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波動一經傳出,樑耳手中斷劍上的圖案無聲炸開,化爲光點散去。
隨後那強烈波動像是找到了定位一樣,轟隆隆升騰起來,朝着樑耳急速匯聚、衝撞。
威勢之強,如同洪水決堤,從精神層面去感受,就是一片千百米高的浪頭壓頂而來!
樑耳像是早有準備,斷喝一聲把斷劍砸進地洞,同時把機甲動力輸出瞬間提升到最高,聚集到右掌心向下一按。
轟!
方圓數百米地面大震,黑黢黢的窟窿當中,一股渾濁氣流沖天而起幾十米高,中間夾雜着無數亂糟糟的雜物,甚至有一些剛剛化形的沙蟲!
“哼,幾百年前的老古董,也想用這種雕蟲小技來算計本少,天真!”
樑耳閃身橫移出二十多米,沉重機甲在他的操控下,竟然如羽毛一般,輕而易舉的躲過波動衝擊,緊接着又挪移回來,手中亮出一柄長劍,照着地洞狠狠扎進去。
嘭!
高度壓縮的能量光芒在劍身上亮起,向下飈射出水桶粗的光柱,不知穿透了多少層岩石和有形無形的障礙,威力之大,甚至差點搞崩了懸空的地質構造。
隆隆轟響直傳出幾公里之外!
張青陽還在另一邊地下通道行走,突然四壁抖顫、塵土紛飛,一連串的震動接踵而至,不由吐槽:“他們是打算直接打穿地塊,暴力發掘嗎?”
風戽笑道:“在這裡待久了,你會遇到各式各樣的奇葩傢伙。不用理他們,不會影響到我們這邊。”
張青陽點點頭,繼續跟上。
那邊,樑耳毫不擔心導致地陷崩塌的後果,看着擴大不少的地洞,哈哈大笑:“果然夠堅固,不愧是前代強者的精魂造化,值得本少出手。”
蔣成的腮幫子抽搐一下,眼神變得冰冷。
樑耳的舉動絕對不在計劃之中,他弄出的影響比預計中要大的多!
還好,他肯進去……
蔣成一個字都沒說,冷眼看着樑耳張揚肆意的一揮手,命令一支精銳小組先行下去探路。
那支由八人組成的小隊無視剛纔的破壞,勇敢當先下了地洞,很快探索出將近三百米遠,向後發出安全的信號。
樑耳的臉上,不住變幻着瘋狂與冷靜、睿智與神經的表情。
他自己卻渾然不覺,露出森森白牙,嘿嘿笑道:“很好!很好!能撐得住我一擊,肯定是個夠分量的遺藏。你們幾個,跟我下去。”
他手指一點蔣成幾個人,還有樑家本家自帶的下屬一隊,加起來足有二三十號,把他包夾在中間蜂擁而入。
被強行開闢的入口狹窄,但裡面非常寬闊,像是被侵蝕億萬年形成的溶洞,寬度少說有十來米,足夠多臺機甲並肩前進。
先頭小隊已經隨手清理掉礙事的鐘乳石筍,沿途放置了照明燈具,樑耳等人毫不費力的順着踩出的安全通道一路向前,很快追上前隊,來到一個突然下沉的巨大石窟前。
石窟的邊緣,是一道足有三十米寬的地裂,深淵一眼望不到底,向上冒出森森寒氣,仔細感知,恍若萬千幽魂在啾啾怪叫。
“哼,裝神弄鬼。”
樑耳對此嗤之以鼻,肩膀一抖,一發高爆彈轟下去,爆炸在極深出傳來,閃光、震動並作,但被氤氳的寒氣遮掩攔截,竟沒有傳到上面幾分。
“呵呵,果然有幾分成色。”
樑耳神經病似的唸叨着,嘭嘭嘭又是連續幾炮,終於看到清晰的閃光,聽到沉悶的爆炸聲,才滿意的停下來。
這時候,其他人手腳麻利的在裂隙上搭建了懸索橋,其實就是幾根超高強度繩子爲骨架構成的網兜。
他們雖然無需踩着過去,但也是一種安全策略。
隨後,所有人從懸索橋上橫越而過。
整個過程裡,下邊沒有冒出襲擊來打擾。
另一邊,張青陽兩人走的更順暢,兩次轉折下行後,大概入地兩百米深度,進入一個籃球館大的洞窟中。
空蕩蕩的洞窟裡沒有雜物,正中間擺着一座有明顯近代風格的祭臺,上邊供奉着一尊兩米高的雕像。
風戽隨手點燃了兩側矗立的蠟燭,搖曳的燈光照射下,那雕像顯得栩栩如生。
他又在祭臺前點燃一根香,張青陽從味道中分辨出來,有幾種是極爲難得的凝神丹藥原料,對提高精神力有大好處,功效僅次於願力珠。
拇指粗的煙柱嫋嫋升騰,在風戽控制下籠罩住雕像。
幾秒鐘後,雕像表面騰起一道身影,貪婪的將煙氣一掃而空,恍惚間面容凝聚穩定,幽深雙眸緊盯風戽,傳出精神波動:“吾的後輩,你今天來,所求何事?”
話音未落緊接着又發現了張青陽的存在,頓時面容扭曲,震怒道:“你怎麼敢帶外人來此?!”
張青陽心頭一震,被一股錐子般尖銳的意志狠狠刺入!
他內宇宙中陰陽大磨一轉,消除所有危害,雙眼微微眯起。
這個東西,果然不對勁!
另一側,樑耳率衆抵達對面的巨大洞窟,向天發射出十幾枚燈珠,釘在巖壁上,照射得空間內亮如白晝。
他排開衆人來到正中央,眼前是一座粗糙的祭壇。
這祭壇高有十米,分成十三級臺階,由原石壘砌,表面雕刻着古樸玄奧的紋路。仔細觀察時,會不由自主的陷入某種幻覺當中,彷彿有遮天蔽日的神魔之軀壓頂而來,令人心生敬畏,想要臣服。
樑耳仔細看着,腦海中立即生出異像,隨即有一道修長清晰的身影亂入。
他像是被針扎到似的,嘶聲尖叫:“張青陽,我不會放過你!”
神經元震動,轟隆一道雷霆憑空而生,把那神魔異象連同張青陽的身影一齊劈碎!
樑耳霍然驚醒,掃了一眼臺階上的紋路,鼻孔裡嗤一聲冷笑,揮起戰劍砍崩掉幾階。
後邊的蔣成眼睛又是一眯,飛快與旁邊人交換下眼神。
“做好最壞的打算。”
樑耳大步踩着石階,穩穩當當攀升到祭臺頂端,看着中間供奉着的殘破戰甲,哈哈狂笑道:“你苟延殘喘至今,找到我這個傳人,可以放心的安息了。”
說完,叉開鐵掌一把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