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望着嫣紅她們漸行漸遠的身影,長嘆了一口氣,心裡一塊石頭也落了地。是什麼?是女人的嫉妒吧!誰能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混跡於其他女人的堆裡呢!或許,這麼說不恰當,但,此刻,卻是燕雲最真實的心裡想法。
“青叔,咱回屋吧,她們走遠了。”燕雲看着抱着小花發呆的李老爹說道。
李老爹隨聲附和着,隨後走進了院子。
“青叔,把孩子給我。”燕雲說着伸手過來抱小花。
“這孩子怕生,你多擔待些。”李老爹說道。他看到燕雲不由分說的伸手過來,不忍拒人千里,把小花交到了燕雲的手中。
說來也怪,小花在燕雲手中沒哭,不但沒哭,還露出了笑臉,奇了怪了。不過這樣李老爹放下了心。燕雲看小花不和她生分,便把小花摟得更緊。
“叔,這兩天俊平不在家,飯菜由我來給你做吧,小花也我帶着,你年歲大了,帶着娃娃不方便。”燕雲一邊說道一點逗着小花。
“這......這怎麼好,本想着讓栓子媳婦帶上兩天,你看?”李老爹猶豫到底要不要麻煩她。
“有啥麻煩的,我一個女人家做點飯菜,帶着孩子,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啊,青叔啊,你就甭客套生分我了,你和俊平哥往日也沒少幫襯我,這次俊平哥有事,我自然要不退讓。”燕雲微笑着說道。“再說了,俊平哥臨走前,也和我說了,讓我照顧幾天孩子和你,我要不把你照顧好,俊平哥回來不得罵我呀!栓子媳婦?兩個娃拖着她,就算她願意帶小花,我還害怕小花被照顧不周呢!”燕雲嘰嘰喳喳的又說了一通。
李老爹聽燕雲這麼說,心裡踏實了,燕雲說得沒錯,桂蘭哪裡有精力拖上三個娃娃。就算人家答應了,先不說冷落了小花,就是冷落了自己的娃娃,他李明青也是過意不去的。再說,俊平也交待了燕雲,估計也是考慮到了這點。行吧!那就按他的安排行事吧!“那這幾天就幸苦你了,燕雲,等俊平回來,讓他給你屋裡炕翻翻新。”李老爹抽着菸袋說道。
燕雲一聽高興了,笑着說道:“那敢情好啊,叔,正愁着怎麼請師傅整炕吶,這瞌睡來了枕頭,您可是給我解決了大麻煩,今年冬天得暖和了,呵呵呵!”
李老爹被燕雲給逗笑了,說道:“這不,你人手單薄,又沒個搭手的,青叔應該幫你考慮這些的。”
“那成,叔,我帶小花去溜溜彎,你先息着,等傍晚我過來給你做飯。”燕雲說道。
“去吧!晚飯不着急。”李老爹說着給小花擺了擺手。燕雲抱着小花走出了院子。
去往漠河的道上,奔馳着一輛青綜馬大車。趕車的是一莊稼漢樣式的青年,車板上卻坐着兩個學生裝扮的清秀姑娘。這一行三人,在這不算熱鬧的道上,顯得特別的惹眼。
“俊平哥,俊平哥。”嫣紅在車板上大聲的喊着。
俊平聽到後“籲”的一下拉着馬繮繩,讓青綜馬放慢步伐。“咋啦?嫣紅妹子。”
“哥,你慢點,這又不是趕時間,你這麼趕下去,人不累,馬也乏了。”嫣紅說道。
俊平擡頭看看前方地界,估摸着傍晚就能到漠河城關。“那成,咱們就擱這道邊息腳,再吃點乾糧。”
月華笑嘻嘻的從車板上拿出乾糧也跟着跳下了車板。
“哥,有件事情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嫣紅靠在俊平邊上坐下了,說道。
“啥事?還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說吧。”俊平喝下一口水問道。
“關於棉花嫂子的?你要覺得我冒犯了嫂子,我就不說了。”嫣紅欲語還休的試探着。
“棉花事情?那我更應該知道了。”俊平放下水壺說道。
“那我說了?甭管對不對,你都不要責怪我哈?”嫣紅用確認的眼神問道。
“說吧,傻老妹,我啥時候責怪過你的,倒是你......”俊平笑着說道。
“嘿嘿,倒也是。”嫣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月華在嫣紅的邊上着急的要命,心裡說着,這妮子還有事情瞞着我,等會學校再收拾她。想到這,她不知不覺的笑了出來。
“哥,你不覺得那晚嫂子失蹤的奇怪嗎?”
