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曜桐臺之上,紀凡的撥雲見日之身龍筋密佈,讓蠻荒道的其他人沒有勇氣上前。
“別殺他。”
蛇咬古印被煉出的殷寶兒,儘管側頸的兩朵生生造化之花散去,體內靈力依舊不穩,但她還是對紀凡喊出了聲。
被紀凡抓在巨手中的魁梧大漢,這時根本就無力掙脫,好像隨時都會被捏死。
“轟!”
紀凡的大手將魁梧漢子一放,他的身形轉眼就摔在地上接連翻滾。
“這力量!”
熾古教青年模樣的修士,能感受到隨着紀凡身形暴漲,他的力量與體魄也在恐怖提升。
“對雷道的抗力很強,他應該是經過了充分雷劫磨礪的!”太清宗的老道,小聲感慨着。
“隆!”
隨着紀凡的撥雲見日之身向前走了一小步,不只是曜桐臺,就連曜桐山脈都有着地動山搖之感。
環抱的羣山,疊翠的重靈,在紀凡的沉重體魄和力量下爲之顫抖。
曜桐臺的極爲堅硬古石,一道道裂紋被撕出,彷彿是對之前鍾晞燕詢問的迴應。
蠻古道的一衆體魄過人修士,面對如大山需要仰望的紀凡,甚至沒有了反應,不要說是反應,蠻古道的一衆人能堅持站着,沒有一屁股坐到石臺上,就已經頗爲勉強。
被人在體魄與力量的強項上擊敗鎮住,這對於蠻古道的一衆強者而言,打擊不可謂不小。
然而,面對紀凡的威脅與壓迫,蠻古道中卻有一名中年漢子,神色隱藏着要反擊之意。
紀凡雙眼的瞳力光華,彷彿在空間劃出了兩道橫芒,落在了中年漢子身上。
“轟!”
沒見紀凡出手,蠻古道一身蛇紋的中年漢子,身形就猶如遭到了力量壓迫衝擊,在曜桐臺噔噔退了三步。
“嗡!”
一身蛇紋的中年漢子被壓制,遭到紀凡注視沒有什麼後續動作之後,他在曜桐臺上可怕的撥雲見日之身,這才爲之緩緩收斂。
眼見紀凡發動如此大神通,依舊收放自如沒有失控,各方勢力強者神色或多或少都顯露出了異樣。
曜桐臺上的變故,雖帶給人喘息吃力的壓迫,但實際時間卻不長。
西方地平線似有一絲不捨的血色紅日,最終還是徹底落去,磅礴勁力波動向着紀凡縮小的身形收斂,曜桐臺上的一棵棵棲霞樹,也散發出了柔和曜光。
“呼!”
身形恢復常態的紀凡,一身肌肉隆起的不再明顯,就連密集龍筋也在平復。
“連道袍都沒碎!”
一些強者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暗歎紀凡對於逆天戰力的把握,已經到了非常強的程度。
畢竟經歷了與魁梧漢子角力,又發動了撥雲見日大神通,沒有損壞的普通衣衫,就好像被仙靈息加持,成爲了紀凡身體的一部分。
“你怎麼樣?”
紀凡來到殷寶兒身前,對着她關心問道。
“古印被完全拔出去了。”
殷寶兒戒備看了遠處一身蛇紋的中年漢子一眼,明顯是對紀凡的提醒。
“寶女不會再回去了。”
紀凡的意念傳音,在剛剛被逼退的中年漢子腦海中響起,有着強勢的告知之感。
沒有得到一身蛇紋中年漢子的迴應,紀凡也沒對他再顯露出明顯的關注。
“那個人似乎不簡單。”
阮晴回到棲霞樹上之後,在心中暗暗思量,之所以沒有說出來,就是不想森羅道之人有什麼動作惹人注意。
處在森羅道所在棲霞樹上的殷寶兒,面對紀凡的目光容顏緋紅,心中和狀態很亂,取出了紗巾系在臉上。
紀凡盤坐在寬闊粗壯的枝杈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曜桐臺上的動亂結束,蠻古道的魁梧大漢雖遭受了重創,可是修煉組織的其他人卻沒離去。
“宗主。”
曜桐宗之前引領森羅道衆人的婦人長老,看着古石臺上的一道道裂紋,對一名白衣老者道。
滿臉皺紋的老者,平靜搖了搖頭:“曜桐臺外那些昏厥之人不能出事。”
相比曜桐臺周圍的混亂,此時的曜桐臺,卻是安靜了很多,似乎各方勢力真正的強者之間,有着一種心照不宣的意味。
“那應該是就是曜桐宗主了。”
姚紫凝看着離開曜桐臺的白衣老者,對着森羅道的衆人道。
“既然沒有用年輕的容貌和體態,就不適於再穿白衣了。”鍾晞燕的說法,讓閉目調息的紀凡,面容微微抽搐,不明白這女人在想些什麼。
藏土和狄鎧對視一眼,更多是意識到了百宗大戰的危險,從蠻古道敗了卻不離開這一點,就可見端倪。
