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和許欣然二人一起坐到鋼琴前,十指虛按,互相看了一眼又一起點頭,手指同時按了下去,一連串清脆而深情的音符便在他們指下輕鬆跳出。
這本來就是一首浪漫幻想曲,一對才子佳人十指紛飛,默契配合,動聽的音樂如輕輕的流水般涌出,響徹在體育館中。觀衆們都感嘆他們驚人的技巧,同時更羨慕他們的感情,能夠共彈這首愛的協奏曲,說明他們的感情已經深厚到了相當的地步。
龍逍遙曾經對這個女孩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那個時候確實有些刻骨銘心,但現在時過境遷,自己身邊有了好幾個對自己情深意重的女孩,龍逍遙再回想起那些事,也知道那只是少年時代萌動的一點春潮,對現在的自己再也沒有了多少影響。
但饒是如此,對許欣然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感覺,但那種曾經懵懂的經歷,讓他在今天重新見到少年時代的那個女孩時,特別是看到她與男友出雙入對時,心中仍然有一絲淡淡的悵然一閃而過。
“原來這許欣然還長得這麼漂亮。”杜容又是輕輕一嘆,彷彿在感嘆自己的身世,如果沒有那可怕的疾病,自己恐怕也是像這位小姐一樣的出類拔萃呢。
龍逍遙對這些的事情基本上很少關心,如果不是今天偶遇,他怎麼也想不到許欣然還在上海。龍逍遙對她的映象僅僅停留在那個扎着兩隻小辮快樂撲蝶的女孩身上,如今的許欣然長大了,越來越漂亮了,可是龍逍遙清楚的知道,她再也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小女孩了,也許他認識的只是那個青澀而又單純的許欣然吧。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我們不能預料的,她固然出色,但你也要相信自己,你可能比她更出色。”龍逍遙將目光從許欣然身上收回,對杜容微微一笑。龍逍遙理解她這句話中包含着太多的遺憾和無奈,畢竟杜容的情況在上海只有有名望的人都會知道,龍逍遙也不例外。龍逍遙他也理解她的心情,但絕對不能讓她喪失信心,她需要不斷的鼓勵。杜容感激的朝他笑笑,她也明白他的意思,微笑着點點頭。
“聽說這個許欣然可是個才女哦”久未逮到機會的軒轅飛終於找到時機插話進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人又長得如花似玉,現在號稱上海第一美女,哦,當然是在杜容小姐和轅玫茹小姐沒有出現之前。”聽到軒轅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補充,杜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當初怎麼就沒看出來呢?龍逍遙望着臺上的許欣然微微一笑,這個小姑娘這些年看來真的是進步不小啊。只是讓龍逍遙有些擔心的是,這杜容和徐帆在一起,這是一個不好的表現,因爲徐帆悲慘的命運早已被他決定。
軒轅飛嘿嘿笑着繼續道:“聽說這位徐帆爲了追求她可真是廢了不少心思,好傢伙,花花點子不知道想了多少,嘖嘖,那陣勢就是天上的仙女恐怕也能融化了。不過聽說這位許小姐也是很矜持的,直到最近才接受徐帆的追求,這才成就了一段佳話好,嘿嘿,好一個美女與野獸的組合。”
軒轅飛知道徐帆的真實身份,對他的爲人也有惡感,所以這番話半槍半棒,也不知道是在誇他還是損他。
剛剛尋到軒轅飛身邊的小眼鏡輕輕拍了他一下怒道:“瞎說什麼,什麼美女與野獸,我看你是不是嫉妒人家長得帥,女朋友又漂亮。”
軒轅飛嚇的吐吐舌頭不敢說話了,龍逍遙和杜容相互看了一眼,一起搖頭微笑。
杜容的節目正巧排在徐帆他們的表演之後,龍逍遙讓軒轅飛到後臺又借了個二胡,這纔對杜容打個勝利的手勢,意思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徐帆他們的表演不出所料的獲得了極爲熱烈的掌聲,在他們二人瀟灑的行禮下臺後,美麗的主持人含笑上前宣佈道:“欣賞了剛纔兩位精彩的演出後,下面有請我們的大律師杜容小姐爲我們帶來一首好聽的歌曲。”
