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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邊說話之際,很快收拾完畢了營地。經由左芊芊提議,讓雷青一起回她那個偏僻的小山村裡休息一日再離開。仔細想了一下後,雷青便也同意。畢竟現在幽狼斯考特死了,對方的追蹤能力極大削弱了。安菲菲猛歸猛,但她的勇武卻是體現在了正面戰場上,而非追蹤。
兩人一路回去之際,左芊芊雖然實力不足,但她從小就在這附近長大,習慣了這種風雪連天的日子。腳力不比雷青慢多少。何況,她說擅長追蹤和反追蹤,果然不是說笑的。
給雷青塗抹了一些粉末,讓他遮掩氣味,而一路過來的蹤跡,也是被她輕鬆掃除,行蹤神出鬼沒的,倒是像極了一個戰場上的斥候。同時,雷青也開始有些懷疑這左芊芊的爺爺究竟是什麼人了。左芊芊表現出來的這些,很明顯不是尋常獵戶能有的水準,各種手法極爲專業,就連雷青以前在家族裡學過的那些戰場斥候學,也比不過左芊芊這些。
莫非?她爺爺是某個隱士?唯一有些讓雷青疑惑的是,左芊芊鬥氣方面似乎涉獵不多,學的鬥氣也挺大路貨,水準極差,連黑鐵級都達不到。
“芊芊,你爲什麼在這種天氣裡跑出來獵殺頭狼?你的東西都是爺爺教的,他爲什麼不幫你?”雷青微微試探着說,也是出於謹慎考慮。萬一這左芊芊的爺爺是個逃避仇家追殺的隱士之類,自己過去曝露了他的行蹤,豈不是要與之爲敵?
“我爺爺身體很弱,腳也不方便行走。”左芊芊指揮着她的黑背獵犬在前方探路,隨口應道:“至於要出來獵殺刀疤頭狼,也是沒有辦法。這次我們村子在獵物毛皮方面歉收,達不到獨眼龍的稅收一半的要求,他放出話來,今年要是少一張皮毛,就殺我們村子一個人。所以,我才冒險出來捕獵刀疤頭狼。以刀疤頭狼的珍貴皮毛和晶核,足夠彌補我們一半的稅收了。所以,過兩天我還要去橫斷山脈裡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稀有東西,度過這難關。”
“原來是這樣啊。”雷青微微沉吟了起來:“那你還把狼皮和晶核給我?這樣吧,我把狼皮晶核都送給你,度過眼前難關再說。現在這種天氣,你一個女孩子去橫斷山脈裡太危險。”
“這怎麼可以?”左芊芊搖頭拒絕:“這些是雷哥哥你拼命殺來的,我不能拿。”
“芊芊,你這是什麼話?”雷青佯裝有些生氣着說:“先不說你救了我一命,還盡心盡力的伺候着。就算你叫我這一聲哥哥,我就不能送你狼皮和晶核了?你要拒絕的話,以後你就不要叫我雷哥哥了,我也不會再認你做妹妹。”以前他在帝都還是很吃得快的,經常周旋在女孩子堆裡。逼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兒就範,他拿手的很。
不過其然,左芊芊緊張了起來,急忙說:“雷哥哥,我不是這意思。”
“我不管,反正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雷青蠻橫不講理的說:“不然,我就會很生氣。還有,我絕對不會讓你去橫斷山脈裡捕獵。”雖然這毛皮晶核,即便是在帝都,也是很珍貴的東西。可雷青欠着人一條命呢,怎麼會小氣這些東西?而且,這左芊芊還真是挺招人喜歡和疼愛的,雷青的確不願意讓她去冒險。
“好吧好吧,雷哥哥你別生氣了,我拿還不行嗎?”雖然被雷青兇了一下,但左芊芊反而覺得他的話聽得很讓她舒服。
見她答應,雷青才笑着說了幾句好聽的話,讓她開心一下。
兩人走得極快,約莫一半路後,小小休息時,雷青又隨口問着:“那個獨眼龍是什麼人?替州府收稅的邊防軍?怎麼會收不起稅,還要殺人?”
