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祈雲手一抓,把她給摁在了胸前,再一翻身,騎到了她的腰上。
“混蛋……”她低呼着,拼命扭動,像一尾魚。
“掌嘴。”他的手掌拍在她紅潤的嘴脣上,又響,又辣。
大牀吱嘎地響着,二人似是把夜滄瀾給忘了,鬧了半天,步綰綰側臉看,夜滄瀾已經走了。殿中還留着淡淡的紫竹的香。
“怎麼?捨不得?”帝祈雲拿着她的髮梢,在她的鼻子上輕拂。
“走開。”
步綰綰壓回長髮,把他從身上掀下去,坐了起來,手輕掀開了錦簾,看着大殿外的陽光發呆。
“想他就去追啊。”帝祈雲冷笑,翻了個身,四仰八叉地躺着。
步綰綰轉過頭來看他,這頑劣的男子,完全不是她欣賞的類型,可這張臉卻又讓她不得不承認好看。眉骨、鼻樑、脣形都恰到好處。
步綰綰這輩子就承認過兩個男人好看,一個景楓,一個帝祈雲。
她盤起腿來,隨手拽過了榻上垂下的金銀珠串,在手裡拔動着。
“太子殿下,你不害怕嗎?東宮就快被滅了,你的心上人也去宮裡受苦了。”
帝祈雲沒出聲,那均勻的呼吸聲,讓人以爲他睡着了。步綰綰擰擰眉,跳下榻,走到桌邊倒水喝,一口水才倒進嘴裡,這才聽到帝祈雲淡淡地說:“爲什麼要怕?是生是死,睜眼閉眼而已。”
“說得輕巧,你知道死是什麼滋味嗎?”步綰綰轉過頭來看他,一臉輕蔑。
“你試過每天捧着藥喝的滋味嗎?”帝祈雲反問她。
步綰綰沉默了。帝祈雲還真是什麼都不瞞她了,可爲什麼?她是值得他信任了,還是他覺得她是他掌心的小蟲,隨時能被他碾死了?
步綰綰沒想過第三個可能!
帝祈雲這個人的心,她是猜不出來的,也懶得猜。
“小東西,端茶來給本太子喝。”
“喝,喝死你吧。”步綰綰連茶碗也不拿,端着茶壺過去,把鑲金嵌玉的壺嘴往他嘴裡放。
她已拿帝祈雲當了半個死人看。帝祈雲再有能耐,他能扛過帝慎景嗎?若扛得過,又何必每天喝毒藥?又怎會眼睜睜看着絳芸爲質?
帝祈雲手一反,步綰綰驚奇地看到,那壺居然一分爲二了。就像八卦圖形,一半陰,一半陽。如此精妙的機關,讓步綰綰興奮起來。
“這是什麼?你做的?”
她跪坐在他身邊。看着他拿着金色的那邊小壺,仰頭喝水。壺嘴是鳳凰輕鳴,碧幽的茶水從壺嘴裡傾倒出來,落進他的嘴裡,他的脖子微微後仰着,下巴繃成極美的弧線。
這樣的美男,死了也可惜。步綰綰想憐花惜玉了,忍不住說:“你當個寶石工匠也不錯,帝祈雲,你逃吧。”
“呵,你隨我天涯海角嗎?”他脣角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