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樹洞地穴之中，紀凡左眼的瞳力黑光，已然開始向右眼流轉。
雙眼受到異種瞳力的刺激，不但刺痛無比，紀凡臉上更是流下兩道黑色血淚。
直到左眼的逝葬瞳力，向右眼積蓄到一定程度，紀凡才一點點緩慢閉上雙眼。
好一會兒，紀凡感覺雙眼的刺痛適應了一些，這才用一塊布，抹去了臉上的兩行黑色血淚。
再度睜開雙眼，紀凡眼瞳孔邊緣浮現出的旋渦黑塊，已經消隱不見。
感受到縮成團的小刺蝟氣息有所變化，紀凡並沒有催促，而是靜靜等待着它的蛻變。
“再多的時間也是不夠！”
來到這座大山近百日的紀凡，不由暗歎他不但要修煉荒古混原動打熬肉身，更是需要修煉青虛訣滋養經脈。
“今年的玄陰宗招收弟子，恐怕又趕不上了！”紀凡將地穴中重要之物，逐一收入口中的玉牙。
撿起沒有一手長的小黑刀，紀凡覺得這有着古樸花紋的黑刀，還趕不上匕首大，黑刀摸着非但不鋒利，反而很圓潤。
嘗試着向黑刀注入真元，可黑刀卻不吸收。
“這是什麼東西？”
紀凡露出不解之色，對手中的黑刀很不確定。
據紀凡所知，如此小的刀，當成武器可近可遠，若遠攻被用作飛刀，近戰則有着類似匕首的作用。
可在紀凡看來，小黑刀沒有鋒利感，不太像是武器。
“難道是信物？”
紀凡看了看刀體和古樸花紋，有着渾然天成之感，似乎很不同尋常。
“這把黑刀似金似石，同記載了荒古混原動的粗大卷軸放在一個儲物袋中，被少年從蠻混天的墓中盜出來，絕不是凡物，但不管是卷軸上，還是少年的瞳力記憶中，都沒有關於這把黑刀的解釋和原本出處！”紀凡弄不明白不大的黑刀，只能將它先收起來。
“嗚~~~”
就在紀凡整理的差不多之時，地穴角落中的小刺蝟，圓團身形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脹大，就連一根根荊刺也光華流動，堅硬鋒銳的氣息撲面而來。
直到刺團放大爲一個比人還高的慎人刺球，這才恢復了平靜。
“嗤~~~”
在紀凡的注視中，刺球又開始縮小，可妖力卻更爲集中。
“呦~~~”
刺團縮到拳頭大，還沒等打開，小刺蝟的聲音就開始響起。
“醒了嗎？”
紀凡對小刺蝟的詢問，有着感慨之意。
刺團緩緩展開，小刺蝟露頭之後，一扭一扭向紀凡跑了過來。
“我得走了，這個地方離百墓山脈不算太遠，不如將你留在這裡吧。”紀凡有着要同小刺蝟拆夥的意思。
“吱吱！”
上了紀凡手的小刺蝟，弱弱叫喚了着，向着紀凡懷中拱了拱。
“就算現在不分開，咱們又能搭夥到什麼時候！”紀凡暗暗心思着，晚分不如早分，以免有着無法割捨的牽絆。
“吱吱！”
就在紀凡略微擡頭，血紅雙眼好似發現什麼之際，小刺蝟也開始示意。
輕聲的譁響，從樹洞地穴通道傳出，還有少許石土滾了下來。
“唧唧~~~”
一隻小巧的土貂，從通道鑽下來就開始呲牙叫。
“吱吱~~~”
似乎因爲土貂個頭也不大，小刺蝟從紀凡的懷中躥出，非但不示弱，反而還要往上衝，給對方一些顏色看看。
在紀凡血紅雙眼深沉的注視中，一名披頭散髮的少女，繼土貂之後，也下入了地穴中。
小刺蝟和土貂已然是撲騰軲轆到一起，連抓帶咬打了起來，吱吱唧唧的聲音不絕於耳。
而進入地穴披頭散髮的少女，卻同紀凡相互注視，氣氛緊張而壓抑。
“唧唧~~~”
沒幾個照面，土貂就不敵小刺蝟，被鋒利荊刺扎得叫喚着躲到了少女身邊。
“吱吱！”
小刺蝟難得迎來一勝，不但喝吼着土貂，就連披頭散髮少女也連帶上了。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在這裡躲一躲……”少女的驕傲，讓她有些開不了口。
可是面對神色深沉的少年，少女覺得這個地穴的主人不好說話。
“將清氣草恢復了，你這樣會連累我的。”紀凡生冷向地穴角落的一片清氣草示意，讓少女挪幾株到樹洞和地穴的連接處。
對於紀凡冷硬的指使，少女有些受不了，自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麼同她說話。
然而形勢比人強，少女抿着乾裂嘴脣，還是重新採了一些清氣草，鑽入地穴通道中。
待到少女退回地穴，紀凡已經盤坐在地穴一處角落，對她的到來明顯不歡迎。
