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黃金古城
展昭和白玉堂跟着霖夜火、鄒良和簫良一起,趕往董家莊。
霖夜火就說去找一樣東西，也沒詳細說找什麼,衆人就都納悶。不過問了他，他也有些爲難地說不是很清楚,要到了才知道,於是……衆人只好跟着他一起去。
剛到董家莊,就看到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帶着幾十個兵將正連同董家莊的人一起搬東西呢。
董家的管家拿着賬目清點着搶救下來的財物。
管家見展昭他們來了,就上前說,“展大人,你們來啦。”
“損失怎麼樣？”展昭詢問。
“還好還好。”管家樂呵呵，“幸虧火滅得快啊。”
霖夜火看了看一旁堆放着的各種搶救出來的財物,問,“你家莊主，有沒有傳家寶？”
管家愣了愣，搔搔頭，道，“有的，我家莊主也算是繼承了不少家產，老爺當年就是做玉器買賣的。”
“我能看看麼？”霖夜火問。
管家不是太明白，不過估計跟縱火案有關係，於是引着衆人。
“莊主將做生意的玉器、自己的收藏和傳家的寶物都分開存放的，傳家寶放在他書房的一間暗格裡，很小心收藏着。不過書房都塌了，需要搬開廢墟才能打開地下的暗格。
衆人都點頭。
“暗格藏在地板下面啊？”展昭問。
管家點點頭也不隱瞞，“這是老爺留下來的規矩，說是所有建築都要防火，尤其是藏傳家寶的倉庫。”
衆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果然，早有防範啊。
張龍趙虎等人幫忙搬開了廢墟，果然，管家找到了一扇暗門，打開。裡邊有一間暗室，地道很窄，一個人進出剛剛好。
於是霖夜火先跳了下去。
因爲暗室只能容納一個人，所以衆人只好在上邊等。
白玉堂不解地問鄒良，“他要找什麼？”
鄒良一聳肩，示意——誰知道呢。
展昭好奇看着鄒良，“他沒告訴你？”
鄒良眼皮子抽了抽，似乎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他跟我不是跟你們一樣？不告訴你們自然也不告訴我。”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鄒良語氣怪怪的啊。
簫良託着下巴蹲在一旁往黑漆漆的地下室裡瞧着。
沒一會兒，就見霖夜火上來了，手裡拿着個錦盒。
他跳上了地面。
展昭問他，“找到了？”
霖夜火點了點頭，將錦盒交給了簫良，道，“送去交給包大人。”
簫良不解地捧着錦盒，“我去？”
“是啊，還不去！”霖夜火一挑眉。
簫良扁扁嘴，心說就會使喚人！不過他也沒轍，乖乖揣了錦盒，跑去開封府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叫小良子一個人去送東西？
霖夜火吩咐完簫良，就轉身往遠處走，邊回頭對三人使了個眼色，那意思——跟上！
三人就知道他估計有什麼想法，於是跟着他一起走。
三繞兩繞，不知怎麼的，就繞道了山莊的邊沿，霖夜火翻牆出去，進入了一片林子，展昭和白玉堂跟出去，目測了一下——這是董家莊下山那條道路旁邊的林子。
鄒良也跟了出來——看來，他們抄近路，跑到小良子前面去了。
果然，衆人就看到小良子蹦蹦噠噠地從山上下來，跑得還挺快。
正這時，白玉堂忽然皺眉看着前方也是路邊的樹林子，低聲道，“有人在哪兒。”
展昭也發現了，“是在埋伏小良子麼？”
霖夜火點了點頭，“一會兒記得抓活的，有用。”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
鄒良也明白了霖夜火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問，“那錦盒裡究竟什麼東西？能引出人來搶？”
