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趙冰兒,別的人也想不出青雪每天都在想些什麼,因爲她從來不說話,所以,別人便不會知道她在想什麼。
杜林斷定青雪不會人言,可真真卻固執的認爲青雪是會說話的,因爲她能聽懂人語,而她只所以不說話,是因爲她不想說話,等到她想說話的那一天就自然會說。
她認杜林爲主人已經近一年了,一年中,除了在東北道展現過一次神通外,她常常就蹲在房頂上看着天空,又也許是在看着遠方,她現在不太親近杜林,可杜林明白,她在心裡還是跟自己很親近的。
相比較來說,杜林並沒有真真對青雪關心,可青雪卻對真真總是保持着距離,這種距離並不是實質性的,而是態度上的一種距離,就好像真真身上有什麼讓她警惕的地方,這讓杜林很是不解,更讓真真極爲憤怒。
說實話,真真很喜歡青雪。
從剛開始見到青雪第一面時,真真就喜歡上了她,如果不是真真央求,杜林說不定在東北道就已經拋棄了青雪,當然,他也並不一定能夠拋棄成,可杜林當時不想讓青雪跟着卻是事實,經過真真的一再央求杜林才同意了下來,這纔有了青雪跟着杜林他們進京一事。
到了京都後,真真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着青雪,處處對青雪都非常的關心,可青雪卻一直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從心態上就很疏遠她,她能不生氣和憤怒嗎?
此時,真真正望着房頂上的青雪噘嘴。
可青雪只是望着遙遠的天空,彷彿看不到正在生氣的真真一樣。
真真嘆了口氣,然後換上了一副笑臉看着房頂上的青雪喊道:“青雪,我要去靈隱寺玩,你要去嗎?”
青雪轉頭看了看真真,然後搖了下自己的胖腦袋,接着仍然看向遙遠的天空。
真真撇了下嘴,然後自己出了門。
真真的確要去靈隱寺。
其實,靈隱寺本是通天寺設在大秦帝國的分寺,這點真真和杜林都知道,他們初來京都時第一夜便想在靈隱寺過夜,但當時出了點事,所以他們最後去了鐵英的府前過夜。
真真只所以今天會去靈隱寺是因爲她想求一件事,杜林並不知道這件事,如果杜林知道是決對不會讓真真去的。
看到真真出了門,房頂上的青雪突然從房頂上躍了下來,然後遠遠的跟着真真向靈隱寺方向走去。
青雪是很疏遠真真,這跟她一個遙遠的記憶有關,但她還是挺關心真真的,因爲真真平時對杜林的好都被她看在眼裡,她知道,如果真真出了事,杜林會怎麼難過,所以她還是跟了去。
原醉和趙冰兒的房間中,趙冰兒看青雪隨着真真出了門,她一把拉住原醉也出了門,她要觀察青雪。
原醉不情不願的跟着趙冰兒出了門,然後跟着青雪也向靈隱寺方向走去。
杜林對這件事完全不知情,他這時正在太學府內。真真事先並沒有告訴他,如果告訴了杜林,杜林不會讓真真去,因爲在他們初來京都時,通天寺那兩個苦行僧曾經到京都來殺過他們,當時,兩名苦行僧並不只是要殺杜林,他們還有另一個明確的目標,那便是要殺真真。
杜林並不知道這些僧人爲什麼要殺真真,他是真的不知道這裡面的原因,但他卻知道真真是隨着自己從通天寺中逃脫的,這些僧人對真真不懷好意也是真的,而靈隱寺本就是通天寺的分寺,真真去靈隱寺豈不是自投羅網?
此時,他正端坐在山頂之上的亭子中,他緊閉着自己的雙眼,任天地元氣沖刷着自己的身體內部。
自從進入第三境界後,他感覺自己的感官都敏銳了不少,具體的戰鬥力他反而沒有太大的感覺,因爲一直以來他都是在同比他境界高的人戰鬥,比如梅七,比如建秋,這是看不出他境界的高深的,因爲他每戰必敗,敗得他對自己的境界都有些懷疑,這也是他爲什麼在得知年後就要比試這麼上心了,到時候,自然會有同境界的人來挑戰,那便是他驗證自己境界的最好時機。
爲了這個目標,他想要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境界。
先前他已經知道了,如果想要成爲大修行者,首先便要進入第三境界,如果進不了第三境界,那麼以後便決不可能再進入越五境,而且越是年輕進入第三境界越是好。
另外他同樣知道,第三境界向後便不再好破境,畢竟這已經是在向高境界進發,進入了真正意義上的高手行列,如果還能向自己以前那樣隨便的破境,那這修行也太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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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天才,便是天賦加勤奮。
杜林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很勤奮,一直以來都是,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要勤奮,這是一個大修行者必備的條件之一。
杜林想要變強,爲了不讓別人主宰自己的命運,他必須要變強。
這便是他修行的理由和動力,他想成爲鐵英和北疆大祭司那樣的人,他想爲這片大陸上的人做些什麼。
這是一個大修行者的情懷。
杜林現在還不是大修行者,但一旦有了這樣的情懷,那麼成爲大修行者的目標還會遠嗎?
原酋在遠方望着正在修行的杜林暗暗點頭,他從杜林的身上看到了菜農的影子,有時候原酋會想,自己這個小師弟選擇杜林做他的傳人究竟是偶然還是必然?他是正好碰到杜林所以幫他煉化了龍晶還是知道杜林會從那裡經過而故意落在了那裡?
這一切都是一個謎,沒有人知道,因爲菜農已經死了,他的所有願望和期盼只能靠着杜林來實現,可原酋卻知道,小師弟找杜林決沒有找錯,因爲杜林可以繼承他的衣鉢,杜林有這個決心和能力,這是小師弟的幸運,更是杜林的幸運,還是他們的幸運,同樣也是大秦的幸運,也許,這還是這片大陸的幸運。
相比杜林的平靜,此時的皇宮之中氣氛卻非常的壓抑,甚至用尷尬纔可以形容。
今天,是金彬告老還鄉的時候。
金彬不想這樣做,但又不得不這樣做。
當他在朝堂之上叫囂着要殺杜林,可事後杜林又被宣佈沒事時,他便知道自己完了,也知道他們金家完了。
事後,他更是知道了聖上只所以沒有當場發作,那是給他金彬一個面子,也同時給大秦帝國一個面子,畢竟是大國,丟不起這樣的人,他金彬如果這時還不辭官的話,那便是真的找死了。
聖上給了他兩天時間,今天是最後期限,金彬在朝堂之上聲稱自己已經老了,人也糊塗了,實在處理不了任上的很多事,所以他要求告老還鄉。
聖上自然是挽留了,說了一些金彬還不老,還可以爲帝國多服務幾年的話,但金彬的堅持起到了作用,聖上最後還是同意了金彬的請求。
金彬就這樣在衆人的目光中脫下了官服,離開了他已經拼搏了許多年的大秦帝國朝堂。
曾經,他爲了能進入朝堂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今天卻因爲一時的糊塗而告別了這裡,具體是什麼滋味,也許只有金彬能夠清楚。
同樣在此時,靈隱寺中。
真真今天到這裡來是爲了求一支籤。
她虔誠的晃動着手裡的籤筒,掉下一支籤後,她撿起看了幾眼,但卻皺起了眉,然後便拿着籤去找一個大和尚來爲自己解。
而這名大和尚的眼睛根本沒有離開過真真,從真真進來後他便盯上了真真一直到現在,見到真真向自己走來,這大和尚準備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