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疋田豐五郎奉關白大人之命保護神使大人。”盧子秋沉聲說道。
“不需要了。”丹羽長秀非常生硬的說道。
盧子秋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要保護就算!他轉身便走,倒讓丹羽長秀愣了一下。想起濃姬對豐五郎的評價,丹羽長秀對未能及時拉攏他而讓他徹底倒向羽柴秀吉心中隱隱有一絲後悔。
北條軍的襲擊部隊並不多,滑落的山石造成了數百人的傷亡。這些點傷亡對於一支十多萬人的大軍來說絕對算不上什麼。但是山石滾下來卻堵住了通往北條氏山中城的道路。
大軍不得不停下來,並派出工兵開始清路。
大帳中,羽柴秀吉拿着保甲,對秀次、秀長等人說道:“你們怎麼看?”
“這個德川家康實在太可惡了。”急性子的秀次拍案而起:“我們共同討伐叛逆,他倒好,在後方挖起義父的牆角來了。”
“這已經是德川家康的一貫作風了。”羽柴秀吉呵呵笑道,彷彿一點都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對於疋田豐五郎的表現,你們還滿意嗎?”
秀長是心思縝密的人,他望向小原山問道:“豐五郎有沒有人讓你帶什麼話?”
“沒有!”小原山慎重的搖頭道。
“恩。”秀長答應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盧子秋送上保甲卻一句話都沒有說,沒有大肆的表忠心邀功,而是擺出一副默契於心、忠誠相托的架勢。很顯然羽柴秀吉很吃着一套。
“好了,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羽柴秀吉淡淡的說道。
“義父,這事就這麼算了?要是德川家康以後變本加厲怎麼辦?孩兒覺得還是應該給予他一些警告。”三十歲左右的羽柴秀次是個典型的暴力主義着,他崇尚力量,總喜歡征服別人。
“呵呵。”羽柴秀吉臉上顯然促狹的微笑:“秀次啊,這甲衣便賞給你了,明天聚將,你就穿着他。”想了一想,羽柴秀吉又補充道:“記住,要穿在外面!”
“好嘞!”秀次爽快的答應了。羽柴秀吉的舉動絕對可以比擬當衆打臉啊。
“丹羽大人,剛纔發生了什麼事?”神使探出頭問道。
“哦!神使大人,斥候還沒有回來,應該是北條軍的偷襲吧。”丹羽長秀如實回答道。
“他來做什麼?”神使看着盧子秋慢慢走開的背影,問道。
“哼!說是奉了羽柴秀吉之命前來保護大人,被我打發回去了。屬下帶了兩千子弟兵,都是精銳之師,即便北條軍隊人數上萬都不是對手。又何須他一個嘴上**的毛頭小子前來保護?”
“丹羽大人,我覺得他過來找我應該不是保護那麼簡單,肯定是有話要說,下次你便放他進來。”神使說道。
“神使大人,這傢伙可是個極度危險的傢伙!”丹羽長秀說道。
“危險?有多危險呢?有丹羽大人您帶着兩千精銳都無法保護我嗎?”神使笑着安慰道。
雖然只是一句簡單的客氣話,卻讓丹羽長秀聽起來很舒服,很安心。
因爲北條軍的襲擊和道路的清晰,羽柴大軍到達山中城下的時間預定要晚了半天。將安營紮寨這樣的差事交給了小原山,盧子秋竟然主動去拜見一直對自己有敵意的羽柴秀次。
羽柴秀吉的大軍並未在山中城停留,爲了更快的平定北條氏的叛亂,同時滿足各位大名搶佔地盤的迫切心理,羽柴秀吉將攻打山中城的任務交給了義子羽柴秀次。
對此,沒有人有意見,原因很簡單,因爲山中城實在太險峻了,易守難攻,攻打它絕對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山中城是一座軍事要塞,他依山而建,地勢險要。攻城一方要攻上去必須要越過一段兩三百米,坡度在六十度左右的長坡。
這段路沒有任何的遮擋,也無法進行快速的衝鋒!更可怕的是暴露在守軍的射程之中。在這兩三百米的長坡上,士兵們完全變成了移動的靶子,只要守軍的彈藥充足便可以輕易阻攔數萬大軍的攻擊。
大名們長年征戰,都是老奸巨猾之輩,對於攻取山中城的難度,大家都心知肚明!雖然羽柴秀吉明令,關東諸城成爲無主之城,誰率先攻進去就是誰的。可是沒有哪個倒黴蛋願意折損自己好不容易拉起來的隊伍。
況且對於這樣一座軍事要塞,雖然號稱關東八州的咽喉,可是財富和人口都很了了,說白了,這就是北條氏在山上用幾塊破石頭堆起來的城堡,根本沒有任何的經濟價值。
羽柴秀吉很清楚的看到了這一點,作爲會盟的盟主,他必須做出表率!又不能讓近二十萬大軍龜縮在這座軍事城堡下——大軍的糧草供應是恐怖的。
作爲一位軍事奇才,羽柴秀吉立馬絕對留下羽柴秀次等兩萬餘人圍攻山中城,自己統帥大軍繞道奔襲韭山城,直逼北條氏的大本營小田原城。
“什麼人?口令!”還沒到軍營,便有哨兵前來喝問。
盧子秋亮明瞭身份,哨兵不敢阻攔,將他領到了軍營中。
看到士兵緊張有序的紮營,盧子秋暗暗點頭,羽柴秀次雖然性格比較粗莽,可是治軍確實還算不錯。
“疋田統領不在軍營中,來此有何賜教?”羽柴秀次臉上的笑容很勉強,話語聽來更是生硬。
“大將軍,末將得在大將軍麾下共同禦敵,十分榮幸!還沒有紮營便特來拜會大將軍,想當面聆聽將軍的指示。”盧子秋的話說的很謙卑。
這讓羽柴秀次感到很舒服,“疋田統領,大軍即將接敵。統領更應該在軍中指揮,至於什麼拜會,都是自人又何必如此客氣?”雖然是責備,可是秀次話中的語氣已經親近多了,看不出來這疋田豐五郎還是很會做人的嗎!
盧子秋心中一笑,又不着痕跡的送上一記馬屁,直接讓兩人的關係在秀次的口中變成了兄弟!
“大將軍不要笑話我了。”盧子秋苦笑道:“雖然同在大人麾下,可將軍是大人的義子,肱骨重臣,日後是要繼承大人衣鉢的。豐五郎要仰仗大將軍提攜啊。”盧子秋行了一禮,態度愈發的恭謹。
“啊哈哈哈。說笑了說笑了。”羽柴秀次雖然明知盧子秋說的事是鏡中花水中月的事情,但是卻聽得心花怒放:“疋田兄弟請坐,來呀!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