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黃昏,城市的霓虹燈卻早已亮光閃閃。喻洛摸了摸口袋,拿出最後的一百元,心想,萬一過了今晚還找不到工作的話,明天就去那家保安公司做保安了。今晚一過,他將身無分文。當喻洛將這最後一張錢塞進口袋裡時,突然聽得一人喊了一聲:“年輕人——”喻洛一怔,循着聲音望去,只見一個老頭坐在路旁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老頭瘦骨嶙峋,頭髮鬍鬚盡白,一臉風霜,看起來起碼也有六七十歲了。他那半眯着的一雙混沌的雙眼,透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喻洛問:“你在叫我?”老頭點了點頭。喻洛朝老頭身邊看了看,那兒有一張紙片,上用毛筆書寫隸形四字:看相算命。
“要算命嗎?”老頭盯着喻洛說:“看你天庭飽滿雙眼有神,必是大富大貴之人。想必,你今年也有二十一二了吧?”
喻洛一聽,便蹲到老頭對面,摸了摸頭,盯着老頭問:“你看相看得準嗎?我真的是大富大貴之人?我可是三天三夜沒吃飯了啊!”
老頭一看,頓時朝喻洛瞪眼罵道:“年紀輕輕就撒謊別人。你若三天三夜不吃飯,還有力氣走路?你靠什麼來維持生命?”
喻洛忙說:“我吃麪的。”然後又問:“你看我這麼窮,像是能富貴的人嗎?”
老頭摸着山羊鬍須半眯着雙眼,故作深沉地想了想,說:“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如果老頭我沒算錯的話,你身上,至少還有一百塊。而你的命運,就掌握在這一百塊錢之中。”
“真的?”喻洛一聽,頓時精神大振,趕緊問:“那這一百塊怎麼用?去買彩票嗎,還是投資呢?”
老頭將喻洛全身上下看了一遍,似笑非笑,一陣搖頭晃腦,“非也非也,這一百塊,是你的試金石,只能拿來投石問路,不能用作其它,否則,嘿嘿,將一無用處。”
喻洛皺起眉頭,說:“不明白,你說的太深奧了,實在不明白。請直說。”
老頭突然將臉貼近喻洛的眼前,低聲說:“那我就直說吧。你這錢給我,我給你指一條明路。待你大富大貴之時,不要忘記老頭子我……”
“騙子!”喻洛哼地一聲,立即站了起來,白了老頭一眼,丟下一句話,“看你年紀一大把了,還來算計我這個落魄少年,你白活了你!”說罷兩手一摔,揚長而去。
“你今晚必有血光之災!”老頭朝喻洛背後叫了一句。
“放你孃的……”喻洛沒有說下去。師父教導,爲人不得說髒話,這一點,喻洛一直銘記於心的。因爲在他十歲那年,他一時失口說了一句髒話,師父將他罰得很慘,以致於這麼多年來,喻洛一直爲那事耿耿於懷。
喻洛一直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不知不覺來到了一條街道上。在經過一家酒店門口時,一名女郎一腳高一腳低走了出來,一時站立不穩,一頭撞在喻洛身上。喻洛忙將這名女郎扶穩,還來及看清她的模樣,便覺一股極濃的酒味撲鼻而來,喻洛忙將臉偏過去,待女郎站穩了,立即就走。
喻洛朝前走了一陣,卻發現那名醉酒女郎一直跟着他,身子搖搖晃晃像是盪鞦韆,隨時可能會一頭栽到地上。喻洛索性站在路燈下,讓女郎先走。女郎經過他身邊時,喻洛發現,這女郎長得非常漂亮,她披肩長髮亭亭玉立,身材苗條豐腴。寬衣短裙,性感至極。她這時已醉得走路不穩,胸前的兩座小山峰竟然像不安份的兔子一般,一晃一晃地。喻洛不由看得傻眼了,正驚訝世間有如此美女,突然看見四個男子從後跟了上來。
這名四男子都在二三十歲之間,皆染着黃髮,其中一名留寸頭的男子瞪了喻洛一眼,喻洛心中不由一緊,聽得那寸頭男子兇惡地喝道:“滾!”
喻洛一聽,不由哼了一口惡氣。
只見那四人躡手躡腳來到前面那名女郎面前,伸手便朝女郎手中的皮包抓去。女郎大驚,啊地一聲尖叫,用腳一踢,將搶她皮包的男子踢倒在地。那名寸頭男子衝上前一把抱住女郎的腰便往路旁的草叢裡拖。喻洛一見,大吃一驚,一個箭步跳了上去,厲聲叫道:“放下她!”
寸頭男子瞪了喻洛一眼,朝另三名男子使了一個眼色,低聲而兇狠說:“做了他!”那三名男子一聽,凶神惡煞地朝喻洛撲了上來。洛喻輕輕哼了一聲,伸手將頭髮往腦後梳了梳,自言自語地說:“終於輪到我上場了!”
只見一名長髮男子伸拳已撲到喻洛面前,喻洛下意識地伸腳一踢,這名男子啊地一聲慘叫,頓時被踢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一丈之外,兩腳一彈,再也爬不起來。
喻洛怔住了。那兩名衝上前來的男子也驚住了,頓時怔在那兒緊瞪着喻洛不敢再上前。一直將女郎往草叢裡拖的那寸頭男子一見勃然大怒,放下女郎便朝喻洛衝來。看他的跑步姿勢,喻洛知道這人必有兩下子,一時不敢大意,待寸頭男子衝到面前,一拳朝喻洛揮來時,喻洛伸手一抓,將寸頭男子的手抓在手中,輕輕一摔,頓時將寸頭男子摔倒在地。
那兩名男子忙跳到寸頭男子身邊問:“老大,你怎麼樣?”寸頭男子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罵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上!”這兩名男子相互看了看,忙站起來,緊盯着喻洛,朝喻洛一步一步走近。喻洛伸出食指,左右動了動,說:“別衝動,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寸頭男子大罵,“還在磨蹭什麼,快上!給我殺了他!”兩名男子啊地兩聲奮不顧身朝喻洛撲來,伸手左右一抓,將兩名男子抓在手中,往前一推,齊朝寸頭男子身上推去,寸頭男子慌忙閃開了。寸頭男子恨得咬牙切齒,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刀朝喻洛刺來。喻洛未待寸頭男子走近身,一腳朝出,寸頭男子頓時被踢倒在地,想爬卻已爬不起來。
喻洛又朝另兩名男子望去,另兩名男子一見,忙掉轉頭落荒而逃。
這時,那名醉酒女郎一搖一擺地走了上來,伸腳朝地上的寸頭男子身上踩去,連踩數腳,及至寸頭男子再也叫不出聲來,醉酒女郎突然一腳踩空,啊地一聲一頭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