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柳飛已經運起輕功重新飛射到那金屬管之上,再次與那些沙包周旋起來。
童樂道:“柳飛,你的輕功那麼好,直接從懸崖下邊上到對面豈不是好?何必這麼費事,非要和這些沙包較勁?”
閻海波哈哈一笑,道:“童樂,你想得倒是簡單。需知對面另有機關,如果你是從懸崖下面過到對面去的,將會有更利害的機關等着你。到時,可就不是摔到棉墊子上這麼輕鬆了。”
藍惜兒深吸一口氣,尋了一根金屬管走了上去。她小心的伸開雙臂,藉以維持平衡,慢慢地走向對面,忽見一個沙包飛來,她心中一悸,腳下當即一滑,“哎喲”一聲就摔了下去。
“藍師姐!”田田嚇得驚呼一聲。
閻海波和童樂卻是呵呵直笑。
“笑什麼笑!”懸崖下邊,傳來藍惜兒的一聲嬌喝。
“看到沒,並不一定要被沙包擊中才會掉下去,想要通過這一陣,首先得練熟走鋼絲。”閻海波一副教導處主任的口吻說道。
藍惜兒可沒有柳飛那等的輕功,攀着崖壁好不容易爬上來,道:“別光在這兒耍嘴皮子,你自己也走上來看看。”
“走就走。”閻海波說着就登上一根金屬管,迎面立時有沙包襲來。他的功夫終究比藍惜兒強過甚多,以前又在宗門之內訓練過沙包陣,所以沉着地躲過這一個沙包,往前前進了幾步,進入沙包密集區。
剎那間,前後左右皆有沙包來襲。
別看此時陣中有了兩個人,但十二個沙包每動一次都會掠過陣中所有的區域,所以無論是柳飛還是閻海波,受到的沙包攻擊頻率與先前一個人的時候是一樣的。
噗嗵!
到第四個沙包的時候,閻海波被一下子擊中,噗嗵一聲摔落崖下,但片刻後就攀着崖壁重新站到金屬管上。
柳飛那裡已經穿過了大半個金屬管,尚還有數丈的距離就可以成功走到對面,但還是被一個沙包擊得摔下崖去。
柳飛運起輕功,徑直飛向金屬管,但在懸崖對面散發出一股柔和的力道推着他,使他不得不回到崖邊重新來過。
“看來,一旦從金屬管上摔下去,不管躲過了多少個沙包,都必須從頭開始走。”柳飛心道,復又登上金屬管。他已經知道了沙包的厲害,所以更加小心。
這些沙包,擺在那裡看起來稀稀啦啦,給人的感覺很容易通過,但一動起來就囊括碩大的空間,佈滿整個懸崖上空,想要不被任何一個沙包打到實在困難。最主要的是,腳下只有兩指粗細的金屬管做立足點,一不留神就會直接從管上滑落。
面對再次襲來的沙包,柳飛有了心理準備,提氣運起飛猿縱,矯健地飛掠,躲過第一個沙包。當第二個沙包襲來時,他已經化成一條貼地而行的蛇,攀着金屬管挪了過去。
潛行不到兩丈,已經有沙包貼着金屬管飛射而來,柳飛只得提氣飛躍,再度以飛猿縱飛躍騰挪。然而下一刻,當雙腳穩穩地落到金屬管之上時,他已經面臨五個沙包的同時來襲。
柳飛此次以輕功飛躍而起,如同一個被抽打的陀螺,空中旋轉着前進,帶起風聲獵獵。然而,半空裡再現一個沙包。柳飛倒提一口氣,強勁的輕功使得他硬生生地停住身形,一腳踏在那襲來的沙包上,借力飛退。空中翻了一個跟頭,柳飛已然平穩地落到一根金屬管之上。
“好俊的功夫啊!”田田驚歎道,一雙大眼睛瞪着柳飛,滿眼都是欽羨。“師姐,咱們也上去。”田田看得熱血沸騰,對藍惜兒說道,不待藍惜兒回答,已然興沖沖地邁步走上了金屬管。
忽聽藍惜兒驚喝一聲:“小心!”
