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二弟?怎麼是你?”發現自己竟在柳飛背上,陳俊男驚訝地道,“放我下來,讓我自己走吧。”
柳飛依言將他放下,怔忡地看着他。柳飛不知道,關於眼前這個人,他到底該以怎樣的眼光、以怎樣的感情去對待呢?
陳俊男道:“我記得我昏過去之前,是一位道長救了我。”
“是,是那位前輩,我很小的時候碰到他,他說我有練武的天賦,就悄悄傳了我一套武功。我先前逃命的時候碰上他,就央求他跟着這些頭帶鬼臉面具的傢伙來看看情況。”柳飛看着陳俊男,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麻木地重複着他講了一遍又一遍的很老套的那個謊言。
陳俊男卻信以爲真,大喜道:“這麼說是二弟你央求他來救我的?”他親熱地拍拍柳飛的肩,道:“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你會承認我這個大哥的。”
忽地注意到柳飛看自己的異樣眼光,陳俊男臉上喜色即去,有些無奈地道:“這麼說,剛纔你……你都看到了?”
柳飛道:“看到什麼?”這次並不是他明知故問,而是他的腦袋不太靈光,腦子裡根本就一片空白。
“關於我,”陳俊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似乎仍覺難以啓齒,“那位道長在出手之前,我的樣子……”
這個陳俊男要主動提起他是魔龍的事?柳飛一震,注意力終於轉了回來,眨巴幾下眼睛,故左右而言他地道:“你說得是你那件瞳系的成長型戰器?”
陳俊男奇道:“瞳系的成長型戰器?”
柳飛道:“是啊。我太師祖也有一件,跟你的一樣,啓動時眼眸就會變成藍色。”
陳俊男苦笑一下,道:“傻二弟,它和你太師祖的瞳系成長型戰器不一樣的。其實,它是我的……”
柳飛打斷他道:“那位道長說,你體內有一股胡亂暴衝的龍氣,他已經替你吸取出來了。可是很奇怪呢,他說這股龍氣消失後,你的體內就只有黃龍,再也沒有陳氏所遺傳的青龍了。”
陳俊男怔忡地道:“是……是麼,那位道長是這麼說的?”
柳飛點頭說道:“是啊。不過他說,雖然沒有了青龍,但你那件瞳系成長型戰器已經可以慢慢煉化、使用了,相較於失去青龍來說,得到這件蒼龍之眼所化的戰器,你算是賺大了。”
陳俊男愣了愣,道:“可是,我根本感覺不出這瞳系戰器的存在。”
“高外祖,怎麼回事?爲什麼他感覺不出那雙蒼龍之眼?”柳飛靈魂中問。
天獨道:“你確定要讓他學會使用蒼龍之眼?”
“嗯。”柳飛應道。
天獨道:“你不恨他麼?”
柳飛道:“恨。恨又怎樣?既然沒了魔龍的他,對我依然以禮相待,而且,方纔還打算將身爲魔龍之事清楚明白地告知我,可見他對我還算坦誠。”
天獨道:“他將龍氣探入自己的雙眸,應該能感覺得出,在他自己眼眸之上還附着另一雙藍色瞳眸,那便是蒼無間的雙瞳,人稱霹靂天河。”
柳飛隨即對陳俊男道:“那位道長曾經說過,你只要將龍氣探入自己的眼眸,自然可以感覺出上面另附一雙藍色的眼瞳,那就是瞳系戰器了,名喚霹靂天河。”
陳俊男道:“以前我龍氣運行到雙眼時,確實感覺到眸中有兩層角膜,我還以爲那是因爲我身負兩種龍氣帶來的結果,原來其中有一個竟是瞳系戰器。”
天獨又道:“蒼無間的眼瞳應該是在他出生之時,隨着蒼無間的龍氣精元一起進入他的體內,因爲他以前一直都在壓制蒼龍龍氣,所以待蒼龍龍氣暴發時,他那雙眼瞳才突顯出來,他也一直不知道霹靂天河的存在,還以爲那是魔龍暴走帶來的反應。現在他體內已經沒了蒼龍龍氣,想要使用蒼龍之眼就得靠他自己激發,要象煉化成長型戰器一樣煉化那雙眼瞳。”
柳飛便將大致意思給陳俊男複述了一遍,只是將‘魔龍’迴避成暴走的龍氣。
陳俊男仔細聽着,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他沉吟片刻,問道:“二弟,你可知那位道長去了哪裡?”
柳飛道:“他這個人云遊四方,我只是偶然遇到過幾次,但他從來不會告訴我他去了哪裡。”頓了頓,又道:“他不喜太多人知道他的事,還請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他。”
“我知道了。”陳俊男道,“只是……只是……”
柳飛問:“只是怎樣?你不願意爲他保守秘密。”
見柳飛臉現不悅,陳俊男忙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想求他再幫個忙,因爲……”話到嘴邊,他又沉吟起來。
柳飛道:“因爲什麼?你這人說話爲什麼老是吞吞吐吐的?”