在龍逍遙的充滿鼓勵的眼神中,杜容輕輕的走上了正中的舞臺,輕輕一鞠躬,她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朝所有人展露一個美麗的微笑。
“嗡”的一聲,臺下頓時一片譁然之聲,幾乎所有人都認出來了她就是最早進門地那個漂亮女孩,原來她是上海的大律師杜容啊,怪不得從來沒見過。
杜容靜靜站在那裡。像是一朵盛開的白蓮花,這樣清純的一個女孩頓時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一種驚豔的感覺。和剛剛出場的許欣然完全不同,這是一個純潔的透明的女孩,柔若地身體像是一朵風雨中秀麗的小花,讓人升起無限的愛憐感覺。
前後兩個女孩雖然氣質不同,卻都是一樣的美麗動人。如果真是站在一起,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種感覺,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喧鬧的場館完全的安靜下來,臺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杜容身上。對這樣一個雪般的女孩,任何一點雜音都似乎是一種褻瀆。
“吱”在這樣的寂靜中,一聲略帶沙啞的胡琴悠悠響起,一個身材挺拔地年輕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站在了舞臺之上。他嘴角帶着淺淺地微笑,給人陽光般溫暖的感覺,卻又有些莫名的詭異,眼中射出淡淡地光芒,看似冷酷卻又滿是溫柔,他整個人立在那裡,似乎是春天裡的大樹。渾然天成。儒雅中卻又充滿着動感的野性。
這是一個有着奇異魅力的年輕人,他不光有着俊朗的外表,更像是一塊充滿吸引力的磁鐵。讓人不由自主的去接近他。之前的徐帆雖然英俊又處處帶着和藹的笑,但那種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高傲,卻讓人本能地不願意接近他。這個年輕人則完全不同,他面孔比徐帆更俊朗,卻又帶着種種種奇異的魅力,接近他彷彿就像是貼近一縷風一樣自然親切。
臺上現在站的這兩個男女,充滿了靈性,他們的存在是如此的自然,讓人找不出一絲瑕疵,遠遠勝過了剛纔的徐帆和許欣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呆呆注視着這兩個人。任何人都不願意哪怕發出一點輕微的聲音,彷彿自己不經意的一動就能破壞這完美無暇地感覺。
站在臺下的凌如月呆呆看着他偉岸的身影,眼中漸漸升起一層水霧。“壞蛋,”她緊緊咬着嘴脣,癡癡望着他,口裡一聲輕呼,卻不知道是責怪還是留戀。
軒轅玫茹凝視着他,卻不敢讓他發覺自己的目光。“你也不知要害死多少女孩子。”她偷偷低下頭,心裡輕輕念道。
許欣然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久久凝視着那有些陌生卻又幾分熟悉的身影,半天不曾動彈一下。
這還是那個人嗎?
雖然眉目間還依然有着自己記憶中那個少年的影子,但他高了,壯了,成熟了,臉上不經意間露出的笑意似乎是陽光般的溫暖,卻又有着冰封般的冷酷,還帶着點點說不出來的邪異。整個人像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卻又存在的如此自然,彷彿是一陣溫馨的風拂過自己心田。
徐帆看着龍逍遙,眸子裡射出一道道寒芒,宛如一把把刀片,想將龍逍遙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龍逍遙靜靜立在那裡,離杜容有着四五米遠的距離,手中的弦子輕輕拉動,沙啞而又有些蒼涼的聲音自胡壁間流出。
優雅而又蒼遠的聲音,緩緩在空曠的場館中流動,帶着長長的顫音,像是在山中流淌了幾千年的溪水般動人。所有人都被這空靈的音樂所感染,似乎被音樂帶到了那空靜的山林感受這美妙絕倫的蒼涼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