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錢佔傑越來越擔心,韓真又改了一番態度向中年男子說道:“大哥,不要緊張,咱們都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間應該互相幫忙的。你不用咒罵自己,將我倆向好的方向說一番就可以了。”
韓真這時候的態度竟然又變好了,這下把中年男子弄得更亂了,他捂着腦袋,蹲到了地上。
錢佔傑向韓真說道:“韓公子,你不要太過暴怒,要是把他給逼瘋說不了話了,那我就慘了。”
韓真一臉無辜道:“我覺得我對他很好啊。”
他將中年男子扶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道:“大哥,不要緊張,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一切噩夢都過去了。你就當我倆是一場夢。”
此時天正巧有些昏暗,中年男子四下瞧瞧說道:“明明你們是人,怎麼會成爲了惡夢,難道你們不是人嗎?救命啊……”
他還又大喊了起來。韓真趕快捂住了他的嘴,向他說道:“什麼事都沒有了,你走吧。”
中年男子發瘋似的逃跑了,錢佔傑自然是不同意,他想要追了去,卻被韓真給勸了回來。
錢佔傑向韓真說道:“他亂說話,我心裡不舒服,總覺得自己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尤其是後來,他說了更多惡毒的話。”
韓真勸慰道:“錢公子,你知道爲什麼你會這麼不安嗎。有句俗語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就是因爲你平時害了太多的人,所以纔會感到不安。以後你儘量做個好人就可以了。至於那個人說的話,你完全不必放在心上。他又不是佛祖,他說什麼便是什麼了嗎,真是可笑。”
錢佔傑還是探着頭向那邊望去,還想要將那中年男子給抓了回來。
韓真又道:“你又沒有將他殺了,咱們這不是放他走了嗎。所以就更沒必要再爲此事發愁了。”
韓真想要通過自己的說教讓錢佔傑變成一個好人,要是有他的配合,將吳夏蝶殺掉就會更容易些。
因爲雲妙事件以及韓真的說教,錢佔傑的爲惡之心已經收斂了很多。
兩人正要向回走去,迎面來了一羣人,這是菜幫的人,原來這些人是被剛纔那中年男子給帶了過來的。中年男子是菜幫的人。
中年男子指指韓真、錢佔傑,向衆人說道:“就是他們兩個,大家一起上,將他們殺了。以後要讓這海中城的人知道得罪我們菜幫是什麼下場。”
韓真也被這中年男子多變的態度給弄亂了,剛纔還見他又哭又鬧,一會兒裝英雄,一會兒又是小市民,再一會兒又差點被嚇成精神病小可憐,這時候又變成了氣勢洶洶的流氓惡棍。
韓真向中年男子說道:“大哥,咱們不是都合解了嗎,我們也沒有爲難於你。你怎麼還沒完沒了了。你也是明事理的人,這件事就聽我一言,我看就這麼算了吧。”
中年男子惡狠狠道:“算了,今天要是不將你們兩個剁成肉醬,難消我心頭之恨。”
韓真道:“你一賣菜的切切菜葉就可以了,弄什麼肉醬啊。聽我的,不要鬧了,老老實實的回去吧。”
他們這一衆人大概三十幾個,人人手裡拿着棍棒及一些鐵器農具,看這架勢根本就是要人命的姿態。
他們那裡肯聽韓真的勸說,這就一擁而上殺了過來。韓真跟錢佔傑一邊跑一邊打,中年男子衝在最前面,拿着一把鐮刀類的器具一下子就砍在了錢佔傑的頭上,血順着鐮刀流下去不少。
韓真見此一幕知道是自己輕敵了,沒想到這中年男子竟然是一個十足的殺人放火之徒。
錢佔傑本來是要打算變成蟒蛇嚇退衆人的,這下受傷嚴重,也不能再變身了,受了那一刀之後便倒在了血泊中。
韓真內力較爲充沛,縱身一跳閃到了房頂上。衆人一時抓他不着,這就將手裡的武器及一些石頭等物向房頂扔去。
正當衆人忙着追殺韓真時,中年男子拿着手中鐵器,再次向倒在地上的錢佔傑的脖子劃去,錢佔傑快一步奪過他手裡鐮刀,一刀刺到了他的身上,生死關頭他下手頗狠,終於是將他也給刺死了。
見自己這邊死了人了,衆人暫時停了下來,稍稍安靜了一陣,有人說道:“我們一定要將他們抓了住,血債血償。”
也有人說道:“我看這兩個小賊頗有些手段,爲免我們再有傷亡還是將這件事情稟告吳幫主,要他派更多的人來殺他們比較穩妥。”
