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快速的前行着,浩雲崢魂遊天外,搖晃之間,整個人沉沉睡去,顯然已經疲憊到了一種極致。
睡夢中,浩雲崢彷彿看到了那熟悉卻又陌生的天安城,看到那熟悉卻又陌生的義父義母,看到了那熟悉卻又陌生的一切,嘴角不由泛起了一絲微笑。
侍女上車後就靜坐在浩雲崢的身旁不懂,整個人就好像是一塊木頭一樣,若是有一個高手在這裡,就能發現,這女子竟然時刻運轉着佛家心法,眼觀鼻,鼻觀心,處於一種自閉的狀態中,外人根本無法牽動其心神。她的這一副面容似乎就是爲了針對浩雲崢,因此,半晌也沒有和浩雲崢說上一句話。
忽然間,聽到耳邊淡淡的鼻息,女子微微一愣,那靈動的雙眸一轉,卻見浩雲崢已經靠在了車廂上,沉沉睡去。
“呵呵……”見到浩雲崢那沉睡過去的樣子,女子不由掩嘴一笑。忽然間,她似乎看到了浩雲崢軟弱的一面。
以往,浩雲崢根本就沒有見過她,只是遠遠的聞到過她的味道,但是她卻觀察過浩雲崢。對於浩雲崢在牧雲國的舉動都極爲了解。在她的印象之中,浩雲崢就是那種及其強硬之人。舉止之間,霸氣外露,是一種不二的上位者形象。此時見到浩雲崢這柔弱的一面,倒是讓她有些不敢相信。一時間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出了心法的自閉之中,表現出了一個女子應該有的風情。
忽然,車軲轆好像是壓到了一塊石頭,馬車顛簸了一下,浩雲崢的身體一晃,整個倒在了女子懷中。在如此劇烈的顛簸之下,浩雲崢竟然是絲毫醒來的意思都沒有,就這樣躺在女子的懷中繼續沉睡。
女子的私密處被觸碰,頓時使得此女嬌軀一顫,然後就見浩雲崢安然的躺在自己玉腿上沉睡過去,女子面色立即微紅。
伸出纖細潔白的玉指,想要推開浩雲崢,但是看到浩雲崢嘴角依舊帶着一絲笑容,顯得特別幸福的樣子,女子卻是緩緩放下玉手, 不自覺的放在了浩雲崢的面龐之上,輕輕撫摸了起來。
“其實我感覺現在的你可比以前的你可愛多了,真不明白你們這些世俗男人爲何要如此僞裝自己。難怪公主會看上你,想來她應該早就已經看透你的僞裝了吧!”女子稍微顯得有些嘆息的聲音傳來,似乎明白了很多東西一樣。
馬車在前行,浩雲崢睡臥美人膝,卻不自知。
同樣的,浩雲崢不知道的另外一件事情也在此時發生了。
在浩雲崢的大帳外,十餘里處,一座稍微凸起的山丘之上,七個男子靜靜站立在此。
這七人不用說,正是陳天寶等人無疑。
此時站在陳天寶身後的六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陳天寶,似乎有些看不透陳天寶一般。
說來也怪,最近半月的時間中,陳天寶的舉動實在有些怪異。
原本最痛恨浩雲崢的便是陳天寶,主張對浩雲崢對手的也是陳天寶。但是,這半月的時間,浩雲崢等人竟然沒有離開的打算,他們七人本來早就應該出手帶走葉朗了,卻一直被陳天寶阻攔着。理由則是,現在對葉朗出手,浩雲崢一定會阻攔,到時候傷了浩雲崢可就不好了。
對此,杜天宏。杜雲昌和盧成丹當然沒有任何的說法。但同爲江湖出身的沈入雲以及振慶方在等待了數天後,依舊不見得浩雲崢等人離開,便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一個個的都認爲應該出面和浩雲崢說清楚,然後帶着葉朗離開。但是,這樣的話卻還是被陳天寶哦反駁了下去,並且阻止了衆人,不讓衆人動手。
然而,就在剛纔,幾人還在不遠處的一個山洞中休息,忽然間,陳天寶暮然起身,來到了這裡,就見到了浩雲崢上了一輛馬車,然後快速離去。
見到離去的浩雲崢,陳天寶猶豫了一下,竟然道:“準備一下,動手吧。”
幾人都是微微一愣,現在的葉朗根本就不再帳篷中,幾人還動手幹嘛,那不是無事找事嗎?只是這話誰也沒開口說出來,就這樣看着陳天寶,顯然是等待陳天寶的回答。
隱隱間,七大使者中最爲神秘的黑帆眼眸一閃,漆黑的眸子看着陳天寶,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東西一般。
此時的陳天寶心中比之幾人更爲複雜,看着浩雲崢遠遠離去,心中暗自道:“看來牧雲王對着小傢伙很重視的,竟然直接派出兩個元丹期高手日夜不離的在暗中保護着這個小傢伙。現在這小傢伙離開了,這兩個老傢伙也離開了。按照塔巴王子所說,對我天朝危害最大的不是那小傢伙,相反竟然是那書童杜青峰。看來現在就是擊殺那書童的時候了!”
