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們和她就僅有一牆之隔,雖然那牆上下嚴堵密封,但是震耳欲聾的刺耳聲浪還是一浪接一浪地從那邊飄過她這邊來。
如果這也是邊鋒要送給她的小驚喜,那就太過份了。
其他太妹聽得面紅耳赤,卻誰都不敢在這時候提出要回避,孟熙更慘,聽得臉紅心跳又心驚膽戰。
她怕的是,邊鋒竟然還有這種折磨人的手段,眼下看他對付馬霜是挺爽的。
但是,要是拿來對付她,她豈不是更慘?
不意間,她跟扭過頭來看她的邊鋒對上一眼,那眼神雖然溫柔了許多,但是也藏着無法預測的殘忍。
她立馬嚇得魂不附體,一個轉身退回房去,狠狠地把門關上,用背頂着門後,堅決不讓邊鋒再闖進來。
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隔壁的聲浪一聲比一聲悽慘,也一聲比一聲興奮,一聲更比一聲不堪入耳。
唉,這種感覺,這種下場,孟熙都不知道應該是同情她還是同情自己。
這種尷尬的感覺,在大家的心頭上一直縈繞着不知多久……
也許是一個小時,但大家感覺像過了一輩子那麼漫長。
突然,外面闖進打印合同回來的小弟,意猶未盡的邊鋒才冷喝一聲:“先把她拖出來!”
暈,這個還分上半場下半場呀?
門後的孟熙聽了,立即緊張起來,接下來,邊鋒要做什麼?下一個會不會輪到她?
嚇得她趕緊從門縫裡看出去。
她這一看不要緊,又把她看懵了。
此時從房間裡出來的馬霜,神情落寞、眼神呆滯地跌倒在邊鋒面前的地上,一雙本來凌厲的美眸此時有如死魚眼似的只斜看一邊,誰也不看。
一身衣衫還破爛不整,身上不該露的地方都露出來,滿頭大汗的髮梢沾着白色液體,臉上手上都是青淤與傷口。
本來好好一個花容月貌的馬家大小姐,頓時被一場暴風雨摧殘成一盞凋零的黃花。
“來,把它簽了,這樓就是我的,再把鑰匙和賬本交出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邊鋒這時只管把一紙合同甩到她面前,毫不同情她的遭遇。
馬霜沒有吭聲也沒有動,兩隻深邃如地獄的目光十分怨毒的緊盯着他,似乎死也要把邊鋒拉下去似的。
邊鋒冷哼一聲又補充說:“不籤?也行,那我再叫幾十個小弟過來享受下半場,你怎麼看?”
聽說後面還有更多更慘的,而邊鋒的語氣半點也不像是開玩笑,馬霜那怨毒的眼神一下子渙散了,心亂了,一股巨大的恐懼感瞬間侵襲她全身,內心已如江河決堤,崩潰了。
這個她喜歡的男人,最後沒有要了她,反而讓她遭受衆人的賤踏,簡直對她是極大的侮辱!
但是,這樣的侮辱已經一去不返,隨着馬風哥哥的潛逃,原來她的命運一早已經被註定。
她就是那個在邊鋒眼中可有可無,命薄如蟻,死不足惜的那個人,甚至都不及以前伺候她的那些小太妹。
“我……別,不要,鋒哥,我籤,我簽了,放我走行嗎?”她吭聲了,卻發現是不由自主的顫抖和哆嗦。
“當然。”邊鋒忽然冷笑出聲。
“說話算數?”
邊鋒眼神忽然一眯:“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說讓他們處置你就處置你,看,處置完了,如果你覺得還不滿意,我再讓……”
“不不不,我,我信了,我信了,別這樣,看在我哥哥的份上,放我一馬可以嗎?”想到房間那不堪入目的一幕,馬霜軟了,潰了,癱了,服了也怕了,這時候,她只想儘快離開這個魔窟。
隨着另外有太妹把簽字筆遞給她,她就在上面顫抖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終於,她把自己的祖業轉讓了!
一分錢也沒得!
邊鋒卻還不滿意地嘆了口氣,又打開印泥盒,俯身去伸手拿起她的中指,這種與魔鬼接觸的感覺讓馬霜差點給嚇死。
幸虧,邊鋒只是要她的手指給合同按上指模。
按完指模,邊鋒也按上自己的,簽上大名,這才嘴角一揚,把合同遞給小弟:“收好看好,不見了就唯你是問!”
那小弟臉色一凜,立即把它緊抱在懷裡,轉身飛出去找保險箱。
邊鋒則在這時又給馬霜朝孟熙房間這邊指了指,嚇得孟熙也差點叫出聲來。
天啊,下半場是進她的房間,那是兩個都要受罰?
“臨走前,去給孟小姐磕個頭認個錯!”
幸好,邊鋒接着的說話沒有那個意思。
但是,也沒有人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他這麼一說,馬霜就知道,孟熙贏了。
她這輩子都甭想再坑孟熙一把!
