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好像逐步走近,俊平悄聲蹲下,大氣不喘。栓子攥着火把,緊張得心臟快要飛出來。奇怪的事,這聲音始終越來越近,就不見半點其他身影。
好半晌工夫。
“俊......俊平哥,這不會有什麼......什麼吧?”栓子磕磕巴巴的小聲說話。
俊平悄聲說:“沒事,估計是山體內有泉水流動,走吧!栓子,救人要緊。”
李老爹蹲在落崖口周邊,心情頗似沉重,手裡煙桿煙鍋裡塞滿菸絲,也沒點燃。黃阿水和後生坐在一邊,死死的盯着繩子,誰也沒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黃阿水看到繩子發出有節奏的動靜,他連忙抓緊繩子,轉頭喊道:“他青叔,崖下有信號。”
“拉!要穩!”李老爹脫口而出,繼而跑來一道拉着繩索。
不久。大夥眼前可見一些模糊的身影。
“俊平......是你嗎?栓子?”李老爹對崖下喊道。
“青叔......是我,你們再用點勁......快上來了”崖下傳來栓子的聲音。
李老爹他們此刻忘了疲勞,一使力,卯住勁,向後拉去。
龍頭溝山頂平地上,楊林一動不動的躺着衆人的眼下。無論大夥怎麼呼喊,楊林都沒睜開眼睛。黃阿水焦急又懊悔,不定的走來走去。俊平他們也無計可施。
李老爹發話了,說道:“林子怕是失血過多,暈厥了,大夥別擔心,他緩過神就好,眼看這天色漸晚,咱還是下山爲先。”
俊平背起楊林,衆人身背手拿往山下走着。
“爹,這山體是空的?”
“嗯?怎麼說?”
“在楊林落崖地方,發現的那個山洞裡有聲音......”
“什麼聲音?”
“像腳步聲,但聽不到說話聲,估計山內有空體!”
“哦......”李老爹若有所思的嘆了一口氣,沒再說話。或者,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和俊平討論這些問題。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楊林傷勢情況,這纔是他最擔心的問題。
俊平聽懂爹的嘆氣聲,他也不再說話,揹着楊林,用兩步三走的步伐,下山。
隔日,又是清晨。不過今天是個大晴天。李老爹他們三人,還沒走到後山地塊,日頭就如氣球般上升。
李老爹看看天,往往眼前的俊平和栓子,他忍不住擔憂起來。是走?是留?是探秘?還是彙報?這幾個問題,昨夜裡盤算很久,也沒得出個答案來。直到,今早看到東邊日頭紅,他才決定再走一趟。畢竟,這事,他要不去整明白,怕三角村將不會再有安穩的日子。所以,爲了三角村,他也要知道,發生了什麼,或者即將要發生什麼。防患於未然,永遠不錯!
“青叔,咱三個人成嗎?”栓子扭過來問道。
“嗯,我看成,有時候,有些事情,人多不一定是好事!你看,昨天楊林的意外,就說明了這個問題!”
“是的,爹說得沒錯,這事沒整明白,人多口雜反而不利於事情的本身。唉!昨天要不同意楊林去,也就沒這會事情了”俊平說着,嘆了一口氣。
“哎,對了,栓子,楊林怎麼樣了?”李老爹問道。
“沒事,青叔,昨晚到家,他差不多就醒了,這小子皮實着吶”栓子笑着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老爹連說了兩個“那就好”。可見,楊林這事他也後悔過。
日上杆頭,李老爹一行三人,來到龍頭溝山腳下。這次,他們沒急於上山,倒是圍繞山溝四處尋找什麼。
“爹,這溝底能找到什麼?咱是在半山腰上發現的。”俊平問道。
栓子經過昨天這事一洗禮,今天心情輕鬆多了。有些人,他就是這樣,對於新發生事情總會措手不及,但,過後又能很快調整過來,並適應了這樣的一個過程。他沒等李老爹回答,便插話說道:“俊平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山中的洞穴,總有落根的地方,再說了,昨天你說聽到的是流水,這流水總不是半腰處出來吧?”
俊平一聽,回神過來,連忙說道:“瞧我這腦袋,真是不夠用了,這麼簡單的道理,我還沒有栓子你悟得快,哎!真是......”說着,他笑了出來。
李老爹看到二人打趣,也暗自鬆了口氣。畢竟,即將發現的未知事物,對人精神上還是有一定的壓力,不管他閱歷是否豐富,經驗是否老道。
龍頭溝暗洞外。
栓子點燃火把交給俊平,他小心扒開隱蔽的洞口。大夥細心聽,果然聽到洞內傳來潺潺流水聲。
栓子激動的要跳起來,李老爹一把拽住了他,悄聲說道:“栓子,噓......”
