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西海情歌

兩名女子此時已經換掉了那身雖然好看卻略顯臃腫的裙裝,換上了一套利落的深色緊身裝扮,雖然遮掩的密實,但高胸蠻腰的曲線卻是盡情的顯露了出來,尤其是此刻她們腰上還配上了一把短劍,竟有些俠女的模樣。

蘇永好笑的打量了她們一眼,才苦笑道:“兩位,我們這是去打仗,不是去看演唱會,不要胡鬧了。”然後他轉頭看了後方的將士一眼,壓低聲音對她們道:“萬一你們出了什麼事,我以後去哪兒找兩個女兒賠給八王爺?”

儘管不知道他口中這個演唱會是什麼意思,但小郡主趙雅兒卻挑起了眉毛哼道:“你不要小看我們,我們雖然不如你們這些保家衛國的鐵血將士,但也不會託你後腿的,我們只是跟你一同過去,會保護好自己的。”

大郡主趙寧兒也柔聲道:“蘇將軍,既然我們是你帶回來的,自然要跟隨你一同前去,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們兩人可如何是好?”這兩人雖然回國,但除了蘇永一人之外,已是無所依靠,如果蘇永出了事,她們確實是連個投奔之所都已沒有。

蘇永一想也是,如果自己都掛了,自然沒法完成八王爺的囑託,那倒還不如把她們一同帶着,只要她們不上前線就是。

當下他皺了皺眉:“會騎馬嗎?”

“會。”兩名女子異口同聲的歡呼道。趙寧兒還大着膽子指了指白鹿天馬:“蘇將軍,我們能不能騎騎你這匹天馬?我們倆共乘一匹就行。”

蘇永本以爲天馬不能接受旁人乘坐,誰料這個畜生對兩名美貌無雙的女子似乎極有好感,竟然還沒等他同意就已不停的點頭不止了。

他只得悻悻然的跳了下來,狠狠的打了天馬屁股一巴掌,哼罵道:“這廝莫非還是匹公的不成?怎地如此好色?”

……

這一路西行由於火炮與圓球彈藥極爲沉重,速度慢了不少,雖然鐵獅軍撥出了大量戰馬,但那些拉着火炮的戰馬依然一路不停搖頭打着響鼻,每過一段時間就得補充飲水。

但天馬一路上馱着兩名女子,竟似是無比輕鬆,一路上都是跑在最前面,讓緊跟其後騎着另一匹戰馬的蘇永鬱悶不已。

一直走到黃昏時刻,他們終於走走停停的再次到達了丘陵地帶,看到了之前看過的無邊西海的壯闊景色。

“哇,這裡好美啊。”趙雅兒大聲的叫喊起來,不停的伸手指點着四周,跟姐姐高聲笑語着,讓這一路有些沉悶的隊伍也有了不少生動氣息。

而趙寧兒雖然只是低聲應答,或者只是柔順的點點頭,但那股神魂,卻是令蘇永都有些沉迷。

兩人一動一靜,倒是相得益彰,構成了一道獨有的風景線。

蕭長風跟蘇永並排前行,再次看到眼前的壯麗景色,也忍不住笑道:“蘇將軍文采風流,此刻何不作詩一首,也讓兄弟們解解悶。”

蕭長風的嗓音本來就大,不止緊跟他們身後的近衛軍將士大聲附和,前面的兩名女子也聞言立即勒住戰馬回頭看了過來。

“好啊。”趙雅兒大聲叫道:“聽人說蘇將軍文才武功天下無雙,武功麼?我們兩姐妹在矮倭皇宮中倒是見識過了,至於文采卻是還沒曾見着。快快施展來讓我們品鑑一番。”

這女子倒是大膽,後方包括蕭長風在內的一羣將士只能無言,她好像並沒有把蘇將軍這個救命恩人放在眼裡嘛?怎地看來像個公主似地,對我們的蘇將軍也敢夷氣指使?

