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辰雙眼緊閉,陣陣尖銳的刺痛讓他的眼睛都變得通紅了,鮮血順着眼角流淌下來,而讓他驚呆了是,在他此刻緊閉的雙眼之中,眼睛裡竟然浮現出一副全新的畫面,一副讓他心中震驚的畫面。
一片白光的虛空之中,雲霧繚繞,好似茵茵仙氣,在這雲霧仙氣之中,一座八角玉壇緩緩轉動,玉壇之上,雕刻着一道道神秘複雜的紋絡,化作一個八卦模樣,而這八卦的八角之處,各自刻畫着一個個古老而複雜的符文,透着無比強大的氣息。
尤其是在這八卦玉壇的最中心處,那一黑一白的太極圖案,更是氣息玄妙到極點,只是看一眼,似乎就能看到萬物的起始本源。
而最讓穆天辰震驚的是,在這八卦玉壇的八角位置,每一個角上的古老符文,雖然看起來無比的繁瑣複雜,但是,偏偏他卻認識,而且還很熟悉,正是那最爲古老的八卦龍紋。
乾、坤、坎、離、震、艮、巽、兌!
八字符文,每個皆有其獨特的威能妙用,而且,威力玄妙而強大,可謂爲天地所忌。穆天辰當初只是刻畫了一個震字,就差點讓他命喪當場,而在這裡,八個八卦龍紋竟然全部都在,而且在這八卦玉壇的中心,那一黑一白的陰陽太極,更是玄妙無比,即便只是在穆天辰的眼中出現的畫面,他也不敢過多的去觀看,似乎看多了,會有着難以想象的後果。
“怎麼回事,這八卦玉壇爲什麼會出現在我的眼中呢?”
穆天辰強忍着眼睛帶來的刺痛,仔細的盯着八卦玉壇,除了最中心的陰陽太極圖案不敢多看之外,其他的八個古老的符文,皆被他仔仔細細的研究着。
隨着他一個符文一個符文的觀看着,漸漸的,穆天辰的眼前,似乎畫面再次轉變,八卦玉壇依舊存在,只是在這八卦玉壇存在的虛影之中,好似還有着某個隱藏模糊的畫面,正在一點一點的閃過,然而任憑穆天辰如何努力的去追尋,卻也無法看清那閃動的畫面。
不過,儘管看不清那真實的畫面,但是,隨着穆天辰的一點點的追尋查看,他的眼前畫面再次出現轉變,似乎有着另一幅畫面出現,與之前那模糊閃動的畫面互相重疊,重疊的畫面無比模糊,甚至連兩者之間都混淆了,完全找不出是那一幅畫面的部分。
如此重疊複雜的信息,若是正常的情況下,穆天辰早就會變得頭昏腦脹了,但是,現在的他,卻完全被這些模糊的畫面吸引,那種異常難受的感覺,完全被他忽視了,或者說,完全沒有感覺!
……
黑暗之中,穆天辰靜立不動,然而,在這座懸崖峭壁的上方,一隻模糊的巨大眼睛,好似水汽凝聚,出現在上空之中,這模糊的巨大眼睛望着下方的大樹,以及之前出現巨大人臉的地方,偶爾眨動間,眼中流露出一抹異樣的光彩。
巨大的眼睛輕輕眨動着,似乎能夠看穿一切,就在這時,又有一道霧氣緩緩的凝聚,一道身影從這霧氣中凝聚而出,恰好停在這巨大的眼睛旁邊,與它一起
望向下方。
若是穆天辰在這定然會大叫一聲,這道身影,正是從石壁上顯露出來的那種巨大的人臉老者,那一臉褶皺的壞笑,此刻正掛在他的臉上。
“怎麼樣,老頭子我算的很準吧,嘿嘿嘿。”
“嗯,山老的千山易卦的確無人能比,堪稱一代奇術!”
