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正是我的想法,”王逸飛忙點頭道,“因爲說實話,你們兩個人都是很有能力的,如果你們能夠同舟共濟,以後肯定都會有進一步的發展,而如果內耗起來,不但你們自己的前途會受影響,而且會影響花嶺縣的發展大局。”
“另外的話,我還得再提醒一下關於你的定位問題,”王逸飛望着她很認真地說道,“所謂書記管黨線,縣長管政務,這是一種很不科學的提法,其實黨政這兩條線就好比人的兩條腿,它們不但不能分開,而且還要協助調運行,否則整個縣的工作就無法正常開展。”
“而在黨線之中,人事決定權無疑是最重要的一個項目,因此作爲一個縣長,你不能在人事方面完全被邊緣化,”王逸飛望着她笑道,“因爲你別忘了,縣長同時還兼着縣委副書記,這就是體制上給予的一種最基本的平衡力。”
“在以前不設專職副書記的時候,因爲副書記的人數比較多,兼任副書記的優勢還不太明顯,似乎也就是掛個牌子,但是現在副書記只設一個專職以後,這個兼任就顯得格外有份量,因此在人事方面,除了書記這個主導者以外,兼任的這個副書記應該也要發揮很大的作用。”
“而與此同時,你們縣政府也必須在縣委的領導下開展工作,”王逸飛繼續說道,“這體現在具體的實踐中,就是你這個縣長在進行大的工作部署時,必須首先跟書記溝通,並取得他的支持,因爲你始終都不能忘記,書記是全局的掌控者,所以他過問任何事情,都在他的職權範圍之內。”
“因此我覺得你這次回去之後,先要好好地調整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後開誠佈公地跟趙宗林談一談,”王逸飛望着她很誠懇地說道,“其實我覺得你們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合作空間的,而現在之所以不能形成默契,主要還是一個交流和勾通的問題。”
“我知道了,”袁紫霞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道,“通過你今天的這些分析,我發現問題可能主要還是出在我自己身上,因此這次回去以後,我會好好反省一下,然後對自己的工作方式做出調整。”
說到這裡她展顏一笑道:“不過你放心吧,有了這一次的教訓,我以後一定不會犯這方面的錯誤了。”
“呵呵,我當然相信你了,”王逸飛笑着誇了她一句道,“說實話,在我見過的女同志裡面,你確實是非常能幹的。”
能幹?袁紫霞聽到這個詞,臉上不由微微一紅,因爲下面那些幹部在酒桌上講葷段子時,就經常提到這個詞,雖然她知道王逸飛現在絕沒有這個意思,但是不知爲什麼,她聽到他說這個詞,心裡就有一種砰砰亂跳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她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
幾個人吃過晚飯以後,王逸飛和邱明濤把袁紫霞送到賓館門口,然後一起慢慢地往回走,邱明濤一邊走一邊笑道:“我今天又算是開了眼界了。”
“什麼意思?”王逸飛不解地問道。
“你的邏輯思維和口才啊,”邱明濤有些感慨地說道,“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腦子裡還有這麼多彎彎道道,而且嘴巴也這麼能說,我覺得你可能天生就是那種適合當官的料子。”
“我暈,你這到底是誇我呢還是損我?”王逸飛跟他開玩笑道,“你說我適合當官,這不就是拐着彎子罵我生性狡詐嗎?”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是說真的,”邱明濤正色道,“說實話,我發現你在官場上成長的速度,真可謂是一日千里,所以我對你真是又羨慕又嫉妒。”
王逸飛聽他這麼說,不由沉默了半晌,然後嘆了口氣道:“你說的也許不錯吧,其實這一點我自己也覺察到了,所以我在努力堅持一些東西:比如誠信,比如坦率,比如良心,我希望自己不要變得象政客一樣的冷漠和勢利。”
“這一點我也看出來了,”邱明濤點頭道,“所以你給袁紫霞的建議是求和而不是求戰。”
“唉,她現在就是想戰,也沒有那個實力啊,”王逸飛嘆了口氣,然後問道,“噢,對了,你提到袁紫霞,我正想問你,你先前在酒桌下面踢我一下,那是什麼意思?”
“呃……”邱明濤遲疑了一下道,“我是怕你繼續說下去,會戳着她的傷疤。”
“傷疤?”王逸飛愣了一下道,“難道她跟同學之間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
“對,”邱明濤點了點頭道,“她以前的老公,就是她的同班同學。”
“以前的老公?”王逸飛吃了一驚道,“這麼說她離過婚?”
“是啊,她們本來是郎才女貌的一對,但是後來她卻被老公一腳蹬了,”邱明濤苦笑道,“這一直是她的一塊心病,所以我怕你繼續說下去,雙方會覺得尷尬。”
“她被老公蹬了?”王逸飛大惑不解地問道,“這是什麼緣故?我看她從才貌兩方面來說,都是無可挑剔的女人,怎麼會被老公蹬?”
“這男女之間的問題,是很難說清楚的,”邱明濤搖頭苦笑道,“所以男人要甩女人,或者女人要甩男人,有時候是不需要什麼理由的。”
“這……”王逸飛遲疑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她生活上不夠檢點,所以……”
“我覺得應該不是,”邱明濤搖了搖頭道,“因爲根據我這幾年和她的接觸,她的生活作風還是過得硬的,而且你也跟她吃過幾次飯了,應該看得出來,她雖然性格外向,但也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啊,”王逸飛搔了搔頭道,“因爲象她這樣的女人,如果不是有這方面的問題,那只有她甩男人的份,哪會讓人蹬呢?”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邱明濤沉吟了一下道,“不過我好象聽說是跟生育方面的問題有點關係。”
“她不能生孩子?”王逸飛愣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