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臺上凌亂氣勁久久不散,一件件器物和物品卻漸漸沉沒空間中。
“五名仙修強者被擊敗了!”
各方勢力一些小修,心中激動萬分,彷彿看到了自身的希望,但在異樣氛圍中卻沒有喝彩出聲。
相較強者,小修對於位面空間和介質的蛻變,理解並不是很充分,可五名仙修倒地不起,卻是一目瞭然。
“全打躺了!”
白髮女子阮晴對於這個結果,心中驚駭,她本以爲紀凡得需要幫助。
一身道袍的紀凡,站在懸空的風暴大劍之上,一雙靈目隱晦閃爍光亮,揹負雙手,頭上的逍遙巾帶被風吹動。
“有沒有人管了,他還想站到什麼時候?”眼見紀凡有着傲視羣雄之意,自我感覺良好的模樣,酒糟鼻仙修老者終於忍不住惱火,對闕宮宗之人嗷嗷出聲。
“我是真的變強了,俯視天下的感覺挺不錯的。”紀凡略微喘息着,心潮卻很澎湃。
如果師尊穆懷晟還在世,紀凡想讓他看一看,五名仙修倒在自己腳下的情景。
“怪人!”
玄嶽九子中排行老七的雨堂道人,看着紀凡已經在豎立空風暴大劍上站了一段時間,似乎有着澎湃之感,不由在心中訝異道。
“咳!”
闕宮宗主持鬥戰臺大比的長老,微微咳嗽一聲,剛想要叫紀凡下來,風暴大劍已經豎空轉動,將劍力吸收的同時在縮小。
“呼!”
紀凡腳尖在劍柄輕點,向有着碎痕的鬥戰臺飄落而下,盡顯身形高大的挺拔英姿。
“看着這個人,越來越讓人不爽。”
戰臺邊上的一名仙修青年,對於紀凡拉風的姿態,小聲冷笑道。
“玄嶽宗與缺月宗一戰,玄嶽宗勝。”闕宮宗長老連忙高聲對各方勢力宣佈鬥戰結果。
對於紀凡有所瞭解的花飛花,知道他手下留情了,否則包括鍾晞燕在內,缺月宗的五名仙修都得死。
坐在雲冠樹雲團上的闕宮宗紗裙少女,看向紀凡的眼眸有着異彩。
沒等缺月宗之人上前,紀凡已經陸續走到倒地的鐘晞燕五人跟前,將傷之力拔出。
“嗡!”
眼見着晶甲中背過氣的仙修少女,都被紀凡的瞳力移出,已經有人在腹誹他是爲了給人療傷,還是趁機將五人身上最後的東西拿走了。
“若是折在這小子手上,只怕要被扒得溜乾淨。”對於紀凡的舉動,花飛花的師尊老道,面容也不免微微抽搐。
“今日鬥戰結束,明日上午由白骨宗對戰孟家寨,各方宗門勢力修士可以自行交流,也可以在闕宮宗各處走動,但請遵守闕宮宗的規矩,半山臺現下還能進行約戰,日落之後進行修整,就不允許比鬥了。”闕宮宗的老者高聲言語道。
“看來屍鬼之域的鬥戰,進行場次並不是太密集。”對於闕宮宗長老的說法,紀凡深吸一口氣思量道。
“八師弟,怎麼能扒人東西呢,這同殺人奪寶又有什麼區別?”大師兄若塵迎了過來,對紀凡鄭重傳音道。
“不能拿東西嗎?我是暫時替那些人保管,他們受了傷帶着寶物很危險。”紀凡裝傻迴應道。
“主子,喝口水吧。”
不等若塵道人再說什麼,花飛花就已經插了進來,給紀凡遞了個葫蘆。
打開葫蘆喝了一口泉水,紀凡臉上露出了清冽之色。
“太厲害了!”
花飛花也很少見到紀凡戰鬥,雙眸中露出崇拜之情。
“還好吧。”
感受到女姑子妙玉和秋半婉的複雜神色,紀凡咧嘴笑了笑。
“呼!”
