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麼？”蘇晨宇心情再次跌落，緊張地問。
“贗品就是贗品，就算放在元代墓穴裡埋過也是假的。”
“什……什麼？在墓穴裡埋過？！”徐麗聽完差點暈了過去。
蘇家幾個女眷當即就嚇得縮到一邊，剛剛還捧着碗欣賞的陳淑媛趕緊將手擦了又擦，生怕沾染上不乾淨的東西。
夏市長三人離開的時候，蘇晨宇整個人像打了敗仗的公雞一樣頹然癱軟。
和他一樣鬱悶的還有他的爸媽。
原本是想借着壽禮在蘇家三脈親戚面前好好出風頭，現在倒好。
三百萬買只贗品瓷碗，淪爲笑柄。
徐麗看了一眼陳淑媛，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換了位置，跟周玥緊挨着坐在一起。
“哎呀，還好夏市長來了，要是沒有鑑寶大師提醒，真把那不乾淨的東西送給老爺子，該多不吉利喲。”陳淑媛毫不猶豫地落井下石。
“大嫂，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我家晨宇又不是故意買那種東西的，再說這買文玩不就是看運氣麼，”徐麗話鋒一轉，“還是顧凡運氣好，五千塊就買到真貨，比純金鯉魚值錢多了。”
顧凡心中暗笑。
這女人不簡單，巴結周玥就算了，還要故意提醒陳淑媛一句。
生怕陳淑媛不知道，其實這次宴席最大的受益者是顧凡，是他送的青花瓷花瓶價值最高。
果然一句話說完，陳淑媛臉上表情尷尬。
“嗨，我們家顧凡隨便挑的，老爺子喜歡就好。”周玥故作鎮定。
這次壽宴，她因爲顧凡徹底翻身，終於不再被陳淑媛和徐麗嘲諷。
而且還能看到另外兩個女人撕逼。
真爽！
“呵呵，現在又這麼說了？剛剛某人可是急着要清雅跟顧凡離婚的呢！”徐麗一句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轉移到周玥身上。
“離婚？離什麼婚？我剛剛那是酒喝多了說的氣話。”周玥趕緊解釋。
她倒是真想女兒和那小子離婚，可如果離婚會惹怒老爺子，取消他們全家繼承權還收回蘇清雅的公司，那損失可就太大了。
周玥看向蘇清雅，見她咬着嘴脣，紅着臉，一副心情複雜的樣子。
女兒，爲了前途，委屈你了。
蘇清雅此時的確心情複雜。
剛剛媽媽跳出來說要離婚的話，換成任何一個女婿聽了，心裡都會刺痛的吧……
她偷偷瞄了一眼顧凡，結果發現這貨還在吃。
蘇清雅：“……”
壽禮獻完，宴席也差不多該結束。
這時壽星也是蘇家的一家之主蘇正，忽然開口道：“我要宣佈一件事情。”
所有人都怔住了。
老爺子很少在家族宴席上宣佈事情，但只要這麼做了，一定是關係到蘇家的大事情。
周玥心裡咯噔一下。
該不會老爺子聽見自己要清雅跟顧凡離婚，要發脾氣了吧？
“我宣佈，以兩年爲期，考察你們三家，誰的業務發展最好，就選誰繼承蘇氏集團全部資產。”蘇正說。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老爺子這是公開鼓勵蘇家三脈互相競爭啊！
目前蘇家三脈孫子輩裡，蘇晨宇的發展是最好的，他的公司每年光從蘇氏集團拿到的業務就有好幾百萬。
蘇子豪也一樣，只不過規模小點。
最差的是蘇清雅，因爲她爸爸在蘇氏集團的職位根本幫不上忙。
這消息對周玥來說簡直是晴空霹靂。
蘇清雅公司剛起步才一年，要想兩年內超過兩個哥哥簡直難於登天。
老爺子這樣安排繼承人，不是明擺着不想讓孫女繼承半毛錢嗎？
周玥心裡滿肚子委屈和怨恨，卻又不敢說，只好用力掐着老公的手。
蘇國華的臉都綠了，這頓壽宴下來，手臂上掐滿了指甲印。
“沒什麼事就散席吧。”蘇老爺子擺了擺手。
一家人出了酒店，各自上車。
蘇清雅正準備喊顧凡上車時，聽見爺爺說道：“你們先回去，我和顧凡聊兩句。”
說完他坐進邁巴赫後座，邀着顧凡也坐了進去。
蘇國華和周玥愣了。
老爺子找顧凡單獨聊天？這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莫非老爺子這次壽宴看出顧凡的能力，要給他在集團安排職位了？”周玥小聲問。
“你應該先祈禱，咱爸不會計較你之前說的話。”蘇國華提醒。
“哎喲你說你是不是死腦筋？咱爸要是計較了，還會公佈繼承人方案嗎？”
“那倒也是。”
蘇清雅和爸媽上車以後，心裡一直不踏實。
她甚至隱隱有些擔心，萬一，雖然只是萬一。
顧凡也想離婚呢？
蘇正讓司機將車停在海城市郊一個湖邊寂靜的地方。
車子停穩後，司機按下一個開關，前後座之間的位置，隔音層緩緩升起。
“這三年，委屈你了。”蘇正說。
“說吧，我到底是誰？”顧凡直截了當問道。
