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指着範梨問道:“你就是昨天那個……”
範梨這纔想起自己已不是昨晚那身裝束,立即點頭道:“是啊,我就是昨天那個把你送去我哥那裡的人,以後你就叫我‘阿梨姐’吧。”
柳飛呵呵一笑,低聲道:“你有我大麼,就讓我管你叫姐。”
範梨道:“怎麼沒你大?別看你個頭大,可是瞅你這面相,最多也就十二三歲吧。”
範梨明顯是故意把柳飛說得小一些,柳飛只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範梨道:“我已經十四了,算起來不就是你的姐姐。”
說起來,這範梨還真的比自己大一些。柳飛撇了下嘴,他兩世加起來已經三十好幾了,讓他管這麼個小丫頭喚“姐”,他真覺得很彆扭。
不遠處突地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柳大哥,阿梨姐,你們都在這兒啊。”隨着聲音的逼近,姚楚嬌*喘噓噓地跑到了近前。
“楚楚,今天怎麼是你?清清放心你一個人出去?每天不都是她去買菜麼?”範梨問道,她每天都是和姚清約好在大門口集合,然後一起去市集。
“我姐身體有點不舒服,我讓她躺下休息了。有你陪着我,我姐有什麼不放心的?”姚楚說着看了看柳飛,奇道:“柳大哥,你和阿梨姐什麼時候認識的?”說完目光有些詭*看了看範梨拉着柳飛的那隻手,感覺心裡酸酸的。
“什麼柳大哥?楚楚,你在說什麼呢?”範梨問,發現姚楚的一雙美目正有些怨尤地看着柳飛,忽地想起昨天在西看臺時姚清說的話,驚道:“你是說那個柳飛?”順着姚楚的目光看向柳飛,“你說他就是那個叫柳飛的小淫賊?”
姚楚復又瞟了下範梨拉着柳飛的手,奇道:“你和柳大哥看起來很熟的樣子,怎麼?”
範梨驚訝地看了看柳飛,復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姚楚,目光在柳飛和姚楚身上來回轉了好幾圈,終於有些回過神來,指着柳飛問:“你就是那個臭名遠揚的柳飛?”
柳飛就柳飛吧,幹嘛前面非得加個“臭名遠揚”?柳飛心中怨念,哼了一聲,算做回答。
“你真的是那個人稱天下第一淫賊的柳飛?”範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眼前站着的,分明是一個小孩子啊。見柳飛沒有否認,她仍舊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姚楚,忽地發現她的目光……
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範梨赫然看到自己正抓着柳飛的一隻胳膊,立時“啊”的一聲尖叫放脫開來,還嫌惡地用力地拍了拍手,好象要拍去上面的髒東西一般。
姚楚撇了下嘴,終於按捺不住心頭的酸氣和火氣,嘲諷地道:“昨天是誰說,柳大哥不是依託終身的好對象?怎麼,睡一覺的功夫,阿梨姐,你就拽着柳大哥不放手了?”
“你胡說什麼?他他他……”範梨指着柳飛一時無語,忽地又道:“等一等,讓我好好想一想。柳飛,剛纔那幾個高利貸來,你都跟他們說了什麼?”她還是把最重要的事搞明白吧,如果柳飛把這事推給她哥哥範劍……天哪,他們兄妹可是沒錢還債地。
柳飛微微一笑,道:“只是幫你還了那筆債而已。”
“幫我還債?”範梨一怔,眼睛不停地眨巴眨巴。
柳飛又道:“我原本打算替你解了後顧之憂,不過,你突然把我拉到這裡來……時機已失,此事只得作罷,日後有麻煩再說。”
範梨的腦子裡明顯有些短路,根本沒注意聽柳飛的話,狐疑地問:“你的意思是,我不再欠他們的錢了?”
“嗯。”柳飛輕聲應道。
範梨眼珠轉了轉,心道:“被我拉來墊背,居然半點脾氣沒有,還幫我還了債,大哥說柳飛是個膽小怕事的窩囊廢,看起來還真有幾分象啊。”
姚楚問道:“柳大哥,你們在說什麼呀?”
看着挎着竹籃的姚楚,柳飛輕輕一笑,道:“鎮上最近不安全,別去鎮上買菜了,老實待在山門之中吧。”
姚楚道:“可……可是我答應了姐姐去買菜。”
柳飛道:“上次你們給我煉的藥我已經用完了,麻煩你們再煉製一些出來。”說着掏出一張兩千兩的銀票遞給姚楚:“這是訂金,藥煉成之後,我會再給另一半。”
話說,他可是給了洪天愁一大包的千秋歲哦,那些都是姚亮專門遞他煉製的提升龍氣的藥粉。其實對他來說,這種適合一龍平階使用的藥粉已經沒有用處,他說要煉藥,只是想接濟一下姚氏兄妹三人。
“不用不用,”姚楚趕忙推脫,“上回你給的銀票我們還沒花完呢,而且,這種低等的藥粉根本用不了這麼多的銀子。”
柳飛眉頭皺起,不悅地道:“你存心跟我見外,是不是?”
