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雲崢和變得年輕的徐睿離去了,朝陽宮外,衆人也開始退走。
皇宮已經幾十年沒有如此熱鬧過了。似乎自天元皇帝失蹤之後,整個皇宮就如一片死寂,再也歡樂不起來。
今日,古淵,青玄,漠原三人的到來,終於在這數十年之內,第一次擺設大宴。這代表什麼?代表新天朝的即將改朝換代嗎?
可是,數十年來,唯一一次在皇宮大擺筵席,卻是爲了三個番邦叛賊,很多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卻感覺心中有些不舒服。
畢竟,誰都有着敵視外人的心思。尤其是中原的人。常年以來,飽受這些番邦國度的侵犯,誰都對他們沒有好感。此時,浩雲崢卻如此款待三個番邦王子,這自然會讓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根刺。
不過,無論如何,浩雲崢的號令,在這片國土上,在天安城,在皇宮,終究是沒人敢反抗的。
不說浩雲崢的身份,即便是浩雲崢那聖王的名諱,就能讓百姓,讓所有官兵對他俯首是從。
浩雲崢和徐睿走出了皇宮,來到皇城中的另外一座大建築,宗人府。
宗人府內,除了尋常看守的衙役之外,已經沒有了什麼人。
多少年過去了,自從四大欽差不再當欽差之後。自從宗令大人,浩日玄離開之後,這宗人府便不再設立宗令,也沒有了所謂的四大欽差。這些年來,這宗人府就和一座廢棄的牢獄一樣,無人光顧。
浩雲崢和徐睿來到宗人府密室之中,兩人相對之間,微微點頭,都明白對方所想。
徐睿打開自己的先天乾坤鏡,以先天乾坤鏡的力量,改換面目,整個人搖身一變,再次變成了以前的那個老者摸樣。
見到徐睿的變化,浩雲崢很滿意的微微點頭,道:“相國,我想,你這易容之術,不容易被人看出來吧?”
徐睿很自信,笑道:“即便是天人,也無法看出半點端倪。除非我不想掩藏。”
浩雲崢再次點頭,道:“如此甚好。只要不讓人發現我爲你施展了君臣延壽大法。以後即便我死了,你不死,也不會招人懷疑了。”
浩雲崢的意思,徐睿完全明白。
徐睿很清楚,幾乎是在浩雲崢決定把天朝交給他治理的時候,浩雲崢就已經開始佈局了。而大戰中,難免身死。有時,可能還需金蠶脫殼之計。那時,想要瞞天過海,就不能有半點破綻!
兩人在宗人府大殿中坐下,猶豫了半響,浩雲崢開口道:“說真的,相國,我有時候真的感覺你很神秘,而且很可怕?”
徐睿雙眼看着浩雲崢,手捻鬍鬚,嘿嘿一笑。
剛要說什麼,浩雲崢卻擡手阻止了他,笑道:“你不需要告訴我什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用你,自然不會懷疑你的忠誠。況且,今後,你的性命掌握在我手中,我也不會相信你會做出什麼傷害我的事情。”
徐睿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顯然,對於浩雲崢的話,他沒有半點生氣。
君臣延壽大法,有利就有弊。徐睿本是一個老邁之人,看那起色,顯然沒有多少年好活了。然而,浩雲崢給他施展了君臣延壽大法,卻能讓他活的和浩雲崢一樣長。
只要浩雲崢一日不死,他就幾乎不滅。
當然,世間萬事,有利就有弊。倘若浩雲崢死了,徐睿也活不了哪怕半刻鐘。因此,浩雲崢給徐睿施展君臣延壽大法,可以說是在幫助徐睿,也可以說是在捆縛徐睿。
但如今,兩人都心照不宣,不想在這事情上多說。
夜晚降臨,浩雲崢和徐睿走出宗人府。
只聽徐睿笑道:“宗人府內,據說有無數大陣。禁天監獄,據說其中陣法之奧妙,讓人望而生畏,有着困天之能。難道殿下有把握在五個月的時間提升修爲,大敗公孫淵與慕容天就是因爲這禁天監獄嗎?”