一個輕柔的聲音,聽不出男女,從這巨大的眼睛中傳出,讓這山老更加的得意。
“嘿嘿,那是自然,不是老頭子自誇,天下間,還沒人能比得上老頭子的千山易卦,一卦算千山,只要人在這個世界中,就難逃老頭子的千山鏡。”
雖然說不是自誇,但是從老者那洋洋得意的表情看來,這完全就是在等着別人崇拜的模樣,即便是那巨大的眼睛看到,也忍不住微微眯起,透出一抹無奈的笑意。
山老對於巨大眼睛的無奈絲毫不以爲意,反而習以爲常,卻是老臉微微抖動,眼中驀然露出一絲古怪,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說大眼啊,這次要是找對了人,你怎麼感謝老頭子啊。”
“大眼?山老,好歹我也是這一代的皇主,能不能別這樣稱呼啊,也太難聽了。”
巨大眼睛更是無奈,對於眼前的老者,他是沒有任何辦法,別說他,恐怕在這的所有人都沒辦法,無論是輩分,還是修爲,都高的出奇,即便自己是皇主,也得對老者很尊重,別的不說,就是這無數年來,老者對他們做出的貢獻,值得任何一個人去尊重。
山老眼睛一眯,一抹得意的目光閃過,好似偷到小雞的狐狸,那一臉得色讓人怎麼看都沒安好心。
“那好吧,既然你都說了自己是皇主,那老頭子就給你留點面子,不過,我要兩壇靈葫仙液。”
說道靈葫仙液,山老的眼睛刷的一下錚亮,看起來好似閃光一樣,隱隱透着綠光,他的表情,完全表露了他那迫不及待的心情。
“什麼?兩壇?不行,最多隻有半壇,我一共也纔沒多少呢,山老,做人不能這麼不講究啊。”
巨大眼睛一聽山老的話,卻也是着急了,似乎這靈葫仙液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讓兩人幾乎要爭起來了。
“半壇?不行,不行,必須兩壇,少了一點也不行,你以爲老頭子施展千山易卦很容易嗎?這可是需要耗費大量生命力的,你沒看到我今天都老了這麼多嗎?必須兩壇!”
“可是……您老施展千山易卦的最後一次,不是在五百年前嗎?”
“我……哼,我不管,反正就是兩壇,要不然,我就開啓千山鏡的【乾坤之間】,你也知道,若是開啓了乾坤之間,就是我,也得花個三五年才能打開!”
“唉……這樣吧,一罈,一罈總可以了吧,我也沒有多少了,最近這些年,仙藤已經變得虛弱了,現在的靈葫仙液是越來越少,喝的都是曾經的存貨。”
“那好吧,暫時先一罈,記得你還欠我一罈,下次我要一起收回來。”
皇主都如此說了,
山老也只能放棄,當即有些不甘的說道,只是那一雙老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可見他的心情,與他的語氣是完全不同的。
山老嘿嘿嘿的笑着,他的身影在那嘿笑聲中漸漸的消散,如之前雲霧凝聚那般,雲霧散去,他的身影也消失了,而那巨大的眼睛也緩緩的隱退,消失無形,整個懸崖的上空,唯有一片片雲霧繚繞,完全看不出這裡有着巨大眼睛與人影的存在。
……
在不知何處的黑暗之中,穆天辰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之後,隨着一道亮光,讓他陷入了一種奇特的畫面之中,緊閉雙眼,眼睛裡卻不斷的浮現一幅幅畫面。
從最初的一副畫面,到兩幅,三幅……時間的流逝,出現的畫面越來越多,不斷的閃現着,而且,最爲讓人崩潰的是,這些畫面並不是一幅幅並排展現在他的眼前,而是仿若一張張畫紙,一張疊在一張上面,層層疊疊不斷的堆積,讓人眼花繚亂。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透過一幅畫看另一幅,若只是看兩幅倒也罷了,但是當第三幅也出現的時候,三幅畫重疊,每一副畫都會被互相切割,根本找不到原畫的軌跡和線路,想要找出,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
而且,重疊的畫面越多,所需要消耗的精力便會增加數倍不止,而現在的穆天辰眼前,出現的畫面,最少是疊加了六次的畫面,若是按照看第一幅畫消耗精力爲一,疊加第二幅則爲四,第三幅則是二十,若是疊加了六次,那麼穆天辰最起碼要消耗超過一千的精力纔有可能看清真正的畫面。
穆天辰的靈魂,在那黃泉花之中,盤膝而坐,一直到沒什麼動靜的黃泉花,此時散發出一縷縷淡淡的異香,落入穆天辰的靈魂上,持續爲他補充着消耗的精力,讓他能夠一直堅持着觀看這些畫面。
這些畫面並不是只有一個視角,好像是在旋轉一樣,有時候,同樣的一個事物,在某個畫面之中,會出現上下左右等各個方位的觀察,而這無形之中,又爲穆天辰看清這些畫面增加了難度。
而直到此時,他也有些明白了,只有自己看穿了這些畫面之後,定然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而這些畫面,或許就是張巨大人臉老者給自己的考驗。
“幸好有着黃泉花,才能讓我的靈魂堅持下來!”
這些畫面直接出現在他的眼睛裡,哪怕他閉上眼也一樣,畫面會直接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哪怕他不去想,也會自然而然的進行分析,而此刻,穆天辰也有着很強的好奇心,不知道這個考驗是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若是能夠通過這個考驗,對自己將有着巨大的好處。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如此恐怖的計算,必須讓他超越極限的全力以赴,而這樣的情況下,他的心就不會痛,沒有空閒去思考那份痛。
即便穆天辰的心變得再冷,但是,冰瑤的逝去,依舊是他最軟弱的地方。
“找出這些畫面的真實所在嗎?”
穆天辰暗暗低語,隨即再次全身心的投入到畫面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