邊鋒沒有開玩笑她也不敢笑,不敢不從,還得趕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剛走兩步就跪下來,乾脆一低頭,猛地向房門後面的孟熙磕了一下。
“響亮一點!”
不料邊鋒的聲音又從後面響起來,一股寒意頓時從她尾椎骨直透頭皮。
這個魔鬼,比她哥還狠!
“咚——”
她第二個磕頭砸向地板,地板沒有反應,馬霜的額頭倒是涔出一額鮮血。
“啞了?要不要再讓他們讓你尖叫?”邊鋒冰冷的聲音又在她身後悠悠傳來,就像那地獄深處的笛聲。
這回,馬霜算是立馬意會了,她哆嗦着乾裂的嘴脣,吐出她一輩子都不會吐出的音節:
“對,對不起,孟小姐……”
陡地,她腦後勺轟地捱了一腳,腦門馬上貼着地板,邊鋒的聲音在她後面高高地吼起來:
“孟小姐是你叫的嗎?說,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壞,我是個不要臉的爛女人,是個挨千刀千炮的女支女,是個適合吃大便的狗,主人,請你原諒我,不原諒我就一直磕,磕到你原諒爲止。”
“一,一切,是,是我的錯,是我壞,我是個不要臉的爛女人,是個壞女人,是個適合吃大使的……”
“錯了,重念,這次好好給我想清楚啊,偷牌你哪那麼能,這麼幾句話卻背不下來了?還想不想走?還是想他們再來一次?”
“呃,一,一切,是,是我的錯,是我壞,我是個不要臉的爛女人……”
就這麼幾句話,馬霜前後唸了五次,頭也磕了十幾次,像那笨拙的學生,被嚴厲的老師強按着腦袋教訓。
這之前的四次,孟熙也嚇呆了,不敢出來阻止,她以前也只是在影視劇中看到那些悲慘的懲罰,萬萬沒有料到竟然有一天會這麼鮮活真實地發生在自己的面前。
終於,在第五次孟熙反應過來,覺得馬霜雖然有錯,但邊鋒的懲罰也太過份了,卑鄙的她早已經得到了她應得的懲罰,她現在承受的折磨應該已經超出了她犯下所有的過錯。
再說馬霜雖然有負於她,但她卻不需要她賠償這麼大的禮儀和自責,免得她也變成和邊鋒一樣的磨人惡魔。
“夠了,我原諒她了,放開她吧!”她猛地拉開門就衝邊鋒吼過去。
到此爲止,馬霜還沒有把那段話完整地複述出來。
邊鋒和其他人卻被突然出來的孟熙嚇了一愣。
她果然起到了讓這個充滿惡意的室內停止三秒的作用。
然後,就失效了。
“不懂跪禮?三跪九叩纔有誠意……”邊鋒沒有理她,又單腳跪下來,抓着馬霜的頭髮直往地板砸下去。
咚咚咚……連叩七個,馬霜額上嫣紅的鮮血潸然流過臉部的傷口匯合嘴角的殘血白乳,在淤青的下巴滴落地板。
孟熙雖然沒有身同感受,但也覺得很是殘忍。
以她們之間的糾紛,結果不應該這麼過份。
不過還好,馬霜這頭沒有白磕,血沒有白流,終於給她換來了自由!
“就這樣,什麼也不要帶,連夜滾出廣頭市去!要是明天早上我還見你在廣頭,就再拉回來享受!”
隨着邊鋒的話像狗主人一樣在後面發號施令。
馬霜就像一條忠狗似的,聽到後,立馬連爬帶滾地跌撞出門去,永遠也不敢回來!
直到電梯內,傳出一聲如厲鬼悽叫的哭喊聲,如泣似訴,慘絕人寰。
在這夜靜更深之際,遵紀守法、無能爲力的人都熟睡了,剩下的都是膽大妄爲無法無天的凶神惡煞,誰同情她?
逼走馬霜,收了這棟樓,邊鋒這才滿意地站起來,此時,他還有一個小心願未了,那就是另一間房的未來老婆。
孟熙見他朝她這邊看過來,就感到下一個輪到她了。
天啊,她不要,她纔不要像馬霜那樣。
這時,誰來救她呀?
她突然非常後悔自己開了門,沒有救下馬霜卻把自己也陷了進來。
她轉眼四處,想找手機找電話,找一切可以向外求救的東西,但是她的東西都在客廳外面,在邊鋒身後的麻將臺抽屜裡壓着錢,她敢拿嗎?
這裡根本就沒有其他東西,甚至一個可以跳樓的小窗口也沒有。
她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地退回房裡去,正要關上門,但聽啪的一聲,邊鋒的大手已經頂過來,她更加又驚又怕,用盡全力也關不上。
“一個小時多過去了,估計你的心理準備和思想準備都準備得很充足了吧,”邊鋒一邊跟她頂着,一邊還能輕鬆又邪惡地問她,“這回,你不答應,我也得要霸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