“纔不是呢,州府的稅我們早就納過了。那個獨眼龍,是我們方圓數百里內的強盜,手下兵強馬壯的,就欺負我們村民。每年我們都要給他交一百張皮毛,否則他就會殺人。他和刀疤頭狼,還有連雲峰上的獨角虎,是我們這邊的三害,其中獨眼龍和他手下的賊寇還是三害之首。畢竟刀疤頭狼和獨角虎,只有肚子非常餓的時候,纔會騷擾村莊。”
原來是一股賊寇,這裡天高皇帝遠的,的確容易滋生賊寇。換做以前的雷青,也許會義憤填膺。但數個月磨礪下,醜陋的事情見多了,倒也是見怪不怪了。只是冷笑說:“聽起來,那個獨眼龍聽兇悍的?橫斷山脈,不是有隸屬帝國的邊防巡邏軍嗎?他們也不管?”
“這個我也不懂,總之邊防巡邏軍一來,獨眼龍就會銷聲匿跡。等巡邏軍一走,獨眼龍又會出來囂張了。”左芊芊異常厭惡的說着。
雷青暗忖,看來邊防巡邏軍和獨眼龍已經勾結上了。不過雷青也清楚,在帝國之內,幹任何事情必須要和官方勾結,尋求保護傘的。否則,任何營生都很難幹得下去。帝國境內的一些匪盜也是不例外有保護傘的。否則,那種沒根腳的匪盜,沒出現幾天就會被帝國軍隊剿滅了。
兩人趕了半天的路,足足走了數十里後,纔到了山腳跟,小山村的外面。此番回來,左芊芊明顯情緒很高,拉着雷青說他們小山村裡的人很好客,有什麼好玩的之類。
驀然,兩人都是突然停住了腳步。遠遠地,兩人都已經看到那個小山村之中濃煙四起,隱約得見火光。
“走火?”雷青剛冒出這個念頭,便馬上丟掉了。不對勁,失火的話,不可能濃煙四起。難道說?隱隱,雷青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左芊芊一見村子走火,有些急了,急忙想往村子裡衝。但雷青卻是一把將她拉住,眼神銳利而肅然:“芊芊,村子可能出問題了。你先定下心神,帶我走小路潛行進去。”
左芊芊一聽之下,原本也是驚駭慌亂。但看到雷青沉着而冷靜的眼神後,也是緩緩定下了神來,拉起雷青,急忙往旁邊小路走去:“雷哥哥,你快跟我來,這條小路隱蔽。我爺爺腳不好,我怕他困在火裡……還有,我們這裡是下風口,我隱約嗅到了血腥味!”
人命關天之下,雷青自是不會矯情,跟着她一路矮身往村子裡飛快潛去。不片刻,便越過低矮圍牆進了村。果不其然,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鋪面而來,煙很黑,火很旺。
嘚嘚嘚~
一連串又疾又快的馬蹄聲,凌亂的在村落裡響着,一些村民的慘叫聲,伴隨着一聲聲扭曲的狂笑聲,傻瓜都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匹矮腳雜毛馬,馱着兩名身着破皮襖的壯漢從濃煙之中躍了過來,馬身上和皮襖上,都沾了血。尤其是他們手中各自拎着的明晃晃彎刀上,猩紅一片,面色興奮而猙獰,顯然是剛殺過人。
鏘~
雷青毫不猶豫的掣起他那柄有些殘破的長劍冰焰,目光凜冽的將左芊芊護在了身後。
那兩個壯漢見到了雷青兩人一狗,不驚反喜,眼神之中露出了殘酷而瘋狂的色彩,打了個呼嘯:“兄弟們,這裡還有兩條漏網之魚,殺啊。”便御馬衝殺了過來。
兩人馬術一般,觀其氣息實力也不強。但御馬衝來,卻是別有一股子兇悍的氣息。左邊那個一馬當先,側開了身子從雷青身旁疾馳而過,想要藉着馬勢將雷青腦袋砍下來。
但此時的雷青,可是青銅高階的強者了,又不是被嚇破了膽的平民?毫不客氣的說,此時就算是安菲菲在面前,雷青也有與她正面匹敵的實力和勇氣,何況乎這種不入流的賊寇?
當下,腳下一點,天雷鬥氣灌輸進雙腿之內。如疾風閃電一般凌空躍起,一劍毫無花俏的刺出,捅破了那賊子的喉嚨。翻身一腳將他踹下馬後,雷青一屁股落在了馬鞍上。
面無表情的抓住馬繮,輕輕往上一提。那匹雜毛馬唏哷哷叫了一聲後,前蹄高高揚起,直接被雷青勒停。後面那騎士從雷青身旁衝過去之時,脖子直接撞在了鋒銳的冰焰上,腦袋和身體分了家。
那具無頭屍體,噴着血雨,被馬載出了一大段距離後,才落下了馬,屍體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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