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到了這個距離,一般人用手槍命中目標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就算是槍法比較好的槍手,要想在這個距離準確地命中目標,也有很大的難度,那麼它的歸零距離爲什麼要設計得這麼大呢?這與它的性能有很大的關係。”
“因爲手槍雖然是近距離射擊武器,但是它的最遠射程也能達到一千六百多米,而且在五百米的射程之內,它都具有一定的殺傷力,因此這個歸零距離如果設計得太小,端槍平射時,可能子彈還飛不到二百米就該鑽地了,這就大大地降低了它的應用性能。”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就面臨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我們如何才能通過準線來命中小於歸零距離的目標,”宋振宇頓了一下道,“就比如你剛纔打的這個25米靶,你明明瞄準的是下八環,爲什麼卻打在了上九環的邊緣呢?這除了你在瞄準時出現的一些誤差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由彈道高引起的,射擊點偏離瞄準點的問題。”
“那麼什麼是彈道高呢?其實說得簡單一點,就是子彈每經過一個點時,這個點與準線之間產生的垂直距離,這個距離在手槍定型時就已經確定了,而我們把一些有代表性的射擊距離上的彈道高組合起來,就形成了一張彈道高表,通過這張表,你就可以概略地描繪出這種槍的彈道線,從而在實際射擊當中,通過改變瞄準點來修正彈道。”
“比如我們現在打的五四式手槍,它在10米距離的彈道高是5.4釐米,在20米時是10.4釐米,在25米時是12.5釐米,在50米時是21.8釐米,在100米時是15.1釐米,這也就是說,你在這些距離進行射擊時,就要按照相應的彈道高,將瞄準點下移,這也就是我剛纔讓你瞄下八環的原因,所以有人說用手槍打人,是打頭瞄胸,就是這個意思。”
“噢,原來是這樣,”王逸飛恍然大悟道,“我說剛纔打了兩次,怎麼都偏上了那麼多呢。”
“當然,這個彈道高也只是一個參考數據而已,”宋振宇笑道,“其實在實際的射擊過程中,你要根據槍的特點,個人的射擊習慣,甚至是天氣狀況,對瞄準點移動的距離做一些微調,而不能照搬理論中的數據。”
“就比如這個25米靶的瞄準位置,在一般的射擊教材中,都定爲下八環的中心區域,但在具體的射擊實踐中,也有人瞄的是靶板的黑邊下緣,也就是下八環的下邊緣,甚至是下七環的中心區域,這個你要通過具體的實踐,自己慢慢去摸索。”
“因爲槍這個東西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即使是同型號同批次出來的產品,它們的膛線走向也有細微的差別,因此它們在射擊時產生的彈道高也是有差別的,而且隨着槍齡的增長,槍管在反覆發熱和震動的過程中,準星和缺口也可能產生一些細微的變形,而這都將影響你的射擊結果。”
“因此作爲一個槍手,一般都會使用固定的槍支,而一旦在特殊情況下拿到新的槍械,也會有一個試射的過程,這樣在實戰當中,纔不會因爲槍械的誤差而影響射擊結果,”宋振宇頓了一下道,“當然,也有少數老練的槍手,他們只要檢查槍的膛線,就能判斷出一把槍出偏的方向和距離大小,這就完全要靠經驗的積累了。”
“噢,”王逸飛笑道,“這就是說,打槍不但是個技術活兒,而且還要熟練工。”
“正是,”宋振宇點頭道,“其實在現實當中,絕大多數槍法高手都是靠子彈喂出來的,那種真正靠天賦而來的神槍手,幾乎可以說是萬里挑一。”
“那表哥你屬於哪種類型的?”王逸飛笑着問道。
“這個怎麼說呢?”宋振宇笑道,“因爲我的先天環境比較優越,大約從六歲開始,我就已經摸過很多種槍了,而且我一摸上這些傢伙就非常感興趣,因此我在槍械方向應該有一定的天賦吧,不過我如果沒有在部隊經過艱苦的訓練,肯定達不到現在的水平,這要說起來就是一半的一半吧。”
“呵呵,其實我拿到這個東西,也有一點興奮呢,”王逸飛開了個玩笑道,“那是不是說我也有一點打槍的天賦啊?”
“你不是有一點天賦,而是有非常高的天賦,”宋振宇笑道,“所以你如果有機會進行一些槍械訓練的話,完全可以達到專業的槍擊水準。”
“表哥,你別開玩笑了,”王逸飛搔了搔頭道,“就我這水平,能打上靶就不錯了,還說什麼專業水準。”
“我是認真地,不是跟你開玩笑,”宋振宇正色道,“因爲你剛纔兩次射擊我都仔細觀察了,你的手確實非常穩定,不但瞄準時沒有顫抖的現象,而且槍響以後手依然還能保持原狀,說實話,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控槍這麼穩的新手,所以以你現在的基礎,只要稍加訓練,打定靶時完全可以做到槍槍滿環。”
“是嗎?”王逸飛有些懷疑地說道,“可是我剛纔已經瞄得很認真了,爲什麼沒有打中?”
“呵呵,你這要求也太高了吧?你剛剛接觸實彈射擊,對於各種動作要領也是一知半解,現在試射就有這個成績,這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宋振宇聽他這麼說,不由失笑道,“想當年我練習手槍射擊時,首先把所有動作要領都背得滾瓜亂熟了,但是試射的時候成績還不如你呢。”
“是嗎?”王逸飛搔了搔頭道,“那我再打一槍試試。”
說完他凝神想了一下,然後對着靶板又放了一槍,可是電子報靶的結果還是九環,不過新的彈着點與上次的那個九環稍微有點差別,因爲他上次是打在上九環的下邊緣,而這次則打在左下九環的中心區域。
“好象有些不對呀,怎麼又偏到那裡去了?”王逸飛仔細看了看靶板,然後望着宋振宇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