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真意志堅定,剋制着自己醒了過來。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安江虎跟安萬勝已經圍到了他的面前。
他無奈嘆口氣道:“你們兩個真是陰魂不散,我也真是倒黴到家了,這輕功一直用的好好的,怎麼遇到你家的瓦片以後,腳下就開始打滑了。你們兩個人長得難看,瓦片都要比別家低幾個檔次。”
安江虎舉起銅錘就要砸向韓真的腦袋,韓真此時只有等死的份,這一摔也不知道是傷到了哪根骨頭,半份都動彈不得。
安萬勝阻止了安江虎,將他拽到了一邊。
安江虎不解道:“勝兒,怎麼,你不想讓他死嗎,你不用這般顧忌你妹妹的情面,難道咱們殺一個奴才還需要向她稟告嗎!”
安萬勝道:“爹,哪裡的話,我豈會管她安璇貞怎麼想,即便我們將她手下的奴才全都殺光,她都不能將我怎麼樣。我只是覺得這個姓韓的小子太過惡毒,你這樣隨隨便便就將他用銅錘砸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了他。我的意思是抓了回去慢慢折磨。”
安江虎陰險一笑,對安萬勝連豎大拇指。
韓真心想這父子倆能壞到一塊,還是稱兄道弟的感覺,這世上還真的不多見。
兩人一人一邊將韓真擡了起來就要抓回去。這時此處宅子的主人從屋裡走了出來,是一個四十幾歲的婦人。
婦人見韓真受傷,皺眉道:“這位小公子是摔傷的,現在不宜被擡來擡去,應該找一個精通正骨之術的大夫來瞧一瞧。”
安萬勝一臉不滿的盯着婦人,喝斥道:“好大的口氣,找大夫去,你負責出銀子嗎!”
婦人搖搖頭轉身離去。
安萬勝索性自己一個人將韓真背了起來,剛把韓真背到背上,覺得太沉,這就又把他扔了下去。
兩人瞧瞧韓真,暫時沒有更好的處理辦法。安萬勝回去,叫了幾個家丁過來,六七個人一起用力,纔將韓真擡了起來。
剛要離開,剛纔那婦人就又次走了出來,此時他手裡拿着一根木棍,揮起木棍就像安萬勝砸了過來。
這安萬勝短時間內又交了一個新仇家。安萬勝揮起大刀就要向婦人砍了去,安江虎趕快將他攔了住。
安萬勝被猛地推開,馬上顯得很不愉快,指指安江虎道:“爹,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也幫着外人。難不成你是喜歡上了這老婦人,想要把她娶回家不成嗎。”
安江虎扇了安萬勝一巴掌,大叫道:“你這個狗東西,竟然敢這麼說我,都怪我平時把你慣壞了。這婦人礙手礙腳,我也看她不順眼,你這麼一刀很容易就把她砍死了,那豈不是太便宜她了,我們應該將她抓了回去慢慢審問,讓她受盡折磨而死。”
韓真覺得這父子倆的壞真是一唱一合,配合的天衣無縫,在做壞人的道路上還互相學習互相提高。
安家父子這就準備將韓真跟婦人也要抓了回去。
婦人試着要掙脫逃跑,向衆人警告道:“抓我回去你們會後悔的。”
安萬勝向這宅子深出走去,繞了好一圈,見到各個屋子空無一人,每個屋子還散發着一種久無人居的黴味。偌大的宅院,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會多了這麼一個老婦人。
所以他覺得蹊蹺,將安江虎叫到一邊小聲說道:“爹,我覺得好像不太對,這個老東西不像是凡人,抓了回去是個禍害。要不就還是將她放了吧。”
安江虎偏偏不服氣,對着婦人一陣拳打腳踢,婦人沒有喊叫求饒,只是冷冷的盯着他。
安萬勝見安江虎這樣大膽,心裡的警惕也一下子就放鬆了很多,也扇了婦人幾巴掌喝罵道:“看什麼看,我們打你的時候你應該把頭低了下去認錯。再看的話我現在就把你砍死。”
婦人冷哼一聲道:“今天我這頓打一定不會白挨,他日我全都會還了回去。”
她這麼說,安家父子自然是更加生氣,兩人打得還不解氣,讓衆人一起出手對她狠揍了起來。
韓真早已經看不下去了,面對這麼一個手無寸鐵的婦人,這一幫人下手真是毫不留情,處處下狠手,根本就是要人命的感覺。
婦人一會兒後就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臉上身上到處是傷,衆人打的累了這才停了下來。
韓真斥責道:“你們這幫混蛋,一個個的真是不知死活,尤其是安家父子,這一老一小兩個畜生簡直過份,人家並沒有過多的得罪你們,只是稍稍替我說了一句話,你們就下這般狠手。日後要有機會,我也一定要你們嘗一嘗被欺負的滋味。”
衆人打那婦人打得有些累了,這一小會兒已經歇息好了,還沒待安家父子下命令就已經一擁而上揍向韓真。
