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血武神
真真那張小臉沉了下去,躺在牀上直直盯着杜林的臉:“哥哥是想讓真真跟你分牀睡?”
難道這不應該嗎?杜林心裡這樣想着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可是真真一個人睡會害怕呢。”
真真極爲認真的說道。
杜林轉頭看着真真的眼睛:“可是,你是個大姑娘了。”
真真突然嘻嘻一笑:“人家哪裡大了?真真不管,就睡這裡了。”
杜林輕輕嘆了口氣,真真突然從牀上跳了下來:“哥哥你累了吧?真真去準備洗澡水。”
望着真真歡快的雀躍出去,杜林把後背上揹着的鐵刀取下,然後望着地面發呆。
真真是什麼人呢?她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嗎?如果是,她爲什麼會被通天寺裡的那個大和尚囚禁在石塔下五年?那些和尚看着是那樣的悲憫。
通天寺講經首座在杜林的眼裡是天人一樣的存在,僅僅是他瞬間挪移的速度就讓杜林驚歎不已,速度快得好像有無數個講經首座,這該是什麼樣的境界?可講經首座看到真真拉着自己闖進石塔時那聲吼叫代表了不甘和驚恐,這又是爲什麼呢?
真真是什麼人呢?
杜林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癡人。
杜林無疑是此間的癡人,他先前固執的要讓真真離開自己,但沒能成功。而現在他已經同意真真跟着自己,那麼不管她是什麼人,杜林都要保護她。
這個大秦學府自己真的要去嗎?韓昌決不只是一個賣糖人的那麼簡單,他又是什麼人?他爲什麼說自己想要的會在大秦學府找到答案?
鐵英又是什麼人?爲什麼緝拿自己和真真的命令突然取消了?在學府前梅仁星出現的時機爲什麼那麼巧?這不應該是巧合,他一直在跟蹤自己嗎?
圓球,這個圓球究竟是什麼?自己又該如何着手尋找?總不見到一個人就張嘴打探圓球吧?
一個又一個問題讓杜林很頭疼,正想着這些,真真把小腦袋從門外探了進來:“準備好了,哥哥出來洗澡。”
杜林把刀放在一邊,然後出去。
真真年齡還小,她跟杜林在一起的時間也並不長,但小丫頭有雙非常有神的眼睛,還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她看到杜林的臉色就知道杜林在煩些什麼。
所以,當杜林脫光衣服坐進一個巨大的木桶裡時,真真邊給他搓洗邊說道:“哥哥,你現在應該把所有的問題拋開,你唯一要思考的是怎麼能考進學府。”
杜林皺眉:“爲什麼?”
“你忘了老師傅的話了?他說可以在學府內找到答案的。”
杜林不語,真真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輕一笑:“我們應該學會相信人,至少要學會相信某些人。”
杜林還是不語,真真知道他需要思考,所以自己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爲他洗着澡。
此時。
大秦學府後山。
一汪碧綠的湖水邊上。
兩個人正在釣魚。
這兩人長相同樣的猥瑣,一個穿着青綠色的衣服,一個穿紅白相間的衣服,連穿衣都是那樣的沒品味。
穿着紅白相間衣服的老頭收鉤,把釣上的一條草魚取下又放進湖水中,得意洋洋的看着青綠色衣服的老頭:“我七條了,哈哈。”
青綠色衣服老頭臉色很難看:“韓昌你得意什麼?有什麼值得得意的?我只是今天不在狀態。”
沒錯,穿着紅白相間衣服的老頭是韓昌,也只有他才能把衣服穿出如此低劣的品味。但看另一個老頭,品味顯然跟韓昌不相上下。
韓昌哈哈大笑:“唉!高手寂寞啊,釣魚你勝不了我,下棋你老是輸,高處不勝寒的感覺我實在膩了。”
青綠色衣服老頭大怒:“韓昌你不要太囂張,你信不信我不答應你的要求?”
正在大笑着的韓昌臉色突然變得無比的正經:“你敢。”
“不信你試試。”
韓昌擺手:“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有點得意忘形。但你們學府憑什麼還要考文字課?這不爲難那孩子嗎?”
