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樣,”王怡欣笑着搖頭道,“他們這都還小,才幾歲呢,而思穎已經念高中了,比我小不了幾歲,所以我們之間能找到共同語言。”
“這好象也有道理,”王逸飛笑道,“那你可以試一下,看這個姑姑好不好當吧。”
兩人感嘆了一番,然後王怡欣望着他問道:“哥,你準備什麼時候回江南?”
“我想明天就回去,”王逸飛想了想說道,“因爲我回去之後還有一些事需要處理,所以我剛纔正準備跟你商量一下,然後去跟爺爺說呢。”
“那太好了,”王怡欣喜道,“因爲我也正好學校裡有點事,需要提前回去,如果你明天不走的話,我們回去就湊不到一塊兒了,所以我才問你呢。”
“是嗎?”王逸飛愣了一下道,“那我們等下就去跟爺爺說吧。”
第二天中午,王逸飛和王怡欣兄妹兩個果然搭乘班機返回了江南,王逸飛在省城蓉城住了一個晚上以後,次日便回到了仁清,他之所以這麼着急,主要是因爲紅玫瑰的老闆曹東川在逃的事情,因爲表哥答應幫他找人向HK警方打招呼,所以他得趁這個機會,讓省廳及時給HK警方發函協調。
但是他回到仁清以後,才知道在他出去的這幾天,仁清市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仁清日報社的總編輯陳泰興,在五一出遊時,不幸因腦中風搶救無效而去世。
市報的總編去世,這本來算是一件影響比較大的事情,因爲市報是個輿論窗口,而總編是僅次於社長的權威人物,因此他的人脈關係可想而知,但是讓王逸飛覺得奇怪的是,陳泰興的追悼會卻開得相當簡單,而且顯得有些倉促,讓人看起來有一種草草了事的感覺。
因爲他的這個追悼會,不但市委市政府沒有領導到場,就連市委宣傳部的主要領導也沒有露面,這讓王逸飛納悶了好一陣子,但是過了一天之後,他終於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原來有小道消息說,陳泰興是在賓館開房的時候發病的,陪他過夜的那個女人還接受過警方的調查呢!
這就難怪了!王逸飛知道其中的內情之後,不由暗暗嘆了口氣,因爲男女關係問題,這在官場上向來是個比較敏感的問題,因此陳泰興的這個情況如果屬實的話,上面沒有在他死後追究他的問題,就已經算是講情面了,否則他可能連開追悼會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這些說起來和王逸飛幾乎沒有什麼關係,因爲從公事上講,市報屬於市委宣傳部監管的部門,與市委辦很少有公務上的往來,而從私人關係上來講,他與陳泰興雖然也認識,卻沒什麼交情,因此當時的追悼會,因爲杜書記沒有到場,所以他也沒有去。
但是過了幾天之後,陳泰興的死還是跟他扯上了一點關係,是什麼關係呢?因爲陳泰興死後,市報總編的這個位置就空下來了,因此有許多望着這個空缺的人就開始上躥下跳找路子了,而這其中就有一個人找上了王逸飛。
這個人是誰呢?他就是仁清日報社的副主編杜允來,他這個請求先是通過邱明濤傳過來的,因爲他知道邱明濤跟王逸飛的關係比較好,而他自己雖然與王逸飛有過數面之緣,卻只能算是普通朋友,還夠不上請對方辦事的交情,因此他才讓邱明濤幫他探探路。
邱明濤跟杜允來認識了五六年,算起來也老朋友了,所以他當然卻不過這個情面,於是他就找個機會把這個意思給王逸飛說了,王逸飛聽了笑道:“這可奇了,市報是你們市委宣傳部監管的部門,這事本來就應該是你們定的,你找我幹什麼?”
“逸飛你就別開玩笑了,”邱明濤望着他苦笑道,“雖然市報是宣傳部監管,但是拍板的是領導啊,我這個小蝦米能起到什麼作用?”
“那你找我也沒用啊,”王逸飛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的老大那可是常委,我在他面前除了畢恭畢敬,難道還敢提這種事情不成?”
“這我也知道,可是……”邱明濤遲疑了一下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在杜書記面前敲敲邊鼓,對吧?”王逸飛直接了當地說道。
邱明濤見他已經把話點明瞭,也就沒有否認,而是搓了搓手道:“其實我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是我跟他已經認識好幾年了,所以他現在找到我,我好象卻不開這個情面。”
“可是這件事真的有點難辦啊,”王逸飛聽他這麼說,便正了正臉色道,“首先不說我方不方便在杜書記面前提這件事,就算我硬着頭皮提出來了,杜書記也很難辦哪,因爲這是宣傳部的口子,你們宣傳部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而現在杜書記如果開了口,這個局面就不太協調了,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明白吧?”
“這個……”邱明濤愣了一下道,“是這樣嗎?”
“這是肯定的嘛,”王逸飛很認真地說道,“這就好比你當新聞科長,如果你科裡每出現一個小小的人事變動,上面的領導總是要插手安排,你這個科長心裡會怎麼想?而杜書記跟其他領導的關係其實也跟這差不多,所以他雖然是一把手,有時候也要考慮下面的感受。”
“噢,”邱明濤點了點頭,然後微微有些失望地說道,“那這件事是沒指望了?”
“這個就不好說了,”王逸飛沉吟了一下,然後瞟了他一眼道,“但是明濤啊,我們先撇開這個結果不談,如果純粹從你自己用人的角度來說,你覺得他適合這個總編的位置嗎?”
邱明濤聽他這麼說,心中不由微微一驚,但是他又不知王逸飛話裡指的到底是什麼,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呃……”王逸飛斟酌了一下言辭道,“其實我這麼說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現在和他不僅是朋友關係,而且還是他們報社的監管部門,所以你對他應該有更深入的瞭解,尤其是他的思想動態方面,你覺得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