姚楚一震,臉上一紅,羞澀地低下頭,小心肝裡盤算:“他說我跟他見外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我跟他……我跟他……”
“還不收起來。”柳飛道,將銀票塞進她手裡,囑咐道:“去飯堂吃飯吧,鎮上真的不安全,告訴姚師兄和清清,最近別離開山門。”
“哦。”姚楚漲紅着臉乖乖地答應。
範梨伸着脖子瞅了一眼那張銀票,暗中咋舌,心道:“一出手就是兩千兩,這麼闊氣啊。這傢伙是個有錢的軟杮子,誰不捏誰是傻子。”
想到此,範梨立即湊上前來,瞪着眼睛歪着嘴巴,擺出一副潑辣的悍婦形象,雙手插着小蠻腰,喝道:“喂,柳飛,你欺騙我那麼久,打算怎麼彌補我?”
柳飛心知這丫頭和那個範劍一樣,就算坑蒙拐騙地有不少進賬,但要養活那麼多流浪兒,銀子也是不夠地,當下從懷裡掏出一打銀票遞了過去,沉聲說道:“夠嗎?”
範梨將銀票接過,細細數過,不由得目瞪口呆,半晌過後,才驚歎地道:“七……七千兩啊,你……咦,人呢?”她醒過神來時,發現柳飛已經不在眼前,四面環視一番,卻見柳飛已經走向正天山深處,而姚楚則低着頭,象個乖巧的小跟屁蟲一樣跟在他後面。
“喂,柳飛!”範梨追了上去。
姚楚噘着嘴巴,翻着白眼,道:“阿梨姐姐,你訛了柳大哥那麼多銀子,還嫌不夠麼?”
範梨哪有心情理她,腦袋裡現在飄的全是白花花的銀子,道:“柳飛,你你你……這可是你騙我給我的補償,以後不準找我要回去哦。”
她本想說“你真的要把這些銀票都給我?”但,轉念一想,又怕如果自己表現軟弱,柳飛欺軟怕硬之下,把這些銀票再要回去,因此話到嘴邊又改了詞。
“哈,我給出去的東西,還會再要回來麼?”柳飛冷笑說道,繞過她繼續前行,忽地又想起那隻閻,朗聲對範梨說道:“你和你哥哥最近都小心些吧,貌似有隻危險動物已經盯上你們了,最好暫時留在正天門,哪兒也別去。”
嗯?危險動物?什麼意思?範梨愣愣地想,看着柳飛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山林中。
。
“天啓,再次渡靈吧。”夜深人靜的時候,柳飛沉吟良久,終於對天啓說道。
天啓不無擔憂地道:“可是,老爸,剛剛渡靈不久,你確定你現在能再次吸收我渡過去的靈力麼?”
柳飛道:“煉魂法系的修行使我的靈魂強度得到提升,我想,我應該能再吸收一些靈力吧。”
天啓道:“可,那也有危險啊,老爸,反正又沒有人逼你,你何必這麼着急,你不是總跟我說‘安全第一’麼?”
天獨忍不住道:“他是擔心那隻閻。那隻閻就在周圍打轉,可是他根本看不到,心裡能不着急麼?渡靈之後,不但是他的靈力增強,最主要的是,你能使出更大的靈力。”
天啓伸出一隻前爪撓了撓腦袋瓜,道:“老爸,你放心好啦,那隻閻交給我就是。他的實力也就跟我吞掉的那隻閻差不多,只不過有靈珠的加持,才顯得強大一些。我吞掉一隻閻後,實力又有增強,就算不能三兩招就把那傢伙打趴下,但也不會輕易落敗。”
柳飛道:“你也說了,那傢伙有靈珠加持,而靈珠又是冥界異寶,你有幾分把握能贏他?”
“呃……”天啓一時還真答不上來,最主要的是,它不知道那隻閻能把靈珠運用到什麼程度。
“沒有多大的把握是不是?”柳飛道,“如果他強力加持靈珠,你甚至都跟我一樣,根本看不到他,也探不到他的氣息,不是麼?既然這樣,你何不解開一些靈力的封印?就算渡靈時可能冒些風險,但這種風險和那隻閻的危害比起來,哪個更大?”
天啓沉吟了一會兒,道:“高外祖公,你的意思呢?”
天獨道:“我建議少量渡靈。”
“那好吧,就按高外祖公的建議,少量渡靈。”天啓道。
柳飛立即在天啓對面盤膝坐好,準備靈力一到,便運起玄靈功將這靈力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