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日本麼?”伊藤博文大笑起來,“有意思,哈哈哈哈!”
“閣下!您瞧不起我可以,但是,您不可以輕賤自己的國家!”見伊藤又一次現出狷狂之態,西鄉從道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閣下,現在清國正在效法西方列強,引進西學,興辦洋務。但他們的進展十分緩慢,是以纔給了帝國收取琉球的機會,如果不趁着現在清國還沒有完全清醒,變得強大起來,將清國打敗,一旦清國完成了海軍的擴充,必然成爲東亞的霸主!那時維新志士們奮鬥數十年之大業,必將毀於一旦!”西鄉從道激動的說道。
“所以帝國必須在清國完成海軍建設之前搶先成爲東亞的盟主,而要做到這一步,帝國必須要先打敗清國,是這樣吧?”伊藤博文答道。
“正是如此!閣下!”西鄉從道急忙點頭以示贊同,“閣下,政府目前還沒有必勝的把握,而您,能給政府以信心!”
“我?……”,伊藤博文突然古怪的笑了一下,“我能有什麼辦法給政府以信心?我自己的信心都沒有!”
“這……我不是很明白閣下的意思!”聽了伊藤博文的話,西鄉從道不由得愣住了。
“西鄉君,你真的以爲,日本現在有力量和清國開戰?”伊藤博文好笑地看着西鄉從道,“你覺得日本和清國開戰,真的能打贏?”
“帝國佔領了琉球,清國不也沒敢和帝國交惡嗎?”西鄉從道瞪着眼睛說道,“這說明清國政府也知道自己兵力虛弱,無力和帝國開戰!我們爲什麼不趁機壓倒他們呢?”
“可日本太窮了!”伊藤博文輕輕轉動着手中的瓷杯,仰天長嘆道:“一個除了米和絹布以外沒有主要產業的國家,什麼都需要進口,僅憑買來的幾條輪船、幾支槍幾門炮,就能夠戰勝東亞最古老的清國這樣的大國嗎?”
“西鄉君。你要知道,日本這個落後的農業小國只有清國版圖的幾十分之一,人口不到清國的十分之一,而且一切物產資源幾乎完全是空白,與清國的人口衆多,地大物博,物產富饒相比,這個國家簡直可以說一無可取!”伊藤博文轉過頭來,緊盯着西鄉從道,“而自明治維新以來,建立一個強盛的日本的夢想。是每一個日本國民的理想!這個國家的一切,纔剛剛走向正軌,而你,卻要用一場戰爭來打斷它前進的腳步!”
“所以,如果你想建立一支足以擊垮清國的軍隊而榨盡帝國民衆的最後血汗的話,西鄉君……只怕我要令你失望了。”伊藤博文一字字的道,“你必須放棄把太陽旗插上臺灣土地的狂想!”
“閣下也是‘松下村塾’出身的,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臉上已滿是陰霾的西鄉從道怒道,“頭兩步我們已經做到了!爲什麼不能去做第三、第四步?!”
——開拓蝦夷。併吞琉球,再使朝鮮納幣進貢,繼而收臺灣,割南滿。佔領中國,君臨印度!——這是29歲時便被德川幕府秘密處死於江戶傳馬町獄的“幕末維新第一人”吉田松陰的遺志!
吉田松陰25歲時接辦其叔父所創設之“松下村塾”,象木戶孝允、高杉晉作、山縣有朋、井上馨等一干維新干才皆出自其門下!
而當年“安政大獄”後吉田松陰被幕府殺害,爲其收屍的諸弟子中還有一位名喚伊藤俊輔的。而他今天的名字,便是伊藤博文……
“明知此下場,欲罷卻不能。此乃大和魂。”伊藤博文輕聲吟出老師當年的遺言,“西鄉君,和我你說說你認爲能走下一步的理由吧。”
“只要帝國的海軍能夠擊敗船政艦隊,那帝國陸軍的健兒們便可以在清國的土地上任意馳騁!”西鄉從道顯得極爲自信,“清國號稱擁兵百萬,其實刨去那些只存在於紙面上的八旗和綠營兵,真正能勉強視之爲軍隊的只不過是李鴻章手下的幾萬淮軍而已!而那些傢伙現在又在西北地區和土匪作戰,在沿海地區的只是一些光知道打靶閱操的傢伙,這樣的軍隊,哪裡是帝國優秀的大和男兒的對手?”
“關於清國陸軍的情況,你說的不錯!可見你是下了些功夫的。”伊藤博文冷笑道,“可你告訴我,帝國的海軍,憑什麼能夠擊敗清國的船政艦隊?”
