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婕自乘風御雕逃出美人谷後,一心掛念宗正,便直往谷主所言的尹城而去。她知道尹城乃是自己的故鄉,可是,此刻她無心往舊宅一看,只想儘快趕往盤古羣峰,她的腦海裡只有正哥哥。
一路打聽,一路前行,路上之人皆爲仙婕的美貌吸引,仙婕也因此很快將自己的行蹤暴露於美人谷的密探之前。
行得一日,仙婕來到一個熱鬧繁華的小鎮,小鎮上聚集了一大片人,烏泱泱的人羣讓仙婕有些不自在,從密集的人流中穿行,不知不覺間,摩肩接踵的人流給仙婕讓開了一條專屬之路,這些人立於道路兩旁,女人們呆呆地看着仙婕,投來豔羨的目光,男人們則癡癡地望着仙婕,不時傳來稱讚之音,有的說:“好美啊!從來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有的則直接稱道:“實乃仙女下凡。”
仙婕就這樣一路走着,白色的衣裙裹挾着濃厚的體香,所行過之路,皆是驚羨享受的目光,看着如此清麗美女,嗅着如此芬芳醇香,任誰也不能視而不見,有些好色的男子竟然一直跟在仙婕之後,一路尾隨。
看着道路兩旁之人齊刷刷地朝自己看來,仙婕有些不適應,她不知道爲什麼那麼多人這樣看着自己,更不知道背後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男子跟着自己,一貫喜歡清靜的她受不了嘈雜的聲音,更受不了他們如此看自己的眼神,於是,仙婕便提氣縱身飛上街路邊的樓頂,飄飛的衣裙揚空靈蕩,衆人看到仙倢飛身上樓的優美身姿,伴着飄飛的衣服,都驚詫不已,皆在心底將仙婕當成仙女般的人物,莫不在心底讚歎。
仙婕站於樓頂,望着底下的人,他們皆仰着頭看着自己,仙婕從他們的眼神看到了自己內心的害怕,一如她初次走出仙女林那般,於是,便迴轉頭,只一個飛身便不見了蹤影,喧鬧的街市只餘一衆舛集的人羣和刺耳的嘈雜。
仙婕自此不敢再往熱鬧的地方而去,一路皆選擇山林小道而行。
美人谷的眼線本來一路跟隨着仙婕,自仙婕從鬧市突然飛身離開後,那些尾隨着的眼線便失去了仙婕的蹤跡,加之仙婕不再往大路而去,故而,這些人一時半會便失去了仙婕的蹤跡。
仙婕沿着小徑來到山林之中,她心中惶恐不已,待走進山林之中,呼吸着山中清爽的空氣,看着眼前密集的樹木,幽深寂靜的環境讓她逐漸平靜下來。
一呼一吸間,仙婕隱隱聞到一股肉香味,循着香味而去,仙婕躲在一棵大樹後,遠遠便看見一位老和尚正在烤肉,此人正是悲哀大師。
悲哀聽到有人朝自己而來,便大聲說道:“誰啊?出來。”
仙婕便踱步上前,悲哀見是一位清新靚麗的女子便驚異道:“哪裡來的俊俏姑娘,長得可真漂亮。”
悲哀素來沒個正經,見到靚麗的女子自然也是口不由心,隨意而說。
仙婕見眼前這位來和尚竟然出言不遜,不似出家人該有的談吐,便心生一層警惕,心中估摸着,眼前的這個和尚可能不是個正經的好和尚,便要轉身離去。
“哎!姑娘別走啊!”悲哀見仙婕要轉身離去,便一個飛身上前,攔住仙婕的去路。
仙婕一時緊張起來,“你想怎樣?”仙婕厲聲問道,
悲哀是個不正經之人,見仙婕油然對自己生了一層畏懼,眼睛一轉,忽而想到一個主意,既然眼前這位姑娘認定自己是個壞和尚,那不如就演個壞和尚給她瞧瞧,反正這些日子過得很無趣,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漂亮的小丫頭,逗逗這個小丫頭也是蠻開心,悲哀肚子裡的壞水不停地在翻涌,以致於他不自覺地想到了些好笑的事情,情不自禁地在臉上泛起微微壞笑。
仙婕看着悲哀一臉隱隱的壞笑,便是全身警惕,忽而轉過另一邊又要離去。
悲哀又是一個翻身,躍然仙婕之前,這次,悲哀並沒有像之前那般客氣,而是直接抓住仙婕的衣袖,口中放肆地說道,
“小姑娘長得水靈水靈的,讓我這個老和尚看得好不動心哦!”說着便要用手撫摸仙婕的下巴。
仙婕見眼前的和尚言辭輕薄,舉止更是輕浮,便認定悲哀是個十足地壞和尚,便想着出手教訓悲哀一番。
未及悲哀觸碰到仙婕的下巴,仙婕便一掌朝悲哀胸口擊去。
悲哀想着如此弱不禁風,文雅謙和地姑娘,怎會有武功,便絲毫沒有避讓。