“唧唧~~~”
皮毛光滑的土貂，被小刺蝟扎傷，流了少許血，跑到少女身邊叫喚着。
“你也太沒用了，連它也打不過。”看到土貂只是輕傷，少女將它抱在懷中，用秀手不滿拍喝着。
小刺蝟在紀凡身邊，扭了扭胖乎乎的身子，盡顯嬌憨得意。
少女也就十二三歲的年紀，穿着的黑色勁裝，有着好幾處破損，腰間掛了個小袋子，看樣子像是避難，披頭散髮很是狼狽。
就在紀凡打量少女的時候，她雙眼泛着淡淡靈光，同樣在觀察着地穴角落的少年。
各種有着靈光的寶物，之前就已經被紀凡收起，使得地穴略顯昏暗，氣氛也極爲微妙。
不過相比紀凡看似常態，少女破損黑色勁裝所露出的肌膚，卻有鳳紋光華流動，看着奇異不說，還使得她在地穴中，猶如明燈一樣。
如果不是怕少女帶來麻煩，出去了給她頂缸，紀凡倒是不願同這個不速之客這麼相處。
“我見過你。”
少女竟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顆眼球大小的夜明珠，拋在了地穴中央所在，很快讓地穴明亮了起來。
其實不只是少女認出了紀凡，他的腦海中，也同樣回憶起，在丹霞鎮的時候，那四名挑燈婢女跟隨的看似清秀少年主子。
這時少女的黑色勁裝，也是男孩子的打扮，可沒有束起的長髮，以及勁裝胸口處的破損，讓紀凡能看得出來，她是一名女孩。
“你往哪兒看呢，還不轉過去。”
少女察覺到紀凡的目光，向她胸脯上注視，連忙用雙臂環胸喝斥道。
紀凡不說話，深沉目光沒有任何放鬆警惕的意思。
對於紀凡的不爲所動，少女顯然是意識到了什麼，恨恨從儲物袋中又取出了一件披風，裹上了黑色勁裝破損的身體。
“如此密集的鳳紋印記！”
紀凡猜測着少女身份不凡，而且可能與百墓山脈有所關係，因爲百墓山脈的九十九座山峰，就是呈鳳凰涅槃的圓勢。
單看少女的年紀，就算是天資不凡，身懷不得了的寶物，也不像境界很高的修士，紀凡憑藉原始的感知，覺得她應該是一名煉氣士。
紀凡之所以沒有對少女動手，一則是不想暴露自身秘密，對少女有着顧忌，二則也是她沒有表露出心懷鬼胎的感覺。
如果沒有必要，紀凡不想殺無辜的人。
“你那是什麼眼神，怎麼不說話，啞巴嗎？” 少女覺得紀凡冷硬的神色，同尋常少年有極大的不同。
然而，少女的不滿，只是得到了小刺蝟的吱吱吼聲迴應。
“小點聲。”
紀凡淡淡言語，也不知道是說小刺蝟，還是說少女。
“你是那個在百墓城的採藥少年。”好一會兒，少女才觀察着紀凡的血紅雙眼，以及腰間的儲物袋與獸皮袋。
紀凡又沒了聲，他已經打定主意，少女可能帶來的麻煩一旦過去，他就離開樹洞地穴。
少年與少女同處地穴之中，本應該兩小無猜，彼時光景正好，可氣氛卻壓抑無比，彷彿雙方一旦有異動，就會爆發出一場速殺。
“嗯~~~”
最後還是少女先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一身密集的鳳紋，似乎不受控制的開始躁動。
“這是個機會！”
紀凡意識到殺少女的好時機來了，但他並沒有動手。
少女的小臉，有着倔強，忍耐着鳳紋反噬，緊緊盯着紀凡不放鬆。
紀凡暗暗嘆了口氣，就在他想要表示出離去之意的時候，少女的氣息卻亂了，一口逆血從口中嘔出。
“嗤！嗤！嗤~~~”
少女肌膚上流動的鳳紋，就好像開始釋放異種力量，不但在腐蝕她的肌膚，甚至侵蝕她的神智。
“這股氣息好邪惡！”
紀凡切身感覺到鳳紋散發的氣息，一身不免起雞皮疙瘩。
少女痛苦滾倒在地，更是讓紀凡面容抽搐，擔心她神智被侵，會幹出什麼不受控制的事情。
“救我……”
少女明顯應對不了自身的情況，艱難對紀凡求助道。
“唧唧~~~”
跟着少女的土貂，急得亂轉，卻沒什麼辦法。
“你得行功疏導。”
紀凡坐在角落中沒動，只是乾巴巴說了一嘴。
“這些鳳紋似乎蘊含着屍氣！”
看到少女勉強坐起身形，哆哆嗦嗦無法結出玄妙的行功手印，很快就已經挨不住，紀凡在心中暗歎道。
少女的自身意識，開始被鳳紋屍氣蘊含的邪惡負面情緒壓制，眉心靈宇的一圓純淨意識氣韻逐漸閉合。
“唧唧~~~”
土貂靈性很強，在少女近前虛張開嘴，竟想將她一身邪惡的異種氣息，吞入自己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