“那根本就不是一支艦隊!我已經派人詳細的調查過了,船政建造的軍艦,都分配給了中國沿海各省,用於巡邏和緝捕海盜,這些軍艦名義上是屬於船政的,但實際上卻是分散的!需要的時候才集合在一起作戰!”西鄉從道大聲道,“這樣一支組織鬆散,指揮又不統一,平時又沒有配合訓練的艦隊,能有多大的戰鬥力?一盤散沙罷了!”
“而且現在的清國,根本無力同時進行兩場戰爭!左宗棠在西北地區的作戰已經耗費了清國政府大量的軍費開支,船政的運行經費因爲左宗棠的作戰行動而被大大的削減了!”西鄉從道說得興奮起來,一雙眼睛放出了光芒,好似狼見到了獵物一般,“清國人連這支艦隊的日常運行經費都保證不了,他們又憑什麼和帝國海軍作戰?”
“可是清國的財力不是日本可以比的!一旦需要,他們是會拿出錢來的!”伊藤博文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
“即使這種情況出現,他們也不是帝國海軍的對手!”西鄉從道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帝國海軍有鐵甲艦!清國沒有!”
“我們有‘東’號和‘龍驤’號!清國沒有!”
“帝國海軍僅僅有兩艘鐵甲艦,你認爲就能夠和清國的整個船政艦隊抗衡?”伊藤博文輕蔑地笑了起來。
“當然能夠!”西鄉從道激動的說道,“鐵甲艦纔是海軍的主力!我們有!清國沒有!”
“你剛纔不是說,清國從英國購入了一艘巡洋艦麼?”伊藤博文沒有象西鄉從道那樣的激動,而是審慎的又問了一句,畢竟對於海軍的瞭解,他是比不了西鄉從道的。
“那也只是一艘鐵骨木皮的巡洋艦!中國現在最大的軍艦‘威遠’號也是這樣的船!它們在鐵甲艦面前,都是靶子!”西鄉從道說道,“當年帝國政府如果不是有了‘東’號,怎麼能夠擊敗逃到蝦夷的叛逆?”
“帝國海軍經營多年,已有基礎,戰鬥力遠遠不是清國那些老朽水師能比的!所以帝國政府取得琉球,清國才一直不敢和帝國開戰!”
聽了西鄉從道說的這些,伊藤博文知道,他的堅持是有一定道理的。
日本海軍在幕府或更早的時期就有了,但那只是各諸侯的私家軍隊,不能稱之爲真正意義上的海軍,只能算是一個雛形罷了。真正的海軍建軍思想應該說是起源於幕末的開放海防論。這一理論的先驅者是林子平。他在《海國兵談》一書中說到:“何謂海國?海國是無鄰國接壤,四面環海之國。因此,海國須擁有與其相稱的武備,不同於中國兵法和日本自古流傳下來的各種軍事學說和思想。不懂得這一點,就難以建立日本的國防。應要知道海國既有易遭外敵入侵的弱點,也有易禦敵於國門之外的優勢……爲防禦外敵入侵,就要靠水戰,而其關鍵就是大炮。抓住這兩點,就抓住了日本國防之關鍵……”1840年的鴉片戰爭,中國慘敗於英國之手,幕府懂得了鎖國海防的侷限性,認識到歐美列強的勢力總有一天會達到日本。兩年後,幕府取消了驅趕外國船隻得命令。
最終使日本開國的還是美國。爲了得到發展北太平洋的捕鯨業的船港,佩裡艦隊開入了浦賀,要求日本開放(“黑船來航”)。一年後再度到來的佩裡艦隊,最終迫使幕府訂約,英,俄,荷,法等列強亦接踵而至,日本歷時200餘年的鎖國狀態終被打破,這樣鎖國的海防也宣告結束。
幕府已決定了開放,發展海軍立刻被放到了首要位置。1853年9月,幕府撤銷了1635年頒佈的禁造大型船舶的命令,九州南端的薩摩藩已經招募人才,在着手進行重振薩摩海軍的計劃(因薩藩的地理位置所決定)。幕府僱用了軍事家高島秋帆(和江川太郎左衛門等主持洋炮的製造和人員的培訓,同時採用了佐久間象山提出的“海防八策”等主張。1853年10月即決定向荷蘭購買軍艦。日本海軍正式開始發展。1856年荷蘭政府接受了日本兩艘炮艦“鹹臨丸”號和“朝陽丸”號訂貨,同時又以荷王威廉三世的名義將“森賓”號贈與幕府,改名爲“觀光丸”號,此前的1854年5月,幕府在浦賀新建造了一艘雙桅的歐式帆船“鳳凰丸”號。與此同時,薩摩藩也建造了一艘3桅帆單艦“昌平丸”。而幕府依靠本國力量所建造的第一艘蒸汽船是“千代田”型軍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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