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三人衣黑如漆,遁土、飛天身後插刀,只嬌小的無影身後空空,望到齊香玉肩膀微有一陣輕抖。
遁土大步一邁,身後二人如影附行。遁土朗聲道:“久聞大名,今晚引來此地。是要雪前次兵刃被奪之恥!”
“好啊,逍遙調戲無影的無頭案算到我頭上來了。”齊香玉冷冷道:“就憑這過了期的八卦連門陣?”
“哈,不敢!”遁土華夏話生硬,顯得一字一句:“我輩之人,於當今社會實屬異數。擺出這陣,實在是個障眼法,讓常人無法得知,以免驚世駭俗。”
“好,久聞海風,今日能一戰,實在快慰平生!”齊香玉露出軍人本色,不再顧忌,雙臂一搖,人已躍到房頂,一招鳳求凰起式言道:“請賜教!”
四人不再說話,各自收斂心神,雙目炯炯視對方,一有露出懈怠情形,立如鷹虎撲之,絕不容對方有片刻喘氣之機。
無影望着齊香玉神情激奮,有若仇人,奪兵之恥,對於忍者來說惟有用血來雪!
齊香玉揚聲道:“前次三絕陣在蘭老太太那無功而還,又想故技重演?”
遁土答道:“閣下有所不知,這三絕陣”話還沒等說完,齊香玉腳一頓,身如脫兔,直撲無影。齊香玉看得明白,無影心懷嫉恨而心緒躁動,乃是這三絕最薄弱之處,所以擇其先攻。
事起突變,遁土與飛天雖應變極快,但卻慢了一步,無影不得不獨擋血鳳鋒芒。齊香玉心裡清楚,此擊必中,否則被這三人纏住,很難脫身。功力頓時提到最高,人在半空,猶如展翼的血色鳳凰,空氣頓時變得炙熱無比,充斥巷道。
無影臉上突現一絲詭秘笑容,人忽邁出古怪一步,看似往前,落在齊香玉眼裡,卻是退後,局面變成遁土、飛天一下一上的後發先至,凌厲的勁道撲面而來。原來無影露出心緒不寧,根本就是誘招。三絕陣,絕天、絕地、絕人,需得三人心意相通才行,無影怎麼會獨自心煩呢?
齊香玉怡然不懼,在空中輕鬆換了一口氣,兩臂一展斜斜投向左方。海風三人齊呼一聲,飛天如射出之箭,昂然射向空中飛騰的齊香玉;遁土雙掌搖動,步法怪異,卻將齊香玉可能落腳處一一封住。
此時,無影身形飄忽不定,隨時準備隨後致命一擊。齊香玉再換口氣,一翻身,與飛天照面,只聽得沉悶一聲,齊香玉與飛天各擊出一掌。齊香玉借力一擰身,對後面緊接來襲的無影彷彿背後長眼,分毫不差。
齊香玉掌心一片血紅,揮動中濃烈殺氣撲面而來,無影擅長輕攻,內力卻是差了些,不敢正面對掌,人一側身逸去。齊香玉正準備追上印上一掌,遁土已是趕到,一掌“無天無地”,掌勢霸道無比,齊香玉無奈,幾個呼吸間,身影騰挪閃避,重退身落在房上,一切發生只不過十多秒時間。
兩刺金輪從袖口無聲滑落,交在手上,齊香玉一揚手中兵器,道:“三位小心了!”
海風三人停在對面房上,猶如三隻臨風夜梟。遁土拔出身後長刀,刀刃直指夜空,寒光閃爍,言道:“我這奪魄,長三尺三,錳鋼打造,鋒利無比,也請閣下小心了!”
“哈哈哈”齊香玉突然大笑,運聲道:“料是好料,刀是好刀,可惜全無殺氣,可惜呀!”遁土眉目一立,說道:“口舌之辯無意,看招!”奪魄劃出一道寒光直奔齊香玉面門,四人纏鬥在一起。
三絕陣果是厲害,身在陣中的齊香玉才知道其中滋味,若不是從回來,自己的功力有了飛速增長,換作從前的齊香玉還非得吃虧不可。
遁土刀法剛猛,身形往往貼地而行卻顯詭秘難防;飛天刀法欺近,都是些近身搏殺的狠技,攻擊常在上三路展開;無影人如其名,身法最是飄忽,每每齊香玉要脫困或能傷敵之際都被無影及時圍魏救趙,幾番掙扎,竟然突破不了這三絕陣!