韓真大叫道:“小爺我剛被摔傷,你們這樣很容易將我打殘的,全給我滾到一邊去,我不想看到你們。”
衆人哪裡會聽他在說什麼,拳腳如雨點般砸在他身上,兩隻手想要去護着臉,但根本動彈不了做不到。
被打了好一陣,韓真感覺兩眼滿是金光,一種昏天暗地的感覺,衆人直到打得累了才又停了手。
韓真以極虛弱的聲音說道:“你們這一個個,真是已經完全成了他安家的狗,仗勢欺人,蠻不講理,心狠手辣,傷天害理,草菅人命。”
安萬勝扭扭脖子,抖抖手腕,還在原地跳了幾跳。
韓真譏笑道:“安萬勝,你這是要做什麼,要做體操還是要跳水。你瞧瞧你爹多乖,他老人家就不像你,他已經在那裡相對靜止了,就像是老年癡呆症到了晚期一樣,對人生已經沒有了再多的期盼,唯一的念想就是希望你長大成人,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安萬勝在原地翻了幾個跟頭,一直翻到韓真面前,一腳就將他踢了出去。
韓真向一邊飛去,安江虎快步閃過,將他一腳再踢了回來。安家父子將他如此踢來踢去,就像是踢足球一般,又或者說是打網球方式的踢足球,兩邊踢來踢去都在設法將他接住。
連連踢了這麼幾圈,其間有幾次將韓真飛摔了出去,韓真的感覺一直從疼痛到麻木,他無法還手,只有嘴巴不停的罵着安家父子。
突然間,韓真感覺自己身體由麻木又轉爲了疼痛,這次被摔了出去時,腰板一挺竟然站了起來。
這是因爲安江虎跟安萬勝在他身上胡亂踢去,無意中將他錯亂的骨頭踢回了原來的位置。
韓真剛剛站定,想着一定不能錯過這個逃跑的機會,足尖一點就已經躍到了房頂上。
雖然他滿身是傷,但這種重獲自由的喜悅卻是難以掩飾,向下大喊道:“安老狗,安小狗,爺爺這就要走了,你們放心好了,我會想你們,會回來看你們的,咱們之間的賬一定會慢慢算清楚的。”
在他說話的功夫,下面一衆人已經急衝衝的向房頂近處而來,想要將他捉了回來。
他足尖一點,又已經向另外一個屋頂跳去,再是跳了幾跳,衆人便不見了他的蹤影。
終於逃到了一處熱鬧的市集,心情大好,肚子也很餓了,到一家飯館要了些吃的,好酒好菜吃了個痛快,也是疲累已久,這會兒竟然就睡了過去。
剛剛睡了沒多久就被店小二叫醒了過來:“客官,不要睡了,下一桌客人來了,你該結賬走人了。”
說到結賬,這纔想起自己身上根本沒有銀子,老是犯這種簡單的錯誤,沒有銀子怎麼可以來吃飯。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店小二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了起來,他返回去馬上就叫了幾個壯漢過來。
韓真搖頭道:“又是這一套,就不能玩些新鮮花樣嗎,你們古人就是死性子。其實這種情況在現代社會裡也不是沒有,有的店主就會說,沒帶錢的話哪天送過來就可以了。哪像你們這些穿古裝的,整天就喜歡打打殺殺,鬥來鬥去。”
店小二冷冷道:“廢話少說,你要沒有銀子,我們今天就只能廢你一條腿了。”
韓真知道自己有些武功底子,這幾個平民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他們隨便張口就說要廢自己的腿,可見這些人的可惡程度。一定要跟他們打一架將其教訓一頓再離開。
三四個壯漢手中拿着棍子向他撲了過來,眼見棍棒就要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突然破窗而跳逃到了外面。
逃到市集上纔對自己說,不是說好要跟他們打一場的,怎麼臨到要緊關頭還是逃了。這幾日來儘想着逃跑的事情,逃跑都成了本能反應了。
馬上那店小二就帶着人追了出來,韓真以極快的速度向前飛奔而去,比起跟別人打架爭勇鬥狠,還是這用輕功逃跑更加愜意一些。
他奔行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人就已經將後面店小二一夥甩開了很遠。
找了一處較爲僻靜的地方休息了一會兒,剛剛沒有多久,就聽到了附近傳來了極速的腳步聲。再一看時才知道是店小二帶着人又已經追了過來。這些人雖然速度遠不及他,但是對這四處地形極爲熟悉,所以繞了幾個小衚衕就還能將他找到。
韓真站起身邊跑邊向店小二說道:“小哥,一共沒有多少銀子,不用這麼拼命吧,要是把我追急了,我會將你們一個個都暴打一頓,那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