此時距離森羅道所在棲霞樹,算不得多遠的蠻古道修煉組織,出乎預料的平靜,好像失敗的,只是與紀凡交手的魁梧漢子,而非整個修煉組織。
入夜之後,靈氣濃郁的曜桐山脈月色繚繞,帶給人霧靄漸重,朦朦朧朧之感。
整個曜桐臺壓抑的氛圍,讓藏土有些不適應。
“距離百宗大戰開始,甚至還有五天,現在的壓力,就已經到了不能小覷的地步。”藏土心中暗暗謹慎道。
不同於曜桐山脈中燈火幽幽,曜桐臺上沒人生火,只有棲霞樹柔和的光華。
紀凡對曜桐臺古石地面所造成的破壞,就像是逐漸自行修復了一樣。
到了第二天一早,不只是殷寶兒的內息平穩,在棲霞樹杈上盤坐的紀凡,更是帶給人一種深邃之感。
“鍾金,你帶着寶女去一趟榮耀戰碑,看看能不能將她從蠻古道移到森羅道中。”紀凡雙眼不睜,叫出了鍾晞燕的稱號。
“原罪,現在可不是想那麼多的時候,你看看這些宗門勢力。”藏土對紀凡傳音,有着凝重提醒之意。
一夜的時間,曜桐臺上不知不覺,就已經多出來一些修煉宗門勢力。
紀凡不睜眼也知道,之所以曜桐臺開放,與各州和秘海的旗幟宗門勢力歸位有很大關係。
“九州四海的榮耀戰碑,竟然全升起來了!”花飛花在樹杈上起身,看着曜桐臺外圍的一座座巨大天碑。
漸漸的,紀凡雙眼睜開了,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直到朝陽升起,鍾晞燕才帶着殷寶兒回到曜桐臺,對着紀凡點頭示意。
“有人讓我將這個交給你。”
殷寶兒的神色有些奇怪,遞給了紀凡一個長條玉匣。
接過長匣打開,裡面赫然是一卷戰旗。
“玄陰宗養魂峰的英靈戰旗嗎?”
不只是殷寶兒,藏土也認得此物,因爲以前玄陰宗大比的時候,這東西曾經展現過。
相比曜桐臺周圍的榮耀戰碑,眼前長匣中的小宗門一脈英靈戰旗,顯然是不值一提,可是瞭解紀凡過往之人,卻知道此物對他大有意義。
“最終還是回到我手上了嗎?”
紀凡看着戰旗上不同的養魂印記,默默嘆了口氣。
殷寶兒似是有什麼話想說,但紀凡沒有問及師孃寧安媛。
合上長匣,紀凡將之放入了棲霞樹所透的柔和霞光之中。
“就算沒有這面英靈戰旗,我也是要爭勝的,這次的百宗大戰,我需要你們的助力。”紀凡沒有傳音,而是將請求當面對衆人說了出來。
“原罪,你看到那些宗門勢力了嗎?”藏土臉上難得有着嚴肅之色,心緒卻是一時一個變化。
此時的藏土,已經讓人感覺不到在意三道尊號。
沒等紀凡給出藏土答覆,兩支相繼到了曜桐臺上的宗門勢力,吸引了紀凡的笑意注視。
“蒼巒州的焚天谷和青嵐宗。”
殷寶兒雖與紀凡分別時日不短,可知道他在等待着什麼。
紀凡修煉近五百載,與紀卓見過面,卻從未找去過焚天谷。
此時紀凡臉上的淡笑,殷寶兒不確定他是不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
“紀氏三子嗎?”
鍾晞燕也知道一些紀家的事,在心中有所感慨道。
說起紀氏三子,還是紀凡、紀卓,以及紀明在蒼巒州有了些名聲,才被漸漸傳出的,這其中還包含着北紀家、西紀家和南紀家。
所謂的北紀家,更多是指紀凡這一支獨脈,而西紀家則是紀卓一家人,也就是焚天谷,南紀家是紀明爲代表,投靠了青嵐宗。
“都道皇家無親情,這紀氏一族也是夠一說的了,紀明是紀凡的堂兄,卻娶了堂弟一小被定下的未婚妻。”鍾晞燕看着青嵐宗的衆人,心中默默估量着。
以前作爲地魔界的九大魔皇之一,鍾晞燕所瞭解的事絕對不少,更不要說她感興趣在意的。
據鍾晞燕所知,紀氏一族的傳承,其實是在南紀家,也就是紀明一脈。
不只是當初紀府將紀明當成傳承子弟培養,就連紀氏一族所降臨的先祖,也同紀明一起。
青嵐宗的蘇妍,此時依舊是十八九歲少女的模樣,儘管她與紀凡當初互相收回了姻緣印,可是一旦接近,還是會有不同的感受。
“懸巖州宗門勢力首席!”
紀明發現紀凡之後,陰沉心緒內斂,不像年輕的時候,將敵意和恨意露在表面上。
此時的紀明和蘇妍看似年輕,可卻都已經是跨入仙修,若是拋去不是蒼巒州旗幟勢力不提,兩人絕對能稱得上是強者。
“那個就是紀凡嗎?”
一名老者看向森羅道所在的棲霞樹,對紀明傳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