三年前，顧凡被蘇正所救，蘇正卻說顧凡才是他的救命恩人，硬要把孫女嫁給顧凡。
爲了得到身世訊息，顧凡才忍辱當了三年上門女婿。
“你有沒有好奇過，自己爲什麼既會醫術，又懂鑑寶，還很能打？”蘇正笑道。
“有。”
“十年前，我在非洲談一筆生意，是你救了我……”蘇正緩緩說道，“那時的你，在爲國家效力，是首屈一指的頂尖特工。”
“特工？”顧凡愣住了。
“你難道沒有察覺到自己有些特別？如果我沒猜錯，你體內還留着當年那些讓我匪夷所思的能力吧，”蘇正遞給顧凡一個黑色文件夾，“自己看。”
顧凡打開文件夾，看見裡面有一頁被標註爲高度機密的資料。
資料顯示，顧凡是受到“總參七處”直接管理的精英特工，除了常見的特工技能比如潛入、滲透、暗殺之外，他還會中醫，賭博，鑑寶，甚至連鋼琴和華爾茲這類技能也赫然在列。
不知道爲什麼，當顧凡看到列表裡那些技能時，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一幕幕殘忍的畫面。
那是伴隨了顧凡幾年的惡夢。
“你確定這是我？”顧凡皺眉。
“一個全能特工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忘記。”蘇正笑了笑。
“這個總參七處在哪？”
“抱歉，據我所知，你所在的小隊在三年前一次行動中，全軍覆沒，”蘇正說，“我調用一切渠道試圖打聽有關的信息，得到的只有這條。”
顧凡怔住了。
蘇正的話，和自己腦中殘存的記憶吻合。
儘管畫面很模糊，但顧凡知道在那場慘烈的戰鬥中，只有自己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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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那個身披黑袍的男人，依舊身份成謎。
“你爲什麼要救我？”三年來，顧凡第一次問這個問題。
“第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十年前沒有你出手，我早就死在非洲****槍下，換句話所，今天蘇氏集團所有的一切，都因爲你。”
“第二，三年前你奄奄一息遇到我的時候，說了‘靈力者’這個詞，我想如果連你這樣全能的特工都受到威脅，這個‘靈力者’，必然不是普通人，而你既然出現在海城，說明你的敵人也可能在海城。”
顧凡點點頭，“留我在身邊，既是保護我，也是保護你自己。”
從這個角度來講，蘇清雅一定是蘇正最心愛的孫女，毫無疑問。
“可你不怕我給蘇家帶來麻煩嗎？”顧凡問。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已經老了，兒孫們的麻煩，我一個糟老頭子管不了那麼多。”
“更何況，沒有你，蘇家就沒有今天，就算我蘇正用全部身家支持你，都不爲過。”
“只不過，我有一個請求。”蘇正說。
“說吧。”
“保護好清雅。”蘇正看着顧凡，目光懇切。
“你不說我也會的。”顧凡盯着手中資料，一些線索在腦海中快速構建。
蘇正很清楚自己在知道身世後會展開調查，這句話無疑是在請求自己，無論怎麼利用蘇家孫女婿的身份行動，不要傷害蘇清雅。
比起這些，顧凡更加想知道，靈力者究竟是什麼人？
靈力，究竟是什麼？是給人鍼灸時出現的奇異現象嗎？
顧凡最後聽從了蘇正的建議，暫時不離開蘇家。
比起一個人直接調查打草驚蛇，藉助蘇家孫女婿的身份作掩護，不失爲更優方案。
顧凡從車裡下去時，蘇老爺子搖下車窗：“臭小子，這種好東西，以後多給我弄幾個啊！”
顧凡：“……”
顧凡回到家，剛換好鞋，丈母孃周玥就衝了出來：
“顧凡，老爺子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答應你和清雅離婚了？”
“那個……”
“哎呀急死我了，你這廢物說話怎麼每次都這麼讓人着急？！”周玥慣有的暴脾氣一下子就又被點炸了。
“住嘴！”坐在客廳的蘇國華突然站起來厲聲呵斥周玥，“廢物廢物，一天到晚就聽見你鬼叫鬼叫的！顧凡怎麼就廢物了？男人事業有起有落很正常不是嗎？”
周玥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和蘇國華結婚這麼些年，還從沒被老公大聲訓斥過。
“蘇，國，華！你居然敢吼我？”周玥指着老公的鼻子，怒目圓睜。
“吼……吼你怎麼了？我是讓你不要多管閒事插手女兒的婚姻！”蘇國華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