霖夜火瞄了他一眼，“自然是好東西！“
鄒良不滿地看他，這人，對展昭白玉堂態度還好些，對自己就一副刺蝟相。
展昭和白玉堂比較關心能抓住的埋伏簫良的人，應該會有線索，於是，不理會互掐的鄒良和霖夜火，兩人分頭包抄，暗中跟着簫良去了。
簫良邊跑邊覺得很無聊，大家都挺忙的，就自己好閒要做跑腿的。他一會兒覺得霖夜火今天怪怪的，一會兒又想小四子，一會兒要是能溜進皇宮跟小四子玩會兒纔好呢。
正想着，簫良就覺得——周遭有氣息，前方的林子裡，貌似是藏着什麼人。
簫良可不是小四子那樣全無抵抗能力的小麪糰，他是帶尖牙的，眼珠子一轉就明白過來了，呵！霖火雞拿他當餌釣大魚呢。
想罷，簫良索性停了下來，伸手從懷裡摸出那個錦盒來，自言自語，“哎呀，我看看，霖火雞究竟讓我送什麼寶貝給包大人，還神神秘秘的！“
說着，他作勢就要打開錦盒。
就在他準備開錦盒的同時，“嗖”一聲，前方一支飛鏢射了出來。
鄒良一偏頭躲開，隨後又左扭右閃躲開好幾支飛鏢。
等他躍到半空中的時候，突然，前方的樹林子裡竄出了一個黑衣人。
顯然，對方早就瞄準了這個機會，準備對簫良來個突然襲擊……簫良雖然功夫不錯，但是在半空中也無能爲力，不過麼，小良子可不着急。
果然，那黑衣人還沒到眼前呢，斜刺裡一個白影竄了出來，一腳踹飛了那黑衣人。
黑衣人摔倒在地上擡頭一看擋在簫良眼前的白玉堂，站起來就跑，但是剛跑進林子，就被早就埋伏在那裡的展昭踹了出來。
黑衣人滾了兩下摔倒白玉堂跟前，簫良擡起一腳踩住，“敢偷襲小爺！”
白玉堂看了看人小鬼大的小良子，和小四子還真是不一樣的風格，這會兒要是換了小四子，估計就是抱腿躲身後了。
展昭也從林子裡走了出來，問簫良，“錦盒裡究竟藏的什麼啊？”
簫良吐了吐舌頭，打開盒子給他看。
展昭和白玉堂看了一眼，都有些無語，就見錦盒裡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覷，那個黑衣人估計也知道自己中計了。
展昭點了他的穴道，這會兒，霖夜火和鄒良也出來了。
展昭晃了晃手裡的錦盒，那意思問霖夜火——能不能解釋一下？
霖夜火拍了拍自己胸前的衣裳兜子，“東西在這兒呢，我也就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那麼順利，回去詳細說！”
衆人表示無異議，於是鄒良提起那個被點了穴的黑衣人，大家一起，趕回開封府。
……
此時，皇宮裡。
外邊衆人查案查得緊張，皇宮裡可是一派喜氣洋洋。
趙禎是頭一回當爹，這頭一回自然感覺超好！
趙禎趴在小牀旁邊，盯着襁褓裡的小公主已經看了有快一個時辰了。
趙普在另一頭蹲着，抱着小四子也看侄孫女兒，趙普感慨，這都當上爺爺了……要命！
公孫在另一邊給龐妃診脈，看着那頭兩大一小盯着小牀上睡得正熟的小公主看起來沒完，覺得挺有趣。
“她下巴是不是像朕？”趙禎美滋滋問。
“嗯。”小四子點頭，“下巴和鼻子都像黃黃，然後眼睛和腦門像胖姨姨。”
“長大以後漂亮不？”趙禎接着問。
小四子點頭啊點頭，“五官好明顯呢，長大後鐵定是美女呢。”
趙禎更美了，心說有她娘那麼好看就好了，但是又一想，搖頭，“哎呀，那日後招個什麼樣的駙馬啊？”
趙普望天，這還沒開始吃奶呢就想着要招駙馬了啊？再一算，這姑娘保守估計二十五年後鐵定能當娘了，於是……自己五十出頭就能做到太爺那一輩！
龐妃含笑看着趙禎，公孫給她把完脈，跟一旁伺候她的丫鬟交代一些坐月子要注意的細節。
“對了。”趙禎突然擡起頭，問趙普，“太后說什麼真龍降世，什麼情況？”
趙普倒是也不瞞着趙禎，將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