陳俊男皺眉沉思半晌,道:“也罷,此事並非是我自己的事,我做不了主,還是待回去以後再說吧。”
柳飛眉毛一挑,冷笑着道:“哦,話到半截卻故意避而不談,你是有心要隱瞞我什麼吧。”他自然猜想到,這個陳俊男可能是想找那個道長吸取其他陳家子弟的魔龍;不過,其他陳家子弟與陳俊男不同,他們沒有黃龍,一旦魔龍被吸出,就得跟那個藍桐一樣——龍氣完全被廢。
陳俊男拍拍他的肩,道:“二弟,你別多心,做哥哥的並不是有心瞞你。我說過,等回到大將軍府,我會帶你去見一個人,那時候你就會知道一切真相,到時,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柳飛冷冷地道:“哼,你這個人,說話還真是好聽。”
陳俊男呵呵一笑,道:“二弟,咱們還是趕緊回大將軍府吧,久不見咱們回去,家裡人肯定很着急。”
拜託,那是你的家裡人不是我的。柳飛心中怒火上衝,道:“抱歉,我剛纔揹着你走了大半夜,已經走不動了。”說完身子往旁邊一倒,閉起眼睛就要睡覺。
“二弟……”陳俊男喚道,見柳飛不理,無奈道:“二弟,我的龍氣已入高階,可以御龍升空,你儘管休息,我用龍氣帶着你回去,怎樣?”
過了半晌,不見柳飛反對,陳俊男釋放出自己的龍氣,將柳飛放置龍背上,御龍升空,速速趕往渠洲。御龍飛行,遠比柳飛拿步量來的快,不到天亮,陳俊男已經帶着柳飛在大將軍府的後院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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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柳飛仍舊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睡熟,便用龍氣包裹着他,送入自己的衍水閣。
這裡是大將軍府,曾經戕害自己和母親的那些人所在的大本營,柳飛哪裡敢睡?閉着眼睛,各種感觀都調動起來,時刻注意着周圍的情況。
陳俊男放下柳飛就出去了,似乎在門外吩咐了下人幾聲,隨即外面就沒了聲響。柳飛知道門外面有人守着,也不便出去。一切沉寂下來後,柳飛以葉信先給趙風報了個平安,免得師父擔憂自己。
靈魂中,天啓道:“老爸,你的靈力提高了不少啊。”
“嗯,因爲看了沈前輩所給的《閻君冊》。”柳飛道。
“左右無事可幹,我給你渡靈吧。”天啓建議道。
柳飛沉吟道:“也好。但要時刻小心有變。”
天啓道:“放心啦,老爸,我現在的渡靈、渡魔技術已經相當高超,到了收發自如的地步,一旦有異變突生,也能及時收住,結束渡靈或者渡魔。”
“嗯,那就開始吧。”柳飛道。他一直將天啓抱在懷裡,此時渡起靈來也異常方便。天啓運起渡靈的法能,片刻後,柳飛便感覺靈力一波又一波的涌入自己腦海。
藉着《閻君冊》的幫助,柳飛這次靈力提升了很多,因此天啓渡靈持續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渡了大量的靈力過來,天啓那裡剛要啓動渡魔訣,將魔力大量渡來,二者腦海中的玄靈功法突地有了反應。
第四層的功法展現在眼前,柳飛暗暗心喜,趕忙將功法細細記憶。待功法顯現完畢,柳飛正待讓天啓開始渡魔,腦海中突地轟然一聲巨響,血皇的龍魂精元、《血龍真經》和那捲寫着“龍魂永存刻骨還生”的卷軸竟然在同一時間有了強烈的震動。
“咦,怎麼回事?”柳飛心中駭然。
“啊,是血皇之血,飛兒啊……”天獨驚悸不已的話尚未說完,柳飛便覺一股股飽含着強大能量的血液從《血龍真經》上涌出,流遍自己的全身。
最初的一瞬間,柳飛暗叫“糟糕”,刻骨族雖屬血皇正統的遺民,但他的血型並不一定和血皇一樣啊,若是不同血型融合在他的體內,他還能活命嗎?
而在下一刻,他發現這種擔心真是多餘。這個世界根本不同於他前世所在的地球,很多東西根本無法用科學來解釋。此時,血皇之血流入他的體內亦是如此。
一條龍的血液和一個人的血液加在一起,應該遠超人的全身血液含量,使柳飛全身鼓脹而死。可是,血皇之血一經與他自己原有的血液相融合,便立即濃縮,迅速縮成人體所含血液的相等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