“有啥奇怪的,不是你嫂子娘生病了嘛,棉花心焦忘記和我說,也是常理嘛!”
“怎麼成常理?一個大肚子孕婦遇事,不向自己男人尋找幫助找外人?再說,你就在她身邊,她就沒叫醒你,自己溜走了,這不合邏輯啊!”
“也許是棉花嫂子心疼俊平哥,想讓他多休息呢?”月華插嘴說道。
“我也差點被這個理由給說服了,直到第二天晚上馬三送嫂子回來的時候,我問了小護士嫂子外出的事情,才發現事情變得不合理而且疑點還多。”
“都有什麼?”俊平問。
“第一,據小護士說,前一天有人找華大夫開外出單,是誰去開的,不知道,我去問外出單也不翼而飛,彷彿沒有這件事情。第二,去鍋爐房打開水的時候,聽到有人說醫院有人失蹤,但醫院明面上卻一點風聲都沒有,這肯定是有人故意隱瞞下來,而且知道的人極少。基於這兩天,原本我想着先了解清楚接和送到底是不是馬三同一人?之後再調查下誰失蹤,誰又在隱瞞?”
“馬三這事好辦,那天你可以直接問他嘛!”俊平說。
“你那晚睡着了,天生不知道情況,要是馬三說是呢?馬三說一是一,說二就是二,你怎麼判斷他的話是真是假?”
“那怎麼辦?”
“所以問側面問當班護士,這個答案真實度遠比馬三的嘴裡高。我畫還了馬三肖像,讓小護士請當班護士辨識下就能知道。誰知道嫂子生產了,就顧不上這事了。”
還沒聽到俊平說話,嫣紅又說了起來,月華倒是安靜,像一個愛聽故事的小女孩,趴在嫣紅的腿上一動不動的,溫順的像只貓咪。
“還有件事情,就是嫂子失蹤那天下午,我和月華去江邊玩,發現了一個人,很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噢,對了,我想起了。在漠河街上,我倆追趕着跑的,一不小心被撞到的那個光頭,要不是嫣紅你,我差點就被訛上了。”月華說到這,還依然有點忿忿不平的樣子。”
“不是,不,是!不過我說的不是這次碰見的,以前還碰見過這個光頭,看我這腦袋,一時想不起來了。”嫣紅說道用手敲着自己的腦袋。
“這能說明什麼?”俊平問道。
“哥,你不覺得這事情很巧合嗎?下午我們看見這個以往見過的光頭,晚上嫂子就失蹤了一天一夜。這也太巧合了吧?
這其中有關係?”
“這其中肯定有關係。哥,我有種預感,就怕這背後有個更大更可怕的麻煩。你不說魯河事件還有漏網之魚嗎?會不會......”
“不會,不能會!”俊平聽到扯上棉花了,有點激動的說道。
“我沒說嫂子,我只是看到這個節點發生這些事情,肯定不簡單。”嫣紅見俊平誤會了,連忙說道。
“俊平哥,咱們冷靜想一想,紅紅說得是不是有一定道理?不是說要冒犯嫂子,咱們過上人民當家做主的日子,還不到十年,他們能心甘情願?像幾年前哈市電廠事件,這不得不說是個教訓啊!要是咱們思想上不麻痹、不大意,他們怕是沒那麼容易得手吧?”
月華突然一咕嚕說出這麼多,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嫣紅和俊平在邊上,更是愣住了,誰也沒想到這個愛害羞不太說話的小姑娘,看待問題比他們更透徹。
月華看到他倆詫異的表情,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嫣紅,俊平哥,我的話,話,是不是說錯了?”
嫣紅和俊平連忙搖搖頭。
嫣紅說:“俊平哥,你看,這傻妹子都看出問題了......”
俊平沒有回答,望着道邊一望無垠的田野,說了句:“大豆杆再落個霜,就該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