趙禎皺眉，“燒燬整個村莊？”
趙普點頭。
“豈有此理！”趙禎一挑眉，牀上的小公主忽然小眉頭皺了皺，嗯嗯了兩下。
小四子立刻豎起手指頭，對趙禎，“噓！”
趙禎趕緊捂嘴，壓低聲音問趙普，“那個什麼火龍火鳳的老妖的城堡，是否是傳說中的黃金古城？”
“黃金古城？”趙普好奇，“什麼東西？”
“哦，這是朕以前聽一個西域來的高人說的。”趙禎回憶了一下，道，“一個講經的西域活佛。”
趙普嘴角抽了抽，“活佛？”
“嗯，他知識淵博見多識廣，所以太傅就請他來給我講一些西域的見聞，還有佛法道理。”趙禎說着，指了指趙普，“那會兒我還做太子呢，而且你也在。”
趙普驚訝，“我怎麼不記得？”
“因爲你一直在睡覺！”趙禎無力。
趙普搔了搔頭，就接收到了公孫那邊飄來的一個鄙視的目光，低頭，小四子也仰臉看着他，那意思——哦？九九原來小時候唸書的時候打瞌睡！
趙普尷尬，催促趙禎，“接着說啊，什麼黃金古城？”
“那個活佛給我講了個包含很多道理的故事，據他說是真實的故事。”趙禎說着，戳了戳小公主的肚子，滿臉笑意，“父皇也講故事給你聽啊。”
趙普望天——這人做爹做傻了。
小四子忽然捧着臉問趙禎，“寶寶叫什麼名字？”
“嗯，還沒起好呢。”趙禎似乎也很爲難，“要慎重啊！要好聽還好吉祥，等包卿有空一起研究研究……”
“那先起個小名麼！”小四子道，“總不好一直小公主小公主的叫。”
趙禎雙眼亮了亮，“哦？小名啊……嗯……”說着，他看龐妃，“愛妃有沒有什麼想法？”
龐妃笑了，“一切皇上做主。”
趙禎點頭。
公孫邊在一旁給龐妃寫月子的食譜，邊點頭——果然做寵妃是要小鳥依人啊，一切皇上做主，嘖嘖。
趙普也是仰着臉想，哎呀，媳婦兒這麼聽話也不錯啊，特別是跟公孫這樣的刺蝟待在一起太久了，這書呆要是哪天能來一句，“一切王爺做主……”
想到這裡，趙普趕緊甩頭——心說，要死了，腦子進水了麼？想未來媳婦兒想那書呆子幹嘛？
小四子扭臉看一個勁甩頭的趙普，“九九你幹嘛？”
這麼巧，公孫也看見了，搖頭，趙禎比趙普小几歲都當爹了，就趙普，沒溜！他也就打仗的時候纔會帥那麼一下……
想到這裡，公孫叫自己嚇了一跳，竟然會覺得趙普好帥……公孫也趕緊甩頭。
小四子就納悶，怎麼九九甩頭，爹爹也跟着甩頭啊？
“有啦！”趙禎一拍手，“就叫香香怎麼樣？”
小四子眨眨眼，“好聽。”
趙禎又去看龐妃，龐妃也點頭，好聽！
“香香~”趙禎就趴在牀沿叫閨女的小名兒，別說，香香好像還抿了抿嘴笑了笑，趙禎更美了，扒着牀沿一個勁叫香香。
小四子無奈捧着臉，看了看對着閨女犯花癡的趙禎，兩邊甩頭想心思的公孫和趙普，無奈，小四子伸手指，捏住趙禎的袖子輕輕拽了拽，“黃黃，黃金古城的故事你還沒有講完。”
“哦，對了。”趙禎想起來了，接着道，“西域一帶，傳說中有一座黃金古城，一座白銀古城，其中，黃金古城是用黃金建造的，白銀古城是用白銀建造的，黃金古城裡，住的是兩個妖怪，古城裡有世間最值錢的寶貝，還有能燒燬一切的火焰。而白銀古城裡，住的則是兩位神仙，城裡有世間最多最珍貴的書籍，還有能讓死人起死回生的良藥。”
小四子張大了嘴——喔！
趙普嘴角抽了抽，心說難怪自己打瞌睡，這不是騙小孩兒呢麼。
“接着呢？”小四子歪過頭。
“西域一帶的旅人，很多都想找這兩座城堡，有的人很窮，想發財，於是就想找黃金古城。有的人家裡有重病的家屬，急等着救星，於是就想找白銀古城。當年有數以萬計的人，很多很多的馬隊、盜墓的、馬賊、土匪、甚至是軍隊，都走向西域那片神秘的沙漠，想要找到這兩座城，不過都沒有成功。”趙禎道，“還真的，有人見過這兩座城堡。”
“真的存在啊？！”小四子覺得不敢相信。
“是的。”趙禎點點頭，“活佛說，很多旅人在沙漠中走得幾乎絕望，但就在他們打算放棄的時候，就在遠處，出現了一座黃金色、或者銀白色的古堡，