藉着火把的光亮,三人陸續的進了暗洞。
洞內光線不算太暗,不知是火把光亮,還是天氣比較晴朗緣故。洞內地面,也是比較乾燥,沒有想象中陰暗潮溼的場景。除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時輕時重的黴味,其他也沒什麼特別。
半晌功夫,三人把已知的洞穴,探看個大概。
“爹,這洞不會是鬍子的藏寶洞吧?”俊平問道。
栓子一聽,激動起來,說道:“青叔,那咱是不是要發達了?早聽老人說,鬍子和兔子一樣狡猾,有三窟。”
李老爹笑笑,說道:“哪有這等好事,即便是鬍子洞,只怕這些年早就被搬空了。你看,洞外就是水道,這地方又僻靜,要是洞內真有寶藏,你們覺得鬍子會放棄這些嗎?”
栓子剛起這高興勁頭,被李老爹這番話,搞得蕩然無存。
李老爹又說道:“不過,你們先別泄氣,四處找找,說不準總有其他新發現。”說罷,他笑了笑。他當然知道這洞內不可能有什麼寶藏。即便真有,鬍子藏的東西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他這麼說只是單純爲了激發栓子他們信心。昨天目睹楊林的生死劫,他們急需一針強心劑。或許,尋找鬍子寶藏就是一個很好的強心針。
果然,栓子拉着俊平,高興得手舞足蹈的。
俊平會這麼認爲嗎?當然不會!
栓子突然大叫:“青叔,俊平哥,快來看啊!”
李老爹和俊平,尋聲而來。只見,栓子所指處,出現一個見方大小的凹凸處。俊平蹲身,仔細撫摸着洞壁......
李老爹和栓子也相應搜尋摸索着洞壁。
果不其然,俊平手按處,出現一個輕微凹痕跡兒。他食指一用力,只聽“咯吱”聲響。過後,一個空洞出現在大夥眼睛。
栓子迫不及待要鑽進去,俊平一把拉住了他。對他說道:“栓子,我來!”栓子看到李老爹點頭,也就不再搶先。
三人進入洞中洞,視線突然開朗起來。栓子望着大夥,面露喜色,好像再說:“看,我猜的沒錯吧!”
沒走多久,一條石階出現在衆人眼前。俊平停下腳步,問:“爹,你看......”
李老爹望望洞壁四周,沒感覺有什麼異常,便說:“上去看看,也許會有我們想要的答案。”
俊平不再言語,接着帶頭前行。好在石階並不長也不算陡峭,俊平心數下50節左右。
衆人上了臺階,又看到一個極大的空間,該又籃球場大小,或許更大些。
栓子看到空蕩蕩的平臺,心裡不免失望。他說:“青叔,你猜測的沒錯,鬍子果然什麼也沒留下。”
李老爹笑笑說道:“我看不見得,你們看這裡空間開闊,既沒有空氣閉塞感,光線又不錯,即便這裡不是藏寶地方,也會是他們議事場所。”
俊平笑而不語,繼續向洞內未知地方走去。栓子跟在俊平後面,信心略有不足。
洞內一角陰暗處,靜靜躺在幾隻捕獵籠子。一隻,兩隻,三隻......三隻,整整三隻!栓子發現它們的時候,幾乎嚇得要跳起來。三隻!整整三隻!
俊平不知其意,疑惑的望着驚慌失色的栓子。
李老爹低頭沉思,道:“栓子,想必這就是你水叔的籠子,看來咱們是來對了。”
俊平這纔想起爹說過黃阿水初春丟失捕獵籠的事情。
俊平點燃火把,順着光亮,看到捕獵籠裡邊黑暗處,還有一堆花生殼、幾個爛酒瓶,還有一些散剩的骨頭等。
李老爹蹲下查看,酒瓶內早已乾枯殆盡,一點液體沒有。酒瓶內壁能看出一些液體流過的痕跡。他說:“看來,這堆殘留物,時間不短了。少說也得有三五個月。”
俊平不明白,問:“爹,這時間,怎麼看得出來?”
栓子在邊上也點頭同問。
李老爹舉起酒瓶,迎着光亮,說道:“你們看,這酒瓶內壁都有一條條灰色的痕跡,這是酒液倒出的殘跡,這沒三五個月,怕是不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