田田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見一個沙包在自己眼前迅速放大,隨即與它來了一次親密接觸,接着被它撞得腳下一滑,四仰八叉地摔落下去。
耳旁唯有風聲呼嘯,從未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過,田田嚇得一聲尖叫,立時閉緊了眼睛,連看都不敢再看。
驀地,感覺有人憑空攔腰抱住了自己,田田一震,不自覺睜開眼來,驚見自己正在柳飛的懷裡,他那堅實地臂膀將自己摟得緊緊的,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柳飛再度從金屬管上摔落下來,碰巧田田也是在這個時候摔下,見田田嚇得面無血色,柳飛就順手將她接住,腳下輕踏崖下的棉墊以借力,運起強橫的輕功,飛身而起,腳踏崖壁,唰唰唰幾下就上到崖頂。
他將田田放下,道:“不用害怕,下面有軟墊,就算摔下去也不會有事。”
“呃,哦。”田田紅着臉癡癡地應道,小心肝在腔子裡咚咚地跳個不停。
柳飛飛身一躍,復又踏上金屬管。
田田看着他英挺的背影,一時間心神有些恍惚。
。
晚飯時間,凝淵洞洞門開啓,有人送了數人的晚飯進來,連同幾個水袋一起放在洞門口,那洞門隨即關閉。
“青菜,蘿蔔,窩窩頭……”童樂看着飯菜有些眼暈,“開什麼玩笑,就給咱們吃這個。”
“不然怎麼叫‘苦修’呢。”閻海波苦笑着說道。
童樂哭喪着臉道:“這可不行,我一天不吃肉就會被餓扁。”說完跑去敲洞門,一邊嚎叫着讓外面送些肉和白米飯進來。
柳飛那裡已拿起窩頭就着菜啃起來,撞了一下午的沙袋,老實說,他早就餓了,此時根本顧不上飯菜可口不可口。
藍惜兒和田田也頗覺難以下嚥,但見柳飛和閻海波都在狼吞虎嚥的吃着,便拿起窩頭就着菜一口一口地吃起來。
忽聽得懸崖對面傳來窸窣地腳步聲,片刻後,一個俊美的十四五歲少年從對面踏着金屬管走了過來。
“黃師兄!”看到來人,藍惜兒一震,失聲喚了出來,臉上頓時現出甜甜的笑容,嘴邊還有兩個迷人的小酒窩。
來人就是那個在野訓中獲得第五名的黃藝。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目光冷冷地在柳飛和閻海波身上掃過。至於站在洞口用力敲着洞門的童樂,則直接被他無視了。
他隨便拿了一份飯菜,坐在一邊吃起來。
那童樂還在對着外面大呼小叫。
柳飛聽得不耐煩,說道:“喂,童樂,你到底吃不吃?不吃,你那份飯菜我就吃了。”
“這種飯菜哪兒是人吃……”童樂一邊說一邊轉過身來,赫然發現除了柳飛外,黃藝和閻海波也都盯着他那份飯菜,眼中明顯有着因飢餓而起的貪婪。他心中一悸,立刻寶貝似的將那窩頭和菜碗抱在懷裡,道:“這是我的,你們誰都別掂着。”
柳飛瞪了瞪他,將手中剩下的一口窩頭塞進嘴裡,隨即吐嚕吐嚕將碗中的菜連湯一起喝了,一抹嘴盤膝而坐,開始閉目修煉內力。
待內勁在全身運轉一個周天後,柳飛便沉下心來,細思一整個下午積累下來的經驗,腦海中不停地閃過那些成拋物線不停運動的沙包。
“黃師兄,你還要到裡面去?”忽聽藍惜兒問道,聲音中顯得有些失意。
“嗯。”黃藝仍舊簡短地應了一聲。
柳飛嚯地睜開眼來,正看到黃藝站到懸崖邊上,邁步走上一根金屬管。沙包亦是開始運動,紛紛朝黃藝撞擊而來。
只見黃藝身形矯健地一躍,已是躲過第一個沙包,復又一個翻身躍上另一根金屬管,躲過了緊接而來的第二個沙包。
那黃藝時而如奔跑的豹子迅速前竄,時而如矯健的猿猴左右前後地飛躍,時而又化成疾風,時而又變做閃電,竟然將十二個運動的沙包悉數躲過,不消一刻就到了對面。
但這並不算真正的過關,對面的空間有如一面氣牆出現詭異的扭動,黃藝已踏上金屬管回到了懸崖這一面。
唰唰唰!
從洞頂赫然又降下三個沙包,阻攔的沙包增加到十五個……然後是十八個……
當黃藝將十八個攻擊而來的沙包全部躲過,到了對面,那道氣牆才消失,他沉靜地步入懸崖對面的那條小道,消失在幽暗深處。
“這個黃藝,果然變態得可怕。”童樂嘀咕了一句。
閻海波道:“兩年時間,從三段低階龍氣蹦到一龍平階龍氣,整整蹦了一階,確實很變態。”
柳飛摸着下巴沉吟道:“聽你們話裡的意思,這個黃藝晉級的速度很快。”
童樂小聲道:“何止啊,連我大哥都打不過他。”
“你大哥?”柳飛奇道,“你說得是童林?他不是拜入玄生道了麼?”
童樂道:“是啊,在去年的西齊四門兩族少年組龍氣鬥技賽裡,這個黃藝把我大哥打得夠嗆。”
因爲齊國位於東大陸西部,靠守洪荒森林,所以人們又習慣*之稱爲西齊。西齊四門所指的就是齊國境內的四大門派——正天門、玄生道、天禪宗和聖天閣。兩族所指的便是身負黃龍血脈的古家和身負青龍血脈的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