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藍色沙海之勢絲毫未減,帶着呼呼風聲朝閻•屍圖轟擊而去。
閻•屍圖眼中震驚之色明顯,還好他早就開始醞釀靈珠之力,此時已到發力之時。但見一道白色光箭從他那慘白的額頭迸射而出,與疾射而來的藍色沙海撞擊在一起。
轟然巨響之下,引來天地變色,或藍或白的光芒交相出現,映照得大半夜空有如白晝。飛沙走礫漫布四方,一側的垃圾帶着惡臭也跟着飛得到到處都是,使得這裡的空氣更顯污濁。
雖然塵埃尚未落定,但閻•屍圖已然感覺到那藍色沙海已經和血龍一起回沖入對方的體內。其實他也感覺到有些力脫,而且因爲越級使靈力現身搞得他胸口翻騰,但面對一個千年難得一遇的極術靈魂,這個代價絕對值得。
“喵!”
驀地,一聲貓叫驚得閻•屍圖渾身毛孔大開,整個人不自禁地噔噔噔後退三步,然而當他勉強鎮定自己心神之時,那只有如惡夢一般的黑貓已然撲到了眼前,並且迅速化成了一個身穿紫衣的美豔女子,如剛纔那個小不點兒一樣,臉上掛着邪魅的笑容,眼中閃着妖異的光芒,就這樣將一道紫火朝已經脫力的閻•屍圖射了過來。
無奈之下,閻•屍圖只得拼力閃躲,身體側移,好不容易躲開了這一道紫火,驚見一雙肉掌已經轟擊到眼前。
此時的天啓,動作早就快得不是閻•屍圖這個級別能輕易躲開得了,方纔若不是天啓惦記柳飛煉魂的事,那一道紫火已經把這傢伙的身體給燒成渣了。
這一掌,閻•屍圖再難躲過,只聽他“啊”的一聲慘叫,被天啓一掌轟擊在天靈,整個靈魂被擊出體外。
一個黑亮的、拳頭大的珠子,就是閻•屍圖靈魂的形態;這麼大的靈體,而且呈現得異常清晰、圓潤,可見其靈力之強。而在這珠子中央,隱隱有白光透出。
“死了還想霸佔着靈珠,拿來吧你。”天啓沉聲喝道,幼稚的童音配上妖蓮飛月的容貌,使它顯得分外邪異。它伸出的手好似如入無物之境,穿入閻•屍圖的靈魂深處,硬生生將靈珠給奪了出來。
不管閻•屍圖曾經如何強大,但苦修來的功力凝成的軀體已被強行分離,此時的他只是一個單純的靈體,就象空氣一般遊移在這個世界。
天啓拿到靈珠,當即念動一串古怪咒語,強行切斷了靈珠與屍圖的聯繫,然後滴血認主。見那黑又亮的珠子順着地面要滾到遠處,心知閻•屍圖還有意逃跑,天啓立即一張口將它給吞了。只是,它將閻•屍圖的靈魂儲存在體內一個名叫“空靈”特別所在,並未真正吞吃。
這“空靈”乃是魔靈獸用以儲存獵物的地方,放置在這裡的靈體會一直保持存活狀態。
“老爸,你沒事吧。”天啓重新化成小黑貓,轉過身來急問。
而身後,已經塵埃落定,柳飛已然又吞吃了一枚復氣息原丹,將被“天地無極破乾坤”耗費光的龍氣恢復起來。
“還好。”柳飛道,走過去將閻•屍圖的屍體收入空間戒指。
天啓大笑道:“哈哈,大功告成。咱們趕緊找個安靜地方,我來煉化靈珠,老爸則將這光頭白臉的傢伙煉成魂器。”
“嗯,走,回大將軍府。”柳飛說着抱起天啓,飛馳而走。
天啓心中一動,原打算問一問老爸爲什麼還要回那破地方,師公都說了,無論他做什麼決定都會支持他,但話到嘴邊又咽回肚子。這件事一說起來就會讓柳飛心裡不舒服,所以還是少提爲妙。
柳飛徑直從大門堂而皇之的走入,搖搖晃晃地走向衍水閣。陳俊男早就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限制柳飛的行動,巡邏隊員看到他都只是停下來行禮,沒人敢上來質問或者阻攔。
當然,看到柳飛居然這麼晚從外面回來,這些隊員不免都有些驚訝。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在這半夜三更的出去幹什麼呢?但礙於陳俊男的命令,誰都不敢多問,只暗中在私底下猜測議論。
“老爸,這些人貌似很關心你今晚的去處哦。”天啓靈魂中說道,它的靈力已經異常強大,各種感知也隨之進一步得到增強,就算隔着上千米,它也能聽到別人的耳鬢私磨。
柳飛哼了一聲,沉默不語。
天啓又道:“有人說,你風流成性,肯定是去了男人們最愛去的地方;有人說,你去會小情人兒,卿卿我我,自然不願意回來;還有人說,你可能是被師公留在了正天閣……唉,說什麼的都有啦。”
柳飛邪魅地笑道:“風流成性,卿卿我我麼?”
