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塔老族長，也死了。
這個精神力堪比十個楊牧的翼人族長，胸口、大腿、腦袋，全部被人用霹靂玄雷，炸的殘缺不全。
血肉模糊的翅膀，更是四分五裂。東一塊、西一塊，灑落了一地。
地面上，除了幾十張帶尖刺的漁網、幾百只狗頭蝙蝠外，還有五十幾具人類屍體。
這些屍體，每一具都身穿鐵甲，兵器有刀有槍。
死的時候，有的七竅流血，有的胸口凹陷，有的四肢盡斷。
慘烈的一幕，彰顯昨晚這裡發生的戰鬥之殘酷。
楊霄停在半空凝視好一會，才降落到圖塔老族長的屍體旁，準備挖一個坑，把他埋了。
看在通天藤的份上。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體面點，至少屍體不被野獸、妖獸啃噬乾淨。
這一點，對楊霄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蹲下身，撿起一把掉落的戰刀，對準地面，剛要劈砍落下。
驀然。
一隻乾枯的大手，陡地騰空伸出，抓着楊霄小腿！
“啊！”
楊霄驚叫，手中戰刀本能的，反手劈了過去。
“噗嗤！”
鮮血四濺。
抓住楊霄小腿的乾枯大手，應聲砍斷。留下堅硬的手爪，死死抓着楊霄不放。
“什麼東西，給我滾！”
楊霄低吼，真氣灌輸至小腿，腳掌在地面上用力一個踐踏。
嘭！
一聲悶響，沒有手臂的手爪，被震盪力，震的拋射出去，掉落在草叢中。
一隻受血腥味吸引趕來，潛伏在草叢中的灰狼，看在眼裡，頓時撲過去，叼起手爪，轉身就跑。
對此，楊霄也沒追趕，心悸的看向腳邊，目光落在軀體血肉模糊、手掌被砍掉的圖塔老族長身上。
心臟不爭氣的跳了跳，楊霄眼眸中流露驚駭。
移動腳步，緩緩靠近些許，好一會，才低聲叫喚道，“族長，你……你還活着？”
“汩～！”
只剩下半邊腦袋的圖塔老族長，嘴角鮮血流淌，艱難的睜開僅剩的一隻眼睛。
“真的沒死！”
楊霄大驚，蹲下身，伸手就要幫忙。
“……不……不要……碰……碰我……”
圖塔老族長艱難開口，嘴角鮮血直涌。
“好，好，我不
碰你！我不碰你！”
楊霄見狀，忙後退幾步，伸出雙手放在胸前，以示保證。
那麼重的傷，確實不能碰。
一碰，圖塔老族長吊着的最後一口氣，說不定就散了！
到那時，纔是真正的死亡。
楊霄知道好歹，也不強求，穩定心神同時，追問道，“族長，是誰幹的？”
這句話問出口了，楊霄又忍不住想拍自己一巴掌。
這種時候，怎麼救活圖塔老族長，纔是關鍵。而且，對方明顯是某一個大勢力。
圖塔老族長這幫翼人，一直生活在野人山裡，能知道對方的底細，那就見鬼了。
楊霄說完後，不禁有些懊惱。
然而，事情發展出乎楊霄預料。圖塔老族長，在艱難吐出一句話後，再次一字一頓，緩緩說出幾個字。
“大……大和……和城……何……何家！”
什麼？
楊霄一怔，繼而欣喜道，“大和城，和家？你是說，對你們出手的是這‘和家’？”
圖塔老族長沒回應，只是微微眨了眨眼。
這顯然在表態，是的！
對此，楊霄忽然想起來，圖塔老族長的精神力可是變態的很。
而且翼人族，是神秘異族，知道一些秘法，拷問對方來歷，並不是很難。
想通這一點，楊霄壓下悸動，振奮道，“好，大和城，‘和家’是吧？我答應你，一定會把這個‘和家’，攪的天翻地覆！”
連小孩都不放過的家族，平時爲人也好不到哪去。
楊霄沒碰到也就罷了，既然碰到，那怎麼也要插上一手，就當是還了通天藤的人情！
通天藤種子換撤離路線。
楊霄賺了大頭。
現在，翼人族遭遇劫難，楊霄插一手，給他們討回一點債，也算是扯平了。
“不……不用……”
楊霄思考間，圖塔老族長忽然艱難開口，一字一頓道，“救……救人……幫……幫幫我們……”
“救人？”
楊霄一怔，恢復冷靜，問道，“你是說，讓我把那些抓走的翼人，救出來？”
“……對……對……”
圖塔老族長艱難道。
“這……”
得到確認，楊霄矛盾了。
搗亂、鬧騰一下，他可以幫忙。可救人，那問題就不一樣了。
通天藤固然神奇，但那
也是成功孵化後！
現在誰也無法保證，通天藤能否成長到成熟體。更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達到。
而且，救人，這可是從那“和家”嘴裡搶食吃！
或者，不止一個“和家”牽扯到抓捕翼人的陰謀之中。背地裡，天知道還有多少勢力參與？
打了“和家”的臉，“和家”或許能隱忍。搶了他們的獵物，那是不死不休的架勢。
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
爲了幾個翼人，把自己、乃至整個楊家賠上，值不值得？
楊霄無法計算。
圖塔老族長顯然也看出楊霄的遲疑、掙扎，頓時激動起來，血肉模糊的胸口一陣起伏，嘴裡血泡冒個不停。獨眼拼命眨啊眨，聲音沙啞，帶着血泡，急促道，“……在……在我心……心臟裡……有……有一件寶……寶……”
寶什麼，後面戛然而止。
獨眼中僅存的一絲亮光，迅速黯淡。殘缺不全的身體，生機轉瞬消失殆盡。
死了！
爲了讓楊霄答應救人，激動之下，圖塔老族長耗盡了最後一口氣。
徹底死絕！
屍體旁，楊霄一陣呆滯。
死了？
就這麼死了，這算是最後的遺言？還是以死相逼？
“艹！”
回過神的楊霄，一頓咒罵。
胸中一口氣憋的慌。
忙撿起丟掉的戰刀，對準之前要挖的地面，就是用力劈砍，發泄心中窩火。
“噗嗤！”“噗嗤！”“噗嗤！”
刀光閃爍，泥土飛濺。
沒一會兒，一個長、寬、深，皆是兩米的土坑，挖掘出來。
待至這時，心中的那股無名火才全部泄去。
“噹啷！”
丟掉翻卷的戰刀，把圖塔老族長殘缺不全的屍體，搬進土坑裡。
停頓片刻，楊霄終究還是忍不住好奇，真氣外放，化作一柄氣劍，切割開圖塔老族長的心口位置。
“噗嗤～！”
皮膚往兩邊分裂，露出一道縫隙。
一顆停止跳動的心臟，沒一會，映入眼簾。
“噗嗤～！”“噗嗤～！”
氣劍繼續切割。
裂開的心臟裡，忽然冒出一道金色光芒。
不等楊霄看清楚，這道金光，陡地從圖塔老族長心臟裡射出，沒入楊霄心口……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