浩雲崢揹負雙手,點頭一笑,也不做隱瞞,道:“正是如此。只可惜,這禁天監獄之中,雖然大陣無數,我卻無法動用,也無法瞭解啊!”
徐睿輕搖手中羽扇,笑道:“倘若殿下需要,老臣願意進去一觀,把能用得着的陣法詳解給殿下,不知如何?”
浩雲崢的目光掃向徐睿,看着徐睿的目光,只見無盡自信。
當下,浩雲崢微微點頭,笑道:“倘若相國有這個把握,我自然全力支持。若真能啓動這禁天監獄,那時,禁天監獄將會是各大宗門的地獄之所在。”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浩雲崢的話語變得森寒了起來。
每次一想到各大宗門,浩雲崢總會想到在凱旋而歸之時,遇到的那些殘忍事情。這讓他是幾乎恨不得親自斬殺所有宗門強者。
再次回到皇宮,浩雲崢和徐睿焚香沐浴之後,做好了一切準備,這才坐上了嬌子,前往了御花園。
說實在的,浩雲崢很不習慣做轎子。但是,天朝的禮儀,在這等款待各國來使之時,卻是不可缺少的。
浩雲崢是一個愛制定規則的人,卻也是一個愛守護規則的人。誰都可以打破規則,就他不行。誰打破規則都要死。他打破規則不用死,但他不願意。就這麼簡單,這就是真正的皇者。
皇者,維持的不止是尊嚴,更是規則。
無規則不成方圓,成功的皇者,規則,永遠不可少。
此時,在皇宮御花園中,早已燈火通明,宮娥,太監,朝中大臣,來來往往,顯得極爲熱鬧。
人們的攀談聲,互相的恭維聲,還有大笑聲,更有不和諧的聲音。
在這裡,此時的這些聲音,那可真是絡繹不絕,此起彼伏!
古淵,漠原,青風三人也特意焚香沐浴,梳妝束髮之後,穿上各自禮服,這才前來赴宴。
這三人可不同尋常,腦子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浩雲崢曾經說過,這天下,真正的大敵,可能就只有他們三個。
他們三人機智,很懂得看事看人。該遵守規則的時候,他們不會胡亂的破壞規則。對於入鄉隨俗這個道理,他們更是研究的透徹。
而就因爲三人的禮儀,雖然很多人都看不慣番邦之人,但對三人,卻也是無話可說。
在趙文軒的帶領下,三人遊逛御花園。看着此時燈火通明,環境優美,而且熱鬧的御花園,三人真心感嘆。
“呵呵,天朝果真不愧是大國,當真有着大國的風範。”
“的確如此,天朝不止土地肥沃,而且代代江山出人傑,真乃天下少有之福地啊!”
“這皇宮一片繁華,可比我北漠的王帳要強的太多了。”
三人都是真心的讚賞天朝,對天朝顯得是格外的神往。
在一旁的趙文軒聽着三人說話,只是淡淡笑着。不斷給三人引路遊玩。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卻響了起來:“是嗎?就因爲我天朝土地肥沃,所以就必須年年遭受戰亂之苦,導致民不聊生。就因爲我天朝乃是天下少有的一塊福地,就要遭受別人眼紅?”
這聲音剛落下,另一道聲音也傳來:“呵呵,應該差不多吧?只是不知道,我天朝的皇宮繁華,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敢問漠原王子一聲,你北漠大汗住在大帳,而我天朝皇宮如此富饒。您說,究竟是我天朝天子太奢侈呢,還是您北漠大汗太貧困了?”
兩道聲音,一前一後傳來,立即讓古淵,漠原,青玄三人眼瞳微微一縮,露出不喜之色。
轉頭望去,只見在身前不遠處,兩個身穿便服。一個身材壯碩,長相英俊。一個看似文弱,卻給人一種無形氣場的書生。兩人就這樣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