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寧。”盧子秋看着汪秀寧明顯消瘦的俏臉,心中難得升起一分歉疚——眼前的佳人爲了自己忙前忙後,不記得失,而自己卻每天巴巴的趕去與星言廝混,真是混蛋啊。
“鬆開拉!”秀寧紅着小臉試着抽了抽小手,卻未能成功,便低着頭任他握着。
“秀寧,我們成親可好?”
“跟我說這個做什麼?”秀寧姑娘明顯的言不由衷,和你成親不問你問誰去?好在盧子秋也不深究於此,一雙滾燙的手慢慢的往上,往上,正在盧子秋將要達成夙願的時候,突然門外響起一個惶急的聲音——“警報!”
秀寧突然被驚醒似的一下子站起身來,白了盧子秋一眼,快速的整理一下身上並未凌亂的衣服。
盧子秋悶聲悶氣的問:“這小子叫什麼名字,明天調到敢死隊歷練歷練。”
那小子名叫黃鐵蛋,不過他倒沒有調到敢死隊,因爲他帶來了一個極爲震驚的消息,瑤州城東北一百里外出現了一夥倭寇!
盧子秋豁然起立,這瑤州城地處偏僻而且異常貧困,這些倭寇怎麼會跑到這裡來?有古怪!
“去請吳將軍、柳先生立刻衙議事,要快。”
看着汪秀寧疑惑的眼神,盧子秋解釋說道:“我有預感,這夥倭寇是衝瑤州來的。不過瑤州地處內陸,從沿海一路過來,光是駐有衛兵的州縣就有四個,所以倭寇人數必然不可能多,五六百人頂了天了。嘿嘿,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就讓這夥倭寇,肉包子打——那啥,有去無回。磨墨,我要給皇上上秘折。”
“可是,你不是說過要保密,而且不能給皇帝上表請功的嗎?”
“傻丫頭,此一時彼一時,我的本意是不暴露自己,可是就眼前這個形勢來看不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已經是可能了。與其讓別人告我別有用心,倒不如我先給皇帝去表功,反正老子打的是勝仗,又不是敗仗。”
“臣盧子秋啓奏陛下……”這一封奏摺寫的超長,待吳惟忠和柳顧知到的時候都沒有寫完。
“大哥,寫正題吧。”汪秀寧看着盧子秋意猶未盡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
“啊,快了快了。”盧子秋文思泉涌,筆走龍蛇,寫得似乎暢快之極。
“什麼快了啊,這都幾千字了,你寫的都是對皇上的阿諛奉承的話,哪裡提到半個劉圩大捷的事情了。”
“……劉圩一戰,頗有斬獲。”盧子秋寫完這幾個字,把毛筆一丟,折吧折吧信紙封號口,滴上兩滴蠟便算完事了。
“完拉?”
“完了。”
“盧子秋你搞什麼!知道的你說你是表功,不知道的人還你以爲你純屬拍皇上馬屁呢!”
吳惟忠、柳顧知忍住沒敢笑,這瑤州城裡敢跟盧大人如此說話的也就汪姑娘一個人而已。
“咳,咳。”盧子秋裝模作樣的咳嗽幾聲,秀寧馬上醒悟過來,還有外人在呢,連忙認錯道“大人恕罪,屬下知錯了。”
“恩。”盧子秋老氣橫秋的點了點頭。
“吳大哥,這次倭寇明擺着是衝我們來的,長途奔襲,人數必然不可能多,我們禦敵於家門之外,乾淨漂亮的幹掉他。”
“大人,您確定?”吳惟忠問了一句。
盧子秋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心說難道你一千多的衛兵,又是有心算無心,難道沒有把握吃到這夥倭寇?
“怎麼?有難度?最多也就四五百的倭寇而已。”盧子秋悠閒的喝了口水,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大人。”吳惟忠嚥了口吐沫,“不是四五百,而是將近兩千人!”
“噗!”盧子秋一口水全噴出來,兩千倭寇竟然就這樣大搖大擺的穿過數萬衛兵把守的州縣,堂而皇之的到達了這裡?這也太假了吧。
“沿途州縣的官兵是幹什麼吃的?竟然放縱數千倭寇如此大搖大擺的過境?”汪秀寧驚道。
“這算什麼?”盧子秋笑道:“想當初數十個倭寇一直摸到應天府,把六千守衛軍嚇得閉門不敢出的事情都發生過。福建的官場,甚至軍隊一定有問題。”
“大人,這如何是好?”柳顧知大驚失色,畢竟是錢米師爺出身,對於打仗這件事有着天生的恐懼。
“既然倭寇找上門來了,沒說的,揍他孃的。”盧子秋的話聽得汪秀寧心中暗贊,雖然是個文官,但是他的骨子裡有着一股與生俱來的豪邁。
“大人,瑤州衛漢兵瑤兵加起來足有兩千餘人,並不比倭寇少,而且我們又有火銃,再加上地利,勝算很大。”吳惟忠馬上做了一個簡要的分析。
“就怕瑤人不願意參戰呀。”盧子秋說出愣了一會神,喃喃自語道。
“不至於吧?來的可是倭寇啊。”
“你我都有恨倭寇的理由,因爲我們是漢人,倭寇時侵略者,我們與倭寇有着血海深仇。可是瑤人沒有,他們憑什麼冒着流血喪命的危險幫我們打倭寇?”
“老爺!”盧喜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臉上帶着不可思議的憤懣:“瑤兵都離開了,說是接到了薩拉大神的旨意。”
“什麼?!”吳惟忠拍案而起,“這些逃兵,我去把他們全部抓回來。”
“吳大哥,稍安勿躁。”盧子秋將吳惟忠按在羅圈椅上,笑着說道:“這還不算是最壞的局面,想戚將軍當年,身先士卒發起了衝鋒,但是當他無意中轉頭一看:他的兵已經跑到地平線了,害的戚將軍的第一仗差一點就作了俘虜。再說了,瑤兵得退出很可能並不是怕死做了逃兵,而是聖廟傳出的命令。”
“大人是說那羣裝神弄鬼的傢伙?”作爲一名殺伐果斷的武將,吳惟忠對於聖廟鬼神之說向來嗤之以鼻。
“如果是聖廟下達的命令,孫將軍就不必擔心了。”汪秀寧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們盧大人的這張嘴可厲害的緊呢,要說服聖女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哪裡,哪裡。”盧子秋暗暗擦汗,真懷疑汪秀寧已經知道了他與星言聖女,哦不,是高尚純潔的關係。
不過,也怪自己,當初怎麼想到把風聲的指揮權交給了汪秀寧?雖然她絕對值得信任,可是,以後自己的哪些花花事兒估計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