仙婕一掌打在悲哀胸口,悲哀立時感覺胸口一陣疼痛,退開了幾步,心下大驚,想不到這小姑娘竟然會武功,着實看不出來,功力竟還不弱。
仙婕並未想取人性命,只想教訓教訓悲哀,故而,出掌亦只是帶着兩三層功力,不敢太狠。
悲哀是個習武之人,武功造詣也不弱,自然感受到了仙婕的厲害,他好奇地望着仙婕,隨後裝作不服氣地樣子再次出手,想要試試仙婕的武功深淺。
仙婕毫不示弱,遂與悲哀打鬥在一起,悲哀只想跟仙婕開個玩笑,試試仙婕武功深淺,故而,出手的功力也是由淺至深,收縮有道。
交手幾個回合後,悲哀大爲詫異,此女所用的武功竟是萬象派的武功,萬象派雖有收女徒的規矩,可是像仙婕這般功力深厚的女徒,自己從未聽聞,想着便加了幾層功力。
仙婕見悲哀越來越厲害,便順手拾了個樹枝,直接使出總監劍術中的狠劍路數。
悲哀與步聽後交過手,也識得宗劍派的劍術,他見仙婕使完萬象派的功夫,忽而又使起宗劍派的劍術,一臉驚詫,此女究竟是何來頭,竟然又會宗劍派的劍術,宗劍派從來不收女弟子,卻不知她師承何處。
兩人打鬥之際,仙婕身上忽而掉下一幅畫卷,悲哀搶先一步搶奪在手上,仙婕正要出手取回,悲哀飛身退開三丈,順手解開畫卷,待畫卷舒展開,悲哀見到畫像中人,神色大驚道,
“怎麼是他?”
仙婕聽到悲哀此話,立時疑問道:“你認得畫像中人?”
悲哀說道:“當然認得,就在幾個月前,我們還在一起呢!”
仙婕對悲哀沒有好印象,望着悲哀似若嚴肅卻又不正經的樣子,覺着有詐,先前的喜悅之情忽而又變得凝蹙,便對悲哀說道,
“大師既然識得此人,可否說說此人性情如何?”
悲哀知道仙婕此話背後的暗意,也心知自己先前的胡鬧已經在這位姑娘心底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有此警惕之心,也實屬正常,便一本正經,異常嚴肅認真地回覆道,
“此人很有正義感,愛打抱不平,也很講義氣,頗有智慧頭腦,是個可塑之才。”
仙婕聽此,便知道眼前這位和尚倒是確實與正哥哥相識,只不過,怎可知他就是正哥哥的朋友呢?不禁還是心有警惕戒備。
“不知大師如何稱呼?”仙婕轉而客氣地詢問道,
悲哀並未打啞謎,而是雙手合起,頗爲坦然真摯地說道:“老衲法名悲哀。”
“悲哀,”仙婕聽到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些什麼,只那一瞬間便記起了與正哥哥在美人谷相逢的那夜,正哥哥講述了自己在外的遊歷,特意提到了悲哀,故而,仙婕腦海裡對悲哀大師印象算較爲深刻,便一下子記起了悲哀的名字,不禁指着悲哀失聲道:“哦!你就是正哥哥說的那個不正經的老和尚。”
仙婕先前的警惕瞬間放下,轉而對悲哀報以友好客氣地態度。
悲哀聽後立時耷拉着臉,撅着嘴,很不開心,“他就是這樣說我的?豈有此理,我哪裡不正經了!”悲哀很不爽地說道,
仙婕看到悲哀可愛的一面,忽而覺着眼前的老和尚還真是和正哥哥所說的一模一樣,活脫脫一個老頑童。
“大師哪裡正經了?明明一個出家人,卻對我一個小女子言語輕薄,舉止還如此輕浮,更是出手無緣無故地欺負我一個小女子。”仙婕替正哥哥辯解道,亦是帶着自己對悲哀方纔舉止的幾分苛責和抱怨。
悲哀忽而輕笑了一下,捋着鬍鬚說道:“呵呵,剛纔,剛纔是鬧着玩的嘛!已經很久沒有人跟我說說話了,好不容易見着你一個小姑娘,你二話不說便要走,豈不是太不給我面子了,那我自然要教訓教訓嘛!”
“那大師還要再教訓教訓嗎?”仙婕反譏道,
悲哀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了!我哪裡教訓得了你啊?”臉上一陣慚愧,說着便將畫卷遞迴給仙婕,忽而又問道,
“不知道姑娘和畫像中人是什麼關係?”
仙婕支支吾吾道:“我們,我們,我們一起長大,我們是,是,”仙婕一時不知以何身份應答,若是夫妻,卻也在美人谷行過夫妻之禮,可是,卻也不是真正的夫妻,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悲哀見仙婕吞吞吐吐的樣子便直說道:“哎呀,算了,老和尚我已經猜到了。”
仙婕臉上一陣暈紅,望着悲哀問道:“大師猜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