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切磋,刀劍無眼,本將軍失手誤殺了愛將,還望袁公子不要介懷!”夏雲楓一臉平靜的從兵士手中接過一張白絲巾,輕輕地擦拭着劍刃上佔染的血跡,然後一氣呵成的將寶劍回鞘收歸腰間,貌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姓夏的,休要猖狂,看我徐盛如何取你性命!”袁熙左邊那人突然一聲爆喝,原本毫無生機的臉瞬間變得殺氣騰騰,雙眸激射出兩道犀利的光芒。作爲一名武者,哪裡受得了這窩囊氣,他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大戰一場,哪怕死在夏雲楓的劍下,也總比受辱強。
轉眼之間,徐盛手中那把寒氣逼人的大刀,伴隨着他的怒喝已到夏雲楓的面前。夏雲楓明顯能感覺到一道犀利的勁風,如同利劍般劃破空氣的阻隔,硬生生擊在自己臉上,讓人感到一陣疼痛。
刀光霍霍,寒光閃閃,如長虹驚天,氣勢威猛剛烈。由此可見,徐盛武藝定不在管亥之下,而夏雲楓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似乎被嚇壞一般。眼看大刀堪堪就要劈上,徐盛內心正暗自狂喜。突地感到眼前一花,胸口一痛,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已被夏雲楓一腳踹翻在地。
徐盛尚未回過神來,立即有幾名如狼似虎的士兵上前將他五花大綁。此刻他才明白夏雲楓爲何不躲避自己的攻擊,原來對方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趁自己不備之際暗中偷襲,此招實在是狠毒至極。
“夏雲楓,你這個奸詐小人,有本事就一劍了結了本將軍的性命!”徐盛雖然淪爲階下囚,卻渾然不懼,竟然高傲地抑起頭來,與夏雲楓直顏而視。夏雲楓讚賞有加的看着徐盛,微微一笑道:“徐將軍乃當世猛將,而且本將軍還有要事相求,又怎麼捨得將軍死呢?”
徐盛一臉茫然地看着夏雲楓,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此刻,失去理智的袁熙已被士兵押了起來,只見他雙眼灰白,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夏雲楓走到徐盛面前,和藹可親的說道:“甄宓父母親人皆在冀州,勞煩將軍將他們接到長安。將軍大可放心,你走後我會好生照顧袁公子!”
徐盛自然明白夏雲楓的意思,如今袁熙淪爲人質,那一切就由不得自己了。夏雲楓見徐盛沒有拒絕,知道他已經默認,於是命人解開他身上的繩子。徐盛活動了一下發麻的胳膊,飛快的向房間外竄去。
長安大牢,雖然能按時向袁熙供應一日三餐,但飯菜的質量確不敢恭維。起先幾天袁熙高傲得如同一隻孔雀,可謂是粒米未進。後來實在太餓,他不得不放下面子,狼吞虎嚥,毫無半點形象可言。
一月後,徐盛終於帶着甄宓一家老小出現在長安城中。夏雲楓自然信守承諾,將袁熙釋放。袁熙自小嬌生慣養長大,哪裡受過這般苦,此時他瘦得幾乎不成人形,眼神呆滯,對徐盛的到來也沒有太大反應。
時間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轉眼便到了建安六年春,休養生息一年之久的呂馬聯軍不在滿足武威、天水、安定、漢中四城的控制權。在軍師龐統了策劃下,呂布、馬超各率五萬大軍分兩路向西川進發。
虎狼之師雙管齊下,一路由漢中向巴郡開拔,試圖奪取巴郡,切斷劉璋成都與白帝城之間的聯繫,然後將整個浩大的西川蠶食分化;另一路由天水向成都出發,而後兩路大軍以東北夾攻之勢攻取成都。
呂布所部一路望風披蘼、鮮有抵抗,不到一月便攻克了南鄉、巴川、巴西、西充、德陽五縣,直到老將嚴顏鎮守的巴郡方纔停止了進攻的步伐。巴郡歷史悠久,位置衝要,乃是貫通益州東西南北之門戶。
巴郡城高牆厚,地勢險峻,城中隱有水脈,掘有深井,糧倉巨碩更兼武器充足。且巴郡的太守嚴顏使一杆鑌鐵長槍,有萬夫不擋之勇,明打明攻,難度太大。但不及時攻下巴郡,劉璋便有時間從白帝城出兵經上庸繞到背後偷襲漢中,這樣一來呂布大軍腹背受敵,後果將不堪設想。
龐統在出徵前已經考慮到這些,所以命工匠特地製造的大量的攻城器械已被攻城之用。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呂布與龐德商議,由龐德率領三千鐵騎先殺奔至巴郡以探究竟,然後再見機行事。
重甲騎兵遮天蔽日席捲而來,鐵蹄震動大動,十餘里外便如同悶雷一般轟鳴不絕。如此威勢,養尊處優的巴郡守兵俱各聽音變色,顫粟不已。嚴顏探馬聞報,急令四門緊鎖,各軍仔細,備齊滾木、擂石、箭矢準備迎敵。
漸近中午,遠遠地地平線上出現一條遮天的黑線,迅速無比席捲而來。黑線漸漸馳近,巴郡之上已經可以清楚地看清黑線的真實真實面目。只見無數黑甲騎士如同地獄中的惡魔一般連人帶馬全都遮蔽在厚實的盔甲中,只剩下兩隻眼睛閃閃發光。
銳利的槍戟閃爍着刺眼的寒光,散發出凜冽的殺氣。巨大的騎兵戰陣雖然是急馳而來,卻無一絲雜音,只有隆隆的蹄聲在不停作響,空氣中陡然充滿了驚恐和不安。三千鐵騎奔馳而來的巨大氣勢驚得巴郡守兵幾乎喘不過氣來,膽小的近乎嚇得直吐苦水。
轉眼間,大隊黑甲騎兵撲至城下。龐德一馬當先,親縱戰馬來到城下叫戰。雖然此時的龐德全身被黑甲所包裹,但是卻散發出強烈的戰意和凜冽的殺氣,使得巴郡守軍一時膽寒。嚴顏深知龐德勇猛,且對方士氣正盛,如若冒然出城迎敵無疑是自投羅網,所以只得死守城池,以待援軍。
龐德叫罵了一陣,見嚴顏並不敢出戰,心中雖是不甘,卻也只得率大隊退至二十里外下寨。巴郡守兵見龐德暫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此時不禁驚詫的發現:自已全身的衣服不知何時竟然全都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