鄔風將滿臉喜氣的古風給帶回酒店,陳家駒很是滿意古風此時的精神狀態,簡單的同他們一起用過晚餐之後,吩咐古風早點休息去。畢竟任誰經歷了白天那種讓人感到驚心動魄的激烈場面,這都會有種放鬆之後的後怕與鬆懈。
“噔噔噔”
陳家駒一個人返回那豪華空寂的套間,剛剛坐在那鬆軟的沙發之上,就聽見有人在敲門。
打開門一看,原來是有幾日未見的徐建業。
“建業,來的正好,這些天只顧得上去同滬上那些商業大佬們交流去了,這會兒正好閒下來。讓你們尋找的銀行營業用的大樓找到沒有?”陳家駒見到有人來,立即是精神一振,對於他現在這種習慣於忙碌的人來說,乍一沒有事情做,還真是渾身癢癢。
徐建業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之後,自己從茶几上拿起香菸,點上就是一陣訴苦道:“哎呀,我的大老闆啊,這真是上面動動嘴皮,下面就要跑斷腿,按照你的要求這大樓還真不好找,更何況你還把範圍限定在這租界內。”
陳家駒似笑非笑的看着比手畫腳的徐建業在那裡盡情表演,就是沒有對徐建業所說的話語有任何表態,如此的不配合,使得徐建業自己也是意興闌珊,停下呱噪,不滿道:“我說,家駒啊,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到底是明白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你也太沉得住氣了吧!”
走到壁櫃那裡沖泡兩杯茶水,轉身給徐建業端來,陳家駒輕笑道:“好了,你就裝吧,如果你真的沒有找到還有如此勁頭來我這裡?恐怕早就急的團團轉了。說吧,那裡什麼情況?”
“嘿嘿,”徐建業接過茶杯,輕輕的吹拂着上面的熱氣,掩飾臉上的尷尬,乾笑道:“老闆就是老闆,我這麼點小心思都被你看穿……你居然都不能滿足我這麼一點點虛榮心,哎,實在是無趣!”
徐建業畢竟是知道輕重的人,輕鬆了片刻之後,正襟危坐起來,正色道:“老闆說的不錯,我們費盡心思終於找到了一個適合的地方。那裡正好位於南京路的末端,距離外灘也不是很遠,位置還算不錯,就是樓房老了點兒,二三十年了。”
陳家駒點頭道:“房子怎麼樣?那租期和租金怎麼談的?”
“那棟老樓是前清一個當地官紳的房產,他們現在已經全部是依靠經商度日,這日子過的也算富庶。整個大樓總共四層,佔地面積六百平米,我看過了它那一樓大廳只要簡單改造絕對可以成爲一個寬敞的營業大廳。”徐建業介紹道。
“租期按照老闆的吩咐,不超過十五年的年限,這點兒對方倒也同意,就是租金不算便宜……”
“多少?”
“每年五十萬大洋!還必須一次性提前支付前三年的租金!”徐建業猶豫道,他自己感覺這筆生意可能要搞砸,對方這些要求有些離譜在他看來。
“哦,”陳家駒來了興趣,這個價碼如果在一般人看來的確很是不便宜,但是對他現在來說,這實在是小意思。
“建業,明天咱們一起去那裡實地考察一番,如果差不多的話,就這樣定下來了!”
徐建業倒有些吃不準了,奇怪道:“老闆怎麼這麼着急,不行的話,我還可以再找的。”
陳家駒搖頭笑道:“你不懂的,現在我們每提前一天搞定這些事情,我們將來的收益就要增加無數。呵呵,這時間就是金錢啊!”
時間就是金錢!
徐建業心中歎服,自己這個發小,現在的老闆果然不是蓋的,這隨口出來就是出口成章!說的真好,時間就是金錢,真是一語道破這世間真諦!
陳家駒輕啜香茗,悠然道:“建業,你們這段時間辛苦了,銀行的辦公大樓一旦確定,你們就可以輕鬆了。”
“這都是咱們集團公司自己的事情,應該做的。”徐建業自然要謙虛一番。
陳家駒頜首道:“你們銷售公司的辦公大樓感覺怎麼樣?還適應吧?當初我和你們李總的意思就是搞一整座樓,沒想到這上海灘的大樓還這麼緊俏,只是讓你們租了一層而已,讓你們受委屈了。”
徐建業大汗,連連道:“老闆這話說的,都是爲了工作嘛,再說我們的工作環境很是幽靜,大家都非常滿意。”
“那就好,建業,記住,有些錢可以省,但是有些錢絕對不能省!”陳家駒沉聲道:“尤其是這種關乎大家工作環境的地方,更不能省,只要有一個好心情,大家纔會有好的工作積極性纔是。”
陳家駒站起身來,走到陽臺之上,看着這滿天烏雲之間透漏出的點點繁星,不無感嘆道:“不管現在的時局是多麼的混亂不堪,但是至少在未來一段時間內,這裡的局面肯定會有所改善,一個穩定的政權即將執掌,所以上海灘這裡也會有一個相當長的穩定時期。”
轉頭盯着若有所思的徐建業,陳家駒沉聲道:“對於我們來說,這或許就是一個最好的發展時期,只要我們立足於國內市場,善於抓住機會,我們就一定能在很快的時間內完成原始積累,向着我們自己的工業化道路前進。”
“到了那個時候,只要我們把握住這個時代發展的潮流,不犯下大的失誤,我們就可以在這個雲波詭譎的世界當中站穩腳跟,從容面對一切挑戰!”
說到興奮處,陳家駒是大手連續揮舞。
陳家駒如此忘情的失態,使得沉思許久的徐建業都是一陣瞠目結舌,不過徐建業很快就體會到自家老闆話裡的深意,不錯,工業化!只有徹底的實現工業化才能使中華民族真正的追趕上世界列強!
仔細回想自己這發小這一路走過的歷程,徐建業驀然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按照一定的規劃在快速前行。
不錯,如果是一個外人的話,自然會一廂情願的認爲這個陳氏集團的攤子鋪的太散,似乎想把一切能夠賺錢的行業都抓住手裡,這在經濟學上是非常愚蠢的行爲。可是經過老闆提醒的徐建業,這靜心體會卻發現這其中的奧秘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