天啓道:“是啊,老爸,那些人就是這麼說你的。你可別生氣,那些傢伙都是些腦滿腸肥的笨蛋,哪兒會知道咱們去幹了件大事。”
柳飛道:“我爲什麼要生氣?他們倒是給我今晚找了一個好去處。”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校場,依稀聽到校場上有聲音傳來,柳飛遠遠地看過去,發現那個陳俊嘯正在拼命地修煉體能。
“沒想到這討厭的傢伙居然這麼用功,大半夜的還在苦修。”天啓陰陽怪氣地說道,看到那個陳俊嘯就讓它不爽。
柳飛一笑,道:“哈,有仇不報非君子,今晚就和他算算賬。”
天啓眯起了眼睛,道:“老爸,你打算怎麼教訓這傢伙?”
柳飛沒有言語,因爲他已經用行動來回答了。
數九寒天,陳俊嘯只穿一件單衣,居然還被汗水溼透,看來他已經在這裡訓練了很久。此時,他正揹着手做蹲起動作,臉上的汗水不停地滴落,將他面前的地面都淋溼了一小塊。
驀地,一個上半截身體都罩在麻袋裡的怪人出現在眼前,麻袋只在那怪人的眼、鼻、口部位剪出四個窟窿。
乍一見到這麼個人出現在自己眼前,陳俊嘯差點笑出聲來,這個人多半是個精神有問題的病患,不過,他倒沒聽說大將軍府裡有這樣的人物,正待開口詢問幾句,卻見這怪人一棒槌就朝自己臉上打來。
陳俊嘯想要閃身躲過,誰知那怪人下手極快,而且又重又狠,一棒槌正打在他的鼻樑上,嘩的一下鮮血直流,而且鼻樑明顯向下凹陷了下去。
那精神病一邊打還一邊唸唸有詞:“俗語說得好:‘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哎呀,你怎麼能打別人的臉呢?”聲音沙啞得很,讓人聽了好不難受。
陳俊嘯鼻子疼得要命,而且被那一棒槌打得頭暈眼花的,聽到對方的話,越發覺得這怪人是瘋子,伸手就要抓對方二度揮過來的棒槌,誰知那棒槌跟自己長了眼睛似的,倏的一下側移二寸躲過了他這一抓,下一秒鐘,這棒槌已經和他的半邊臉做了一個親密接觸,一下子就將他打得摔倒在地。
“我都告訴你了,‘打人別打臉,揭人別揭短’,你怎麼就不聽呢?”這瘋子嘴裡還在不停地叨咕。
眼見得棒槌第三次揮來,陳俊嘯驚駭之下迅速釋放出自己的龍氣,朝那棒槌迎了上去。
那棒槌與他的龍氣撞了個結實,轟的一聲過後,誰想到,他的龍氣竟然應聲而碎,回沖入體,震得他胸腑處難受不已。而那硬生生擊碎龍氣的棒槌來勢竟絲毫未歇,重重地打在陳俊嘯的另半張臉上,這一下着實夠狠,打得他掉了好幾顆牙。
“龍氣沒有釋放出體外,居然就可以擊碎我的龍氣,這瘋子實力至少到高階。”陳俊嘯駭然地想,忽地醒悟這瘋子不但下手極狠,而且實力也極爲強大,根本不是他這個級別能夠對抗的。
而這瘋子還在繼續他的碎碎念:“你非要打臉麼?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啊!”
瘋子自言語地問道::“不打臉,打哪兒?”
“打屁股啊。”
“他的臉和屁股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同。俗語有云:‘冷臉貼上熱屁股’,所以臉和屁股肯定是不同的。”
“嗯?冷臉貼上熱屁股?不是熱臉貼上冷屁股嗎?”
“還不都一樣。”
“說得是,他的冷臉和熱屁股也沒什麼兩樣。”
陳俊嘯見這瘋子瘋瘋顛顛的,實力偏又極強,他再留下去都不知道會被打成什麼樣,捂着被打成豬頭、疼痛無比的腦袋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誰知,他一個手拄地,正把屁股撅了起來。那瘋子一見,道:“看,他自己把屁股對着你了,這是在告訴你什麼叫‘熱屁股貼冷臉’。”
“知道了。”瘋子說着一棒槌又削了過來,正削在陳俊嘯的屁股上,可憐他剛剛爬起來,又被這一棒槌打趴下。
天啓靈魂交流道:“這傢伙還真夠硬氣,被打得這麼慘,竟然連吭都未吭,換作別人估計早就大吼大叫起來。”
柳飛道:“他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還不是怕被別人看到他被打成了大豬頭。”說完,他又舉着棒槌在陳俊嘯屁股上狠削了幾下,感覺甚是解氣,便扔下棒槌,又唸叨了一句:“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以後別再打人家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