不同於玄嶽宗之人的異樣心情,被缺月宗之人擡到戰臺另一邊的鐘晞燕,直到此時才恢復呼吸和心跳,整個人抽動着坐起。
“燕皇,暫且不宜動氣,你心口的指洞雖不到兩寸深,但一身仙息和修煉根基遭到了強烈的震盪,傷得不輕。”缺月宗一名女藥師對鍾晞燕提醒之後,偷偷向遠方的玄嶽宗所在看了一眼。
“可惡,我饒不了他。”
失了古劍,遭受紀凡須彌山掌打擊的仙修男子蕭入然,一邊嘔血一邊顫抖道。
看到蕭入然後背的仙袍爆開,胸口掌印陷入指節深,側腹還被獅牙厲芒破開傷了內腑,鍾晞燕不由沉默了。
鍾晞燕身爲地魔界的九大魔皇,以前位面大戰的時候,甚至凌駕懸巖州,即便現在也是仙修強者,可她卻敗了,敗給了一個靈墟界不怎麼露面的逆天靈脩。
矮粗青年仙修夜孜鶴遭受了暴風大劍古解的重創,知道現在還失去意識昏迷不醒。
年輕仙修少女董鈺被極崩震裂拳力所侵,一身有着裂紋,仙息也被短暫震散,擡了擡手臂卻說不出話。
仙修男子君笙,被獅牙洞穿的右肩,碎荒指力蔓延的碎紋,佔據了半個胸口,而後心遭受的沖天一腳,將其心脈都轟斷了,暫時也不能動。
“離開闕宮宗會更危險,只能在此修養。”讓體內仙息自行緩慢流動的鐘晞燕,依然沒能擺脫定禪指的重創。
半山臺的西邊所在,花飛花的師尊老道,臉上依舊像被人欠了賬似的。
“小子,可以啊。”
老道面容抽動,隱含震撼,卻又有着挑釁的意味。
“我還以爲前輩是中部的修士。”紀凡對老道沒什麼尊敬之意,言語中反而有着擠兌。
“別以爲戰勝幾個仙修,就可以膨脹起來了,靈脩與仙修的差距,是切實存在的,若是碰到強一些的仙修,你可能就沒這麼走運了。”老道冷嘲的語氣甚濃。
“走運?”
紀凡同老道不對付,聽他的說法更是不滿。
“師尊,你怎麼來了?”
花飛花在布袍老道面前雖不討喜,但她對這個師尊其實是感激的。
當初在落雁谷的時候,紀凡就被布袍老道攆到一邊,現在他也不同老道湊乎。
“感覺如何?”
若塵道人像是看出了紀凡的心思,略有深意對他問道。
“非常好。”
紀凡故意做出澎湃之情,舒暢迴應道。
“先下山再說吧,今日也沒有鬥戰了。”若塵道人對於引爆半山臺的紀凡,有着相護之意。
從半山臺的西面山路往下走,紀凡可以看到,山外那巨大的玉碑四面,顯現着豎寫的宗門勢力名稱光影,而最邊上兩個對戰宗門,玄嶽宗已經升拐出亮線。
參加屍鬼之域鬥戰的宗門勢力,玉碑上顯現出豎立的三十多道,玄嶽宗和缺月宗也只是進行了一場。
“這第一輪突圍戰,就得有十七場,估計從明日開始,就是上午與下午各開一場。”紀凡默默估量的同時,玉碑四面的景象再變,出了玄嶽宗和缺月宗參戰修士的介紹。
“轟!”
沒待紀凡一衆人走到半山臺下,巨大的玉碑四面,已經重現鬥戰臺上之前交鋒的景象,甚至有着聲音震感,有些景象與細節還會變慢。
“這就是逆天尊號強者嗎?”
半山臺下的衆多修士人羣之中,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看着玉碑上的景象滿眼震撼,握了握秀拳呢喃道。
“我以後一定要成爲這樣的強者!”一名十多歲的少年,臉上有着堅定之色。
“這闕宮宗比起咱們玄嶽宗大多了,各處盛景,晚上並非一定要回到半山臺,可以遊覽一番,如果能找到住的地方就更好了,不過要事事小心。”大師兄若塵對紀凡幾人道。
待到紀凡等人到了子峰腳下,花飛花也在後面追了上來。
紀凡表面上與布袍老道不對付,卻不代表他不感謝老道傳花飛花三女技藝,只是他與老道性格都有些彆扭。
再者一個連名字和出身都不知道的人,紀凡也不想與其有過深的交集,天知道布袍老道有着怎樣的心思和秘密。
“這地方是不好留了,去闕宮主峰走走吧。”一看到半山臺之外的巨大玉碑,紀凡就不由暗尬。
“八師弟,你後來放出的那些細絲光影是什麼?”五師兄弈央道人看似年輕,風度翩翩,可還是忍不住詢問道。
“我修煉傷之道,那些細絲暗影,是我找尋到的傷之力,其實道理很簡單,被實力強的修士所傷,傷勢很難痊癒,就是傷力難以排出。”紀凡笑着解釋道。
其實紀凡所放出的傷力暗影,並非是刻意找尋的,而是從器物上所褪,尤其是平錘和鏈錘相擊所造成的傷之力,極爲的可怕。
“之前感知一暗?”