青綠色老頭得意了,頭一擺:“帝國最大的學府,難道僅憑武力就能考進?真是可笑。”
韓昌皺眉:“難道就不能特招進來?”
青綠色老頭忙搖頭:“當然不能,還有,我爲什麼要特招?如果想要進來,他就要憑自己的真本事。文字功底和修爲一樣的重要。”
韓昌大怒,接着拂袖而起:“這是你說的,到時候你不要後悔。”
青綠色老頭悠閒的盯着自己的魚鉤:“我做事,從來不後悔。”
韓昌氣急敗壞的離開,青綠色老頭臉上的鬼笑不減,對着韓昌的背影大喊:“快賣你糖人去吧。哈哈。”
此時。
城西小院。
杜林已經洗完澡,換成真真坐在了木桶中。
杜林坐在一張椅子上,面對面的看着青雪。
青雪一雙黑眼珠骨碌碌亂轉,顯然不明白杜林爲什麼要這樣看着自己。
“快說,你能不能把我變成絕世高手?就通天寺講經首座那樣的境界就行。”
青雪一晃屁股給了杜林一個你真二的眼神,然後望着真真笑。
真真在木桶裡露出了小虎牙:“哥哥,青雪她又不會說話,你這樣對她做什麼?”
杜林憤憤不平:“什麼萬年祥獸,她一定是會說而不說。太狡猾了。”
青雪大胖臉上滿是委屈,杜林一看指着她:“你看,真真你看她表情,裝委屈,明顯是聽懂了我們的話。”
真真從桶裡站起來,慢慢爬出桶,穿好衣服走到青雪面前:“青雪啊,真真爲你洗澡。”
青雪一聽全身的肌肉又開始緊繃,然後晃動自己的大腦袋,顯然並不願意。
“你不樂意?”真真歪頭問青雪。
青雪點頭,接着把臉轉向杜林,大胖臉上滿是希望。
杜林先是不解,接着恍然,然後憤怒:“你是想讓我給你洗澡?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會爲你洗的,除非你把我變成絕世高手。”
青雪翻了個大白眼,然後縱身一躍跳進桶中,自顧自的玩耍起來,再不看杜林一眼。
真真失笑,拿起一把剪刀,坐在杜林的面前拿起他的右手,細心的爲他剪起了指甲。
“哥哥,你右手真白,可這左手,唉。”
真真嘆息。
杜林望着自己的骷髏左手心裡也在嘆息,爲什麼就長不出肉了呢?這是爲什麼呢?
此時。
天坑底部。
通天寺中。
講經首座看着兩名苦行僧。
兩名苦行僧身後揹着斗笠,身上穿着發白的僧衣,靜靜的等待着講經首座說出什麼。
“通天寺幾百年沒有干擾過紅塵之事,但這次不得不出去,所以你們要萬分的小心。”
兩名苦行僧不語。
講經首座又說道:“惡魔固然重要,但那小姑娘同樣重要,能捉就捉,不能捉先殺小姑娘。”
兩名苦行僧點頭。
講經首座擡頭望天,臉上滿是悲憫:“惡魔之事可以公開,但小姑娘的事決不能公開。去吧。”
兩名苦行僧大步走向寺後的墓地,講經首座望着天的眼睛不曾挪開,他嘴裡不停的自言自語:“爲什麼,這是爲什麼?既是惡魔,爲什麼不能誅之?”
墓地裡的石塔開始轉動,兩名苦行僧消失,講經首座收回望天的眼,長嘆一聲,向講經堂走去。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大秦帝國天坑邊緣。
兩名苦行僧出現,兩人對望一眼,然後各自轉頭,面向金陵,兩人同時宣了一聲佛號,邁動着堅定的步子向金陵城走去。
天空響起炸雷,一時間陰雲密佈,一場大雨又將到來。
大秦天授元年盛夏,惡魔從惡魔林中走出一個半月後,有僧人從天坑邊緣出現,近千年不曾出現在紅塵之中的通天寺僧人,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