這陳天寶是真的陳天寶嗎?當然不是,真正的陳天寶早在月前就已經死了。此時的這個陳天寶不用說,定然就是當初擊殺真正陳天寶的那神秘強者。
這神秘強者想到了這裡,眼神再次看向了浩雲崢離開的方向,半晌之後這才一揮手,道:“走,出手。”
說完,這神秘強者化身的陳天寶立即帶頭離開此地,朝着帳篷處走去。
在幾座大帳之外便是那百名士兵守護,而杜青峰則是在浩雲崢離開後,立即回到自己的帳包,揣摩浩雲崢這段時間傳授給他的兵法之道。
且不說此時杜青峰的這一面
……就說在數十里外的一處山谷之中。
這裡是牧雲國內爲數不多的幾座山谷之一,周圍四處環山,山上雲氣飄蕩,仿若人間仙境。
在山谷中則是有着一處大宅子,可以這樣說,這大宅子也是牧雲國內位數不多的宅院之一。
牧雲國乃是遊牧民族,大多數人都是居住帳包,很少會有人建立這樣的房屋院落。
在院落的大門處掛着一塊牌匾,【白衣齋。】
這就是落雁公主的居住之所,她生來不久便被佛門收入門下,一生聽聞無數佛理,對於佛家的瞭解,勝過很多佛門高僧。她雖然只是佛門的俗家弟子,但地位卻不下於佛門聖女。原因無它,就因爲她也是修煉佛門功法的不二體質,永恆之體。
佛門中的佛理就有這麼一句:“永恆既是剎那,剎那就是永恆”因此,她的體質也被稱之爲剎那神體,修煉佛門功法,大成的機會比常人更高一籌。
她一生中都生活在佛寺之中,聽聞過很多佛門傳唱,瞭解過很多佛門故事,知道在佛門在建立之初,有一個大宗門名爲白衣庵,乃是當時的兩大佛門領袖之一。白衣庵中盡是女子,個個佛法無邊,行動之間,步步生蓮,祥雲伴身,乃是神仙中人。因此,對於這個宗門,落雁公主一直很敬仰,雖說這宗門早在無數年前就已經煙消雲散,但她依舊對這宗門懷着敬畏。就連自己的住所,也都改名爲白衣齋。
穿過大門,走入其中就會遇到一塊大石屏風,繞過屏風,就可見一個四合院。
四合院中有很多廂房,分爲東南西北四角。
西廂房房門緊閉,房間之中霧氣繚繞。在房間中的一塊彩蓮屏風上掛着幾件女子衣服,透過屏風便可看見一個大浴桶。浴桶中盛滿了水,水上漂浮着色澤不一,品種不一的花瓣。
一具膚若凝脂,細膩光滑的玉體仰頭靠在浴桶上,美眸微閉,檀口微張。一股淡淡的百花香味自身上散發而出,使得在房間中飄蕩的檀香味道都被掩蓋,毫無特色。
半晌後,女子緩緩睜開眼眸,捧水在玉體上輕輕沖洗。
一頭秀髮在浴桶之外直流而下,好似漆黑的破布一般。
又是半響時間過去,女子終於緩緩起身,露出那凹凸有致,玲瓏剔透的玉體全貌。
走出浴桶,拿過掛在屏風上的毛巾擦拭去玉體上晶瑩的水珠,然後套上女子的貼身小衣。
女子穿衣的速度永遠都是最慢的,哪怕是這種世間難見的奇女子也不例外。
房門之外,半晌後,女子這才緩緩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此時的她身着天朝宮裝,一條常常的袖帶挽在雙手之上,好似九天神女一般。
走出房門,仰首望着天空,看着絲絲秋雨直墜而下,眼中毫無波動,就好似神女看世間,無動於衷一般。
她的秀髮就這樣披散在身後,仿若黑色流雲,使得她看上去更添幾分美麗,當真是世間少見的美人。
忽然,她那精緻的耳畔微微一動,雙眸看向了大門處。
隨着她的雙眸望去,不一會兒,馬蹄聲和車軲轆聲傳來,顯然是前去接浩雲崢的馬車到了。
女子緩緩走出,天上秋雨掉落,卻是無法進入她周身絲毫。竟然是在靠近她周身的時候,朝着一邊滑落而下。
轉過大石屏風,就見大門外停着一輛馬車。
趕車的車伕是一箇中年人,他目不直視,忽聞一股淡淡的百花香味傳來,立即躍下馬車,來到女子面前,單膝跪地道:“見過公主。”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落雁公主。
落雁公主看着此人,微微點頭,聲音悅耳至極道:“起來吧。”
車伕起身站在一邊,可半響時間過去,卻不見馬車上有人下來。
落雁公主秀眉微蹙,緩步上前,揭開車簾,入目的一幕卻讓他微微一愣,而後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