留着短鬚的二師兄杜峻尋道人,有些不好意思問道。
“那是天醒訣,算得上是利用魂力霸意所施展的波動技藝。”儘管紀凡沒有詳細解釋,可還是大致告訴了衆人關鍵。
這天醒訣,是紀凡當初殺靈殿天醒供奉所得,讓天地陷入沉睡之法,並不是最爲主要的。
天醒訣出自遮天道,卷軸巨大繁雜,其中所涉甚廣,不但包括了魂修技藝,還有萬武散手,可謂是不敗的技藝。
傳說天醒供奉閉着雙眼,近戰不會被任何人所侵,昏昏欲睡出手沒有定式,甚至可以化爲對手,讓人產生自己同自己交戰之感。
聽到紀凡對天醒訣的解釋,大師兄若塵暗道一聲果然。
“八師弟還有傷在身吧?”
二師兄杜峻尋對紀凡表示着關心,同時也能讓人意識到,他若是處於巔峰狀態,將會更加可怕。
“剛剛的一戰,這個傢伙看似表現極強,卻還沒有完全發揮。”白髮女子阮晴內心極爲肯定道。
“說實話,看着人拿武器還得往上衝,我也很怵,一個弄不好就要被紮了。”紀凡說出了讓衆人感覺踉蹌的話。
“沒感覺你害怕。”
白髮女子阮晴瞥了紀凡一眼,有着不信他說謊的意思。
“主流的修煉之道,多還是施展法術,駕馭寶物對轟,寶物的威能,在某種程度上已經代表着修士的戰力,如果紀凡師弟不是善於近戰,在戰臺上一個人對戰五名仙修,怕是會非常被動。”若塵道人點了點頭道。
“總歸是勝了一場。”
紀凡有着能歇一歇,喘口氣的笑容。
“切不可大意,接下來的每一場戰鬥,恐怕都不會來得簡單,尤其是這種淘汰戰,越往後的對手,可能就越強大。”若塵道人面容凝重對衆人道。
離開了半山臺,若塵一衆師兄,同紀凡幾個小的分開,倒也沒太過不放心。
畢竟紀凡與四女實力加身,如果這還不敢放手,只怕有若塵一衆道人跟着也沒什麼用。
花飛花心境相對較好,女姑子妙玉和秋半婉對於之前的失力,多少有些不自然。
“行了,這樣的鬥戰,也只是給你們一些經驗的累積,能活着纔是重要的,活得長久才能笑到最後,你們就期待着以後自己的路長一些吧,眼下無非就是一時的挫敗,與其在這兒低落,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要走什麼樣的道。”紀凡笑着對妙玉和秋半婉道。
“主子輸過嗎?”
妙玉姑子神色一動,好奇對紀凡問道。
“我自然也輸過,只是要儘量少輸罷了,畢竟生命只有一次,在修煉界中,輸了也就意味着死亡,以前我被人追殺的很慘,到處躲躲藏藏,修煉了四百多載,風光的時候,撥動五根手指頭都能數過來,即便到了現在,其實也沒有改觀。”紀凡苦笑着迴應道。
不用紀凡說,白髮女子阮晴大致也能意識到他的猥瑣。
在阮晴看來,能存活這麼久,成爲逆天靈脩,就已經證明他有一套,但凡是這樣的修士,性情上都非常有特點。
“你們之所以不行,器物不敵是一方面,階位也有差,最爲重要的,是缺少技法和戰鬥經驗的磨礪,我的道未必是你們的道,煉氣和煉體的古法,都已經傳給了你們,包括花飛花和妙玉在內,功法和技藝的典籍也沒少看,最終卻還是不行。”紀凡繼續對花飛花三女道。
“不過你們也太次了吧,一個照面就被紛紛擊飛,這讓人情何以堪呢?”說到後來,紀凡忍不住嘲笑,咧着大嘴嗶嗶道。
似乎沒想到紀凡會這麼說,就連花飛花都不免羞惱,不過低落的情緒卻消散了。
“不知道這闕宮宗有沒有古藏,半山臺周圍山壁生長出來的雲冠樹挺好的。”紀凡一臉笑容對花飛花三女傳音道。
花飛花一扭臉,有着還沒原諒紀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