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原本一句關心的話,卻深深地刺痛了張任的心。張任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外加這麼多雙期盼地看着自己。他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於是將心一橫,擺出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不以爲然的說道:“主公儘可放心,城外那區區十萬人馬,末將還未放在眼裡。”
見張任胸有成竹,劉璋大喜,命人準備文房四寶,當即揮舞狼毫龍飛鳳舞地在綢布上寫了起來。少許,一封洋洋灑灑,慷慨激昂的書信便呈現在衆人面前,在衆人的驚呼聲中,劉璋不待墨跡全乾便將書信疊好交予張任。
入夜,成都城。隨着東門“吱呀”一聲悶響,張任率領一百騎兵不顧一切地席捲而去,一時間彷彿大地都在顫抖。此時城外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張任率領一百騎兵順着寬闊的大道向北疾馳而去。
北面爲連綿起伏的大山,只要一旦進入大山,就好比魚暢遊于海洋,老鷹翱翔於藍天,因此張任不顧一切的向北面衝去。張任正揚鞭策馬狂奔,突然身後傳來“啊”的一聲慘叫,接着身後慘叫聲接連響起,一時間彷彿身後都是慘叫聲。
突然,張任胯下戰馬高擡起雙蹄,他這才發現黑暗中一條黑色的絆馬索橫在面前。張任立刻明白髮生什麼,可是似乎太晚了,一道火箭劃過天際,一瞬間黑暗中不知多少支箭落在了因絆馬索而亂作一團的騎兵頭上。
原本還只能算多重奏的慘叫聲一下子變成了交響樂。張任高聲指揮者亂軍,漸漸有人來到自己身邊。張任一邊揮槍撥打着射來的箭支,一邊指揮衆人,他突然覺得手臂一涼,右臂已中了一箭。
張任不由氣得血氣上涌,猛地將右臂上的斷箭拔起,隨即飲天長嘯了一聲,接着長槍一揮,一根根絆馬索隨即而斷。眼看不遠處既是大山,但一隊人馬卻攔住了張任的去路,爲首一錦甲之人正是馬超。
“來者何人,本將軍已在此處等會多時。”馬超見果不出法正所言,真有人冒死突圍,不由哈哈大笑。張任聽了也不搭話,催動跨下戰馬閃電般衝了過來。眨眼就衝入了馬超軍中,一柄長槍揮動處挑起一股股鮮血,手下無一合之敵。
很快大山就到眼前,不過馬超的狼牙槍也到了張任身後。張任猛的扭轉身體,欲想避開馬超這槍,但槍已近身避無可避,這槍還是掃在他的背上。頓時鮮血淋漓,要不是身穿寶鎧,恐怕要斷成兩截了。
張任當即一口鮮血噴出,他藉着馬超那一槍之力,發瘋地將胯下戰馬一拍,戰馬四蹄一蹬,飛一般從一塊凸起的巨石上騰了過去,然後消失在無窮的大山之中。在張任騰空的一剎那,身在空中的他回頭看向依然殺聲不斷的呂馬聯軍,心中想道:“早晚我定會殺回來,用血來洗清今日的仇恨。”
“此乃何人?”馬超目瞪口呆地瞪着張任消失的方向,雖然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但他還是不敢相信會是這樣的結局。胡車兒顯然被剛纔的那一幕驚呆了,見馬超滿臉的不悅,於是小心翼翼地說道:“此人武功不凡,顯然是劉璋派去搬救兵的。”
“我太低估對方的實力,以爲不過是區區幾個騎兵,結果卻冒出瞭如此一個厲害的人物!”馬超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勒轉繮繩,飛快地調轉馬頭,將馬一拍向營地奔去,心想得趕在救兵趕來之前攻下成都。
張任強忍着傷痛奮力衝出重圍,因害怕追兵,他容不得有半點喘息機會,一路拍馬往大山最深處奔去。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只是不停的跑,直到重重的從馬背上摔在地上,然後醒來已經到了天亮。
張任睜開眼睛後的第一舉動,便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裡的書信,發現還在後,臉上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欣慰之色。然後他翻身上馬,左顧右盼一番後,因不知道呂馬究竟控制了益州那些地方,只得專挑荒野偏僻的路行進。
接下來的日子裡倒也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也沒有碰到呂馬的人馬,最多是偶爾遇上幾個獵戶,但還沒讓對方吃驚完,張任便已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這樣一來足足花了一月的時間張任終於來到荊州南郡。
在張任衝出重圍後的第一個黎明,隨着一陣低沉的長號響起之後,駐紮在成都東北兩面的呂馬聯軍便開始攻城了。在弓箭手的掩護下,聯軍的步兵們一邊單手高舉盾牌,一邊架着攻城雲梯冒着城頭上飛下的密集箭雨而艱難的前進着。
光是爲了衝到城下,聯軍就損失了成千上萬人,後續部隊幾乎是踏着同僚的屍體一步步艱難地向前推進。成都雖然城牆高厚,外加四周有幾十米寬的護城河作屏障。但在聯軍不分白晝猛烈的攻打下,就在張任來到荊州的同時,呂布所部率先攻破東門。
劉璋見狀,採取拆東牆補西牆的策略,立即抽調在北面防禦的李嚴所部增援東門。馬超抓住有利戰機,原本輪番攻城的部隊,一下全部集中起來攻打北門,不到半日成都北門也被功破,聯軍高喊着衝擊城內。
劉璋驚恐,只得採用張鬆計策,利用成都龜型的地利優勢,同聯軍打巷戰。別說這一招還真管用,習慣了平原上馳騁的聯軍,面對巷戰一時竟變得不知所措。成都軍在李嚴、吳懿、龐羲等幾位將軍的指揮下越戰越勇,時而進攻,時而撤退,神出鬼沒地襲擊呂馬部隊。搞得聯軍十分頭痛,卻一時半會又拿不出應對的辦法來。
後來法正制定了“分段蠶食,各個擊破”的辦法,先將計劃佔領的區域以重兵包圍,然後派多隊人馬進入包圍圈內進行圍剿,無論男女老少,豬狗馬養一律斬殺,然後以此爲起點不斷四周推進。
如此一來,成都民衆大慌,根本聽不見劉璋的勸阻,紛紛拖家帶口試圖離開了成都這是非之地。但成都各方路口被呂馬佔領,想走也走不了,一時間成都大亂,人人如熱鍋裡的螞蟻——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