齊香玉心裡有些着急,忽地長吟一聲,刺金輪與奪魄交擊,發出刺耳金屬碰撞聲,刺金輪脫手而出,化做兩道極美的弧線、閃耀着異彩向遠處漆黑的夜空投去,大有一去不復還的氣勢。
海風三人身形齊齊滯了滯,不明白齊香玉爲什麼忽然拋去兵刃。齊香玉十指搖搖,胸前合攏,變幻不同的姿勢,指尖嘶嘶氣道而出,向海風三人,好一個鳳爪無痕!
陣勢中的齊香玉身形飄舞,極是好看,十指或蓮花狀、或梅花形,或點、或指,真是萬般變化。齊香玉長嘯一聲,原來那脫手的兩刺金輪及時飛回,呼嘯之聲可見來勢洶洶,先前圍困在中央處抖顫如即將熄滅火苗的齊香玉,此時好像得了風助,火苗突漲,血鳳幻火鳳,火鳳重生,其勢慘烈無比!海風三人立感不能擋其鋒銳,身形無奈後退。
齊香玉一擡手,收了刺金輪,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腳尖輕點房瓦,急急遁去。海風再想追,卻是不及。遁土伸手攔住無影說道:“算了吧。”
“可是”無影說道:“我們還有口信沒傳到了。”
遁土說道:“用不着我們了,天殺已經來了。”
齊香玉已經奔出八門衚衕十多裡,來到一開闊處,見無人來追始停住腳步,暗呼好險。就在這時,背上寒毛忽地再次豎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涌上心頭,好厲害的殺氣呀!
適才在八門衚衕也有此感應,卻是若有若無,那這暗中隱匿的人實在有如鬼魅,不能確定。齊香玉轉過身來,天殺站在五丈開外,月光映襯下白衣勝雪。
“天殺?”齊香玉呼道。
眼前這女子輕紗罩面,身着白袍,裝束如古代女子,裙襬隨風后揚,古風璨然;一對眸子若秋水般清澈見底,久望之,不禁令人心生親近。也就在轉眼間,齊香玉眼中迷茫之色重歸冷清,暗道好一雙奪魂攝魄的眼睛。
天殺輕啓朱脣,聲如天籟,言道:“小女子姓文,名若雪,江湖人擡舉小女子,雅號天殺。前次聞得上古神兵寶劍再現,本想借來一看,卻被另一人奪走。小女子自出道以來,還未有人在我眼皮底下來去如此自如!當時海風三人亦在場,提及一人,曾無聲無息盜走無影的輕炅。放眼天下,我輩之人已日漸稀少,從海風口中不難推出那人與你實有莫大關係,所以今日引得你前來,實想讓你代爲傳言。”
文若雪娓娓道來,似是在和老朋友聊天,齊香玉卻感到陣陣有如排浪般迫人的氣勢。齊香玉兩手平放在胸,向前一推,呼吸重歸自如,此時齊香玉已是激起了興頭,今晚遵組織之命,跟蹤海風三人,卻屢屢被動,心裡已是大惱,此番看到這裝扮有如世外高人一般的天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齊香玉雙目精芒電閃,突地往往前邁出三步,步法飄逸,欺到天殺近處,對方壓迫之勢頓減三分。天殺眼中閃過一道異彩,知道齊香玉這三步精妙無比。天殺繼續問道:“我可否爲我代言?”雙肩微聳,蓄勢待發。
齊香玉朗聲道:“今日得遇天殺,幸甚!然見高手豈能如入寶山空還,代言暫且不說,我在這裡先行領教!”功力全面催發,兩股力量空中相遇,頓時糾結在一起,只苦了這之間的空氣,彷彿要被撕裂,有幾束氣道吃不住,逸出氣圈,擊到遠處的物件,砰然作響,再看這二人衣袖因灌足了風而不停顫動。
“好,閣下武功高強,我也早有此意。請!”天殺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