而蘇永只能心裡暗歎:這哪裡像個郡主?分明就是個瘋丫頭。

他笑着搖搖頭,示意沒有情緒,就要繼續催馬前行。

忽然一個柔美的聲音傳了過來。

“蘇將軍可是覺得我們當不起這個品鑑評委麼?”

連嫺靜無比的趙寧兒也來打趣我?蘇永愕然的看了前方一眼,就看到一雙笑意盈盈的美目正在大膽的盯着自己。

他呆了呆,才笑道:“我做的那些句子,算不得什麼詩句,都只是些平白無奇的小段罷了。”

“如此,蘇將軍就做個現代詩吧。”姐妹兩人果然八卦,就在雷州呆了這麼一天,竟然就瞭解到了這麼多?莫非官府那些伺奉奴僕丫鬟也都是八卦門出來的?

蘇永再次愣住了。

他望着前方暮色中的駿馬與兩個美女的笑臉,看着她們腳下斑駁灰雜不知經歷過多少戰火的焦土,看着她們身後無邊的蒼茫西海,以及她們頭上血紅一片的火燒雲。還有,遠方那一片已經依稀可見的蜿蜒長城,似乎就是血色土壤裡挺起的一架不倒的脊樑。

這是多麼壯美和諧的一幅美景啊。滄桑無比的大地脊樑,神駿無比的雪白天馬,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

他有些癡癡的不自覺的緩聲嘆道:

“你坐在馬上看風景,

看風景人在馬上看你。

西海裝飾了你的視線,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

他幽幽說完,就看到那個先一步醒悟過來的大郡主趙寧兒的粉臉更加通紅一片,就似要滴出水來。

趙寧兒嬌羞無比的看他一眼,馬上就把頭低了下去。她身旁的妹妹卻皺眉念道:“呀,姐姐,這傢伙的詩句雖然不怎麼齊整,但是挺有味道的哦。”

蘇永這首“小段”雖然簡單,卻說出了後方所有將士心中的感覺,也把眼前的畫圖的總體對比重點說了出來。看似平平無奇,卻是因爲其中的換位思考的表達,令人產生了極爲鮮活的印象。

趙寧兒對妹妹的說話輕聲“恩”了一聲,才忍住羞意解釋道:“蘇將軍的現代詩,最出彩之處就是抓住了重點,並且,他能用一個很獨特的處身別人位置的手法,來體現不同的人的心理……這些手法令到對比更奇妙,也更令人印象深刻。這手法跟對比結合起來,平白無奇的句子就成了絕句了。”

趙雅兒唸叨了半晌,才驚訝的叫道:“哇,是真的哦。姐姐你也了不起,他就這麼幾句東西,竟讓你看出了這麼多東西來……”她認真的想了想,忽然抱着她大姐笑道:“我還是覺得姐姐更厲害一些,你的解釋比他的詩句還要多,而且不聽你這麼說我還不明白呢。”

趙寧兒把這個大頭蝦妹妹拍了拍,把剩下的解釋吞了回去。她本來還想說:“傻丫頭,他還把我們寫了進去呢。”

蘇永那一刻的沉迷,令她有一絲驚喜,有一絲期待,但想到之前他在矮倭皇宮中對父親說過的話,又忍不住有些神傷。良久她才黯然一嘆,只是用雪白的玉臂緊緊摟住妹妹。玉臂有一絲顫抖,儘管她臉上還留着興奮過後的潮紅。

“好。”蕭長風大笑道:“蘇兄弟,我還是喜歡聽你做的這些現代詩句子,簡單直接,連大字不識的大兵們也能聽得懂。依我看,這些叫現代詩的句子,比那什麼狀元做的詩詞強多了,那些什麼押韻平仄看得我頭痛不已啊。”

他伸手止住後方將士們的掌聲與口哨聲,笑問道:“蘇兄弟這個小段,題目叫啥來着?”

蘇永衝口而出道:“就叫西海情歌吧。”

他的話語令前方的趙寧兒身軀一震。

趙寧兒又驚又喜的回過頭來,再次勇敢的凝目看了他一眼,然後害羞的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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