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芷一開始還沒有什麼,乖乖躺好,但接下來‘修復細胞’開始工作了,她的臉部就莫名其妙痛癢,甚至痛苦地想抓撓起來。
“你,怎麼會這樣?”
馬風的驚駭跟其他人一樣。
王信懶得跟他解釋,只是安靜地坐到小椅子上,繼續呷他的茶。
“我,我問你她怎麼會這樣,你的藥水是不是有毒?”
馬風不明就裡,氣憤地衝過來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整個把他揪起來就想打。
“哎,這很正常……”
本來不想再幹涉的朱菁這時候又不得不站起來爲他們解釋。
並且一一向他們講解自己當初服用的時候更癢更痛,不過一個小時後就沒事。
“……坐下來,先等等,不差這幾十分鐘。”
朱菁頭一次這麼婆口苦心勸說人,平時她也是說一不二的。
要不是爲了賺馬風一千萬,賺王信一千萬,她纔不會這麼沒個性。
“那他爲什麼不解釋,不說話在裝什麼蒜?”
馬風看在朱菁的面上,無奈地鬆開王信,還是氣憤地坐下來,轉而又去照顧丁芷,鼓勵她堅持下去。
王信還是沒說話,他覺得,這些真的應該是朱菁解釋的。
她應該在他到來之前,就向買家解釋這種情況,以免別人誤會。
當然他也可以解釋,不過他現在沒收到錢,沒這個動力。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隨着痛癢在臉上逐漸消失,丁芷的臉上滿是汗水,但隔着汗珠也能看到她臉上白裡透紅的幼嫩。
然後朱菁帶她去衛生間洗個臉,一陣陣的驚呼聲從裡面喊到出來。
“太,太漂亮了——”朱菁驚訝得合不攏嘴。
“太,太不可思議了!”丁芷也驚喜得不知所措。
馬風和王信朝她臉上看去,看到她臉上的皮膚呈現得比原來還要飽滿細緻,就像剛剝的雞蛋,又像剛出生的嬰兒肌膚,完全沒有任何歲月消磨過的痕跡。
那臉上本來的小坑完全消失了,近距離也找不出來。
還散發着成熟蜜桃般的青春氣息與魅力。
如果說丁芷是一塊毛料玉石,那麼馬風這次開出的就是帝皇翡翠綠。
價值過億。
“啊,哈哈,啊啊啊,哈哈哈……”
馬風也喜悅得笑無倫次。
“我的新娘子本來就該這樣……”
他是高興了,但丁芷的眼神卻閃過一絲憂鬱,就像一隻被囚禁的金絲雀。
王信看在眼裡也管不着,現在他只想儘快收錢離開。
不過很快,馬風就拉下臉來,給他的手機支付轉賬一百萬。
“先生,還差兩個零呢?”
王信心裡咯噔了一下,他這是要賴賬還是一時高興手抖,按少了兩個零?
“先收下這些,剩下的過段時間再給,趕緊走,我還要跟未婚妻商量一下宴席!”
馬風頭一昂嘴一撇,官方解釋來了。
喲,他還要分期付款呢。
分明就是想賴賬!
“說好的,治療好就給我錢……”
“這不給了嗎?”
“不是全部……”
“你也沒把她全部變美呀!”
“你這是狡辯……”
“狡辯?錯了,這叫商業策略。”
一個霍地站起來冷眉相對,一個蹭的踏前一步惡臉相向,兩人突然又劍拔弩張起來。
王信現在真後悔,看來他的網開一面沒有讓人感激反而趁機欺凌。
馬風反而得意地望着沮喪的他,反正他已經看到效果了,那錢想什麼時候給就什麼時候給,想給多少就給多少。
“朱菁,你怎麼看?”
奈何不了狡猾的馬風,王信只好向朱菁這個擔保人索賠。
“馬風,你這是連我也想哄騙的節奏?”
朱菁也萬萬沒有料到馬風突然會出此一招,正愣着呢。
說好的一億,說好的先治療後收錢。
結果呢?
她當然不同意了,要是同意了,那她這個擔保人就得給錢了。
“騙?現在誰騙誰還不知道,誰知道他的藥水有沒有副作用,萬一有,我還要他賠償呢!”
朱菁被他這麼一說,居然也同意馬風的商業策略。
她也是剛變美了沒幾天,萬一她有副作用呢?
她也會找王信理論呢。
“呃馬風,你這樣也太賴了吧,起碼也給個五千萬吧。”
不過她看在王信是帥哥的份上,還是繼續幫忙說話,做個和事佬,一人讓一步。
“賴?沒有,說好晚點給就晚點給,有拖無欠,給你個面子,這不,過兩天我就辦喜酒,到時候來喝一杯吧,或許再給點。”
馬風依然賴皮地說,只給了朱菁一點點面子。
“根據擔保人規矩,把你那兩千萬轉過來!”