韓真瞧瞧這幫人,雖然一個個都是爭勇鬥狠的樣子,但其實是一幫烏合之衆,這麼多人殺兩個人還殺不了,還得搬救兵。
衆人見中年男子死去確實是有些慌了,對韓真說了些狠話這就一散而去,都沒來得及將那中年男子的屍體收走。
韓真從房頂上跳了下來,幫錢佔傑止止血,血越流越多,一時竟然是止不住了。
錢佔傑向韓真說道:“韓公子,你快走吧,不要管我,記得告訴主上幫我報仇。”
韓真想到這是菜幫的人把錢佔傑傷成這樣的,他要是死了,吳夏蝶自然會遷怒於吳雲水。這對於挑起他們父女的矛盾倒更有利。
錢佔傑之前跟着馮冰濤,後來見到他時又是一副極不尊重的感覺。總得來說這個人很壞,自己想要讓他變好,可他並還沒有開始棄惡從善。
即便他有一萬個該死的理由,韓真還是有些不忍心,直接將他背了起來向回跑去。錢佔傑的血瀝瀝淋淋滴的他滿身都是。
韓真向他說道:“錢公子,你要撐住,只要能見到吳夏蝶,憑她的法力及神通一定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錢公傑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弱,勉強以微弱聲音向韓真說道:“韓公子,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次我多半是難逃一死了。那混蛋的咒罵之言真是管用,看來我馬上就橫死街頭了……”說着說着他的話就停了。
韓真將他一陣搖晃,說道:“再堅持一小會兒,馬上就到家了。”
錢佔傑又稍稍醒了過來些,向韓真說道:“韓公子,不要走了……我好累……這裡離我們的住處還很遠,時間來不及了。”
韓真看到前面有一匹馬,想着要騎着馬回去肯定要快,本來想要借馬的,但是喊了一通也沒見它的主人出現,這就解開繮繩,將馬牽了過來,馬來回走動着,韓真拿繮繩緊緊拉着它,想着只要有繮繩在手,它就跑不了。
費了很大力氣才把錢佔傑給扶到了馬背上,韓真自己試着就要上馬,剛要擡腿踩到馬蹬上,這馬一陣發狂,一下子就將他給甩到了一邊。他緊抓手裡的繮繩想要將馬牽住,馬腿向後一蹬將他踢飛了出去,手被繮繩勒得發疼。錢佔傑被馬向遠處帶去了。
韓真焦急着大喊回來,不一會兒那匹馬已經帶着錢佔傑跑得沒影了。
韓真心想早知道就不把他送上馬了,之前他是離死亡不遠,現在算是直接就把他送到墳墓裡去了。
加快腳步追趕了一段路,還是見不到錢佔傑的蹤影。這下韓真也就死心了,盤算着又過去了這麼久,估計錢佔傑多半已經失血過多死去了。
想想錢佔傑這麼就死了,心裡還是稍稍有些落寞的,試着找着回去的路,腳步緩慢了很多。
想想跑又是跑不了了,回去的話,一定又要被吳夏蝶責怪一頓。腳步越加放慢,希望這條路長一點,永遠回不去纔好。
走着走着又迷路了,心裡暗暗調侃着,最近的智商怎麼老是呈下降趨勢,路都不認識了。
這次他有經驗了,既然迷路那就不亂走動了,就待在原地,吳夏蝶見自己不回去,多半會派人來找的。
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突然聽到“噠噠”馬蹄聲,心裡一陣歡喜,再看了去時,果然是那匹馬帶着錢佔傑近了過來。
他趕忙跑過去,將錢佔傑試着碰碰,看看他是否還活着。
錢佔傑本來是伏着身子的,這時候擡頭向他說起道:“韓公子,我還活着。我的傷好像不是致命的,這血流了一陣自己便止住了,我們可以回去向主上覆命了。”
韓真見他沒死倒也很開心,試着自己就要向馬背上去,這次他悄悄踩到馬蹬上,然後猛地一跨,終於也騎到了馬背上。
拍了幾下馬背,這就想要驅策着這匹馬向前走去。連拍幾下,馬都不走,韓真有些着急,這就越拍越重了,直到再重重打了馬背一拳,其間還無意中用到了內力。馬徹底被他給驚到了,一下就將搖晃着身體,一路狂奔向前去,這一下又把錢佔傑給摔了下去,只剩韓真自己在馬背上了。
剛纔“咚”一聲後,錢佔傑便又被摔暈了過去。韓真回頭看時,見錢佔傑是頭先着的地,這一摔把他的頭給摔破了,受傷的頭一直在向外淌着血,把那一片地面都給染紅了。
韓真猛勒繮繩,想要讓馬停了下來,誰知這馬卻馱着他越跑越快。
他一邊狠勒繮繩一邊說道:“你這破馬,該跑的時候不跑,不該跑的時候又不知道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