“那些旅人因此振奮，紛紛加快速度奔向目的地，但是，他們怎麼跑都到達不了，那座城堡永遠在他們看得見卻到不了的地方。”趙禎道。
“啊！”小四子一拍手，“這個我知道，爹爹講過，沙漠、海上、還有山頂，都會出現的，是海市蜃樓。”
趙禎一挑眉，戳了戳小四子的腮幫子，“你知道得還不少麼！”
小四子自然開心。
“那些進沙漠的旅人，大多是有去無回，可在這些人中，有一個是活着回來的。”趙禎道。
趙普也稍微提起了一些興趣，問，“什麼人啊？”
“那是個神秘的波斯人。”趙禎道，“他找到了銀白之城，進入，見到了兩位神仙，但是他什麼都沒拿，因爲他什麼都不需要。”
趙普嘴角抽了抽，“哪怕抽快銀磚回來做紀念品啊。”
趙禎笑了，“他還說想找黃金之城，但是兩位神仙勸他說，千萬不要靠近那座城，那座城，是煉獄的入口。”
趙普皺眉，想了想，要是聯繫到之前董蕭說的他太祖父經歷的那些，的確，那是做活火煉獄。
“神仙告訴那位旅人，黃金古城和銀白古城是相對而生的，如果說銀白古城是善，那麼黃金古城就是惡！”趙禎回憶着當年活佛跟他講的，“但是世間萬物相生相剋，銀白古城之中，擁有剋制黃金古城天火的法寶，他們將那樣法寶，交給了那個旅人。”
“什麼法寶，水麼？”趙普好奇。
趙禎搖了搖頭，“活佛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法寶。”
趙普撇嘴，“重點不說啊，那活佛是不是忽悠你？”
“聽我說完。”趙禎接着說，“那個旅人說，既然黃金古城是惡，那麼他要消滅那座城，所以請白銀城的神仙，告訴他如何找去黃金古城。”
“後來呢？”公孫追問。
“兩個神仙給了他一塊銀子打造的龜甲，在龜甲上，刻着走向黃金古城的地圖。”趙禎道，“最後，那個勇敢的旅人真的找到了黃金古城，利用法寶跟城中的兩個妖怪決戰，他們三個後來同歸於盡了。黃金古城陷落，沉入黃沙之中，同時……白銀古城也陷落了。”
“爲什麼白銀城也會被埋掉？”小四子不解。
“世間萬物相生相剋。”趙禎一笑，“世間善惡往往並存，一旦惡不存在，善也就會同時消亡。”
小四子似懂非懂，“哦……”
“嗯。”公孫摸着下巴，“這活佛有點意思啊，善惡並存，眼見不一定爲實，不要追逐虛無縹緲的幻象，無慾求就能破除幻象……”
趙普望天，這都是書呆子討論的話題，就問趙禎，“那後來呢？”
“後來？”趙禎不解，“講完了還有什麼後來？”
“跟火龍火鳳有什麼關係？”趙普茫然。
趙禎輕輕摸香香柔軟的小手掌，邊道，“你們講的的那個什麼龍鳳城，聽着好像那個傳說裡的黃金古城，不覺得麼？”
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倒也真是挺像的。
……
“龜殼？”
展昭等人看着霖夜火從懷裡拿出來的東西，都有些不解。
簫良看着霖夜火從懷裡摸出了巴掌大小的小半個龜殼，忍不住跳腳，“搞了半天你就爲了找個王八蓋子？”
霖夜火伸手給他吃燒栗子，“王你個頭！龜和甲魚都分不清楚！”
展昭拿起那片龜殼看了看，大概是一整個龜殼四或者五等分後的其中一塊，很厚，質地麼有些像是石頭又或者是泥巴？
霖夜火拿了個燒火的盆過來，放到桌上，將龜殼放到盆裡，隨後拿起個火摺子輕輕一戳那龜殼……轟一聲。
衆人都一驚，就見龜殼着火了。
“這都能燒着？”簫良好奇。
鄒良則是皺眉，拿起桌上的水壺往裡倒水，火照樣燒，見水不滅。
衆人面面相覷——那種神秘的泥沙！
沒一會兒，龜殼表面那一層石頭泥巴一樣的東西就燒掉了，露出了裡邊的東西來。
盆中的火也在那一層東西燒掉後，徹底熄滅。
白玉堂伸手，將臉盆裡的東西拿了出來，甩掉焦灰，衆人定睛一看，就見是一塊銀子打造的龜殼，龜殼上似乎還刻着一些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