王信見朱菁沒說服馬風,也不想跟他們磨蹭,便扭頭對朱菁說。
什麼,給一點點面子,就要把她那剩下的兩千萬零花錢轉走?
朱菁這回怒了。"
“馬風,趕緊給他!當初要不是你向我死乞白賴求我把他找來,哪有這麼麻煩?你哪能這樣對我的客人!”
“他以爲這是神仙藥呢?就那麼一點點水,就要收一億,他來我這,我還想收他一億地頭費呢!”
馬風也痞氣相向,這回爲了省錢,他連朱菁面子也不給了。
她朱菁,說好一點是朱家大小姐,說孬一點就是殺人犯女兒,現在她父親也不管地下世界的事,裝腔作勢,面子可以在平時給,急時一樣可以不給。
而朱菁,本來她還仗着這一盤生意給她一個零的突破,扳回段曼一局,見王信有錢,英語又好,還打算跟他合作海外發展。
順便把他和孟晴隔離,收他爲幕賓。
現在,完全被馬風突如其來的兩面三刀給搞砸了!
而在這時,樓下的林帶玉也呼喊起來。
“王總,有個叫洪武的人來電話,問你在哪了?”
此時,已經是午後兩點,趕到廣北市王家,恐怕也要傍晚。
就算是馬上調頭回來,也可能參加不了孟晴的慶功宴。
“好了,我要走了,你們倆就別在我面前演雙簧了,朱菁你也不想給是不是?”
王信轉身馬上給他們最後通牒。
朱菁連忙否認:“不是……”
“那給呀!”王信就順勢追債。
萬般無奈之下,朱菁唯有狠瞪馬風一眼,憤憤然掏出手機,給王信轉去手機支付裡僅有的兩千萬。
心痛呀!
馬風卻還在一邊說風涼話:“沒說不給,是晚點給!”
朱菁把銀牙一咬:“我先幫你墊兩千萬,他剩下那八千九百萬你一個星期內還我!”
馬風依然冷笑:“那可不一定!”
王信收到錢,已經顧不上跟他們再磨蹭了,轉身就邁出門,朝樓下走去。
“王,王信,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追回來。”
朱菁急忙從後面追上來解釋。
王信一直來到門口,出租車門前,才轉身對她說:
“下次,麻煩你不要再介紹這種裝腔作勢的假土豪,我的藥水是買給那些真正有錢的上流人物的。”
“呃,你放心,一定能追回來。”
“那就麻煩你了。”
說完,王信一低頭就鑽進車子裡,讓老劉直奔廣北市。
心情可鬱悶極了。
這次唯一爲他們開的兩個先例:一是幫寒門女人治療,二是先治後錢。
他這種試驗劑不是治病的藥水,也不是高級化妝品,因爲裡面有着千絲萬縷的命運脈絡,王信尤其不贊成沒病又花不起錢的女人試用。
結果他沒有在這些破例中得到真誠的回報,反而被他們擺了一道。
反正他一開始見馬風就不是什麼好人,不先收錢以後也就收不到了。
果然,地下世界的人就是這樣,不是見利忘義,就是人渣。
“王先生,怎麼了,剛纔樓上怎麼吵得那麼厲害?”
途中,老劉也向他關心地問。
他們一回生兩回熟,王信果然守諾多點召用他們的車,讓他們多點生意,他自然也很是感激。
“是他們吵,我沒吵。”王信轉眼前方,輕輕嘆了口氣。
他不想把自己吃虧的事跟他們說。
畢竟人家一個是地下世界老大,一個是朱大小姐,這種豪門和地痞的事,跟他們計程車司機風牛不相及。
“以馬風在這裡的勢力,他不可能那麼容易就範。”老劉卻一針見血地說出來。
“你認識他?”王信不由轉側身子好奇地注視他。
老劉看着前面點點頭:“我們跑出租的,心裡也要裝着一張地下世界地圖,不然哪天撞上人家刀口都不知道就完了。”
“馬風其實不厲害,厲害的是他老子和大哥,不過這兩個人一個死了,一個被抓,現在就輪到他厲害!”
一路上,老劉指划着幾條大街,都是馬風小弟管轄的範圍,也挺財大勢大的。
一年也就一千多萬,遠遠不上一億。
所以,馬風的摳門不是沒有原因。
“不過,如果王先生在他手上吃了虧,我們倒是可以找機會幫你討回公道。”
忽然,老劉話中有話,似乎暗示王信如果想追回那一億,他們有辦法。
“算了,已經有人幫我追了。”王信又轉正身子吐了口氣。
他還是不想把他們牽涉進去,畢竟那個世界,不是他們的世界,一旦跨進去,誰都出不來。
但是,有了老劉的關心,他的心情也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