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掌櫃的突然拒絕,讓這老妖怪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他好不容易出山一次,竟然第一次,就吃了閉門羹。
這要是傳出去,他的臉面,將擺放於何地。
當然,他的解決之道,就是武力解決一切。
那老妖怪,突然冷着個臉,陰沉道:“這麼說,邱掌櫃,是決定袒護他,或者與我爲敵咯?”
“我沒有與任何人爲敵的想法,我只是,在做我一品齋掌櫃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只要是任何人進入一品齋,都是我邱恫鯴保護的對象之一,所以,閣下,你不能帶走他!”這邱恫鯴還挺有商業頭腦,在這種情況下,都不忘給自己的一品齋,樹立一個聲望。
“這是你最後的決定,我可以這麼認爲?”那老妖怪貌似已經開始在咄咄逼人中,尋找着一種東西,他邱掌櫃的底線。
邱恫鯴回道:“這是我一品齋的決定!”
“好,很好!”那老妖怪像是已經失去了繼續談下去的興趣,仇視着幾人,一股怒火,已然縈繞心頭,突然,他單指屈出,怒吼一聲:“給我砸!”
話音落下,他身邊的人,也就是創王學院天宇宮的弟子,開始往裡猛衝。
在這種情況下,邱恫鯴竟然沒有下一道命令去反擊,他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矗立在原地,與那人在眼神上,進行着對峙。
可,這不行。
如果任由他們砸下去,這一品齋,多半要關門大吉,就是以後,恢復過來,恐怕,這招牌,也已經爛透了。
所以,他不動,龍羽刃得動。
那些人剛衝到門口,龍羽刃橫插一槓,攔截在了門口:“咦,哥幾個,彆着急啊,有話好好說!”
那幾人紛紛向那老妖怪看去,似乎,在請求授權,是繼續還是終止。
這時,那老妖怪突然開口道:“小子,不想連累他,你就跟我走,不然,讓一品齋身敗名裂的,不是我,而是你!”
龍羽刃持續前進,大開的手臂,將打算衝進來的一夥人,推出了門庭之外。
少時,龍羽刃來到那人身前,仰視道:“貴姓?”
那人似乎完全不明白龍羽刃的意圖,但,能夠顯擺一下,也挺自娛自樂的,他回道:“南宮芾!”
龍羽刃點了點頭,回道:“好,那麼請問,南宮芾閣下,馬丹臣可曾告訴你,他是爲什麼狼狽而逃的?”
“逃?”那人似乎有些詫異,反問道:“什麼逃,老夫不知道!”
龍羽刃再次點頭,明白了一些端倪,則問道:“那麼,閣下,你知道,爲什麼他一個四合步雲期的強者,在我手下,吃了敗仗嗎?”
“你說什麼?吃了敗?小子,你也纔不過就是一個起靈空絕期的小屁孩兒罷了,他會敗給你?”他的反駁,讓龍羽刃進一步確鑿,馬丹臣請他出山解氣是真,可是,那馬丹臣似乎也是爲了自己的名聲,選擇了隱瞞一些事,其中,就包括謝平的出現。
一個奪化空絕期強者的路過,很明顯,他不知情。
龍羽刃搖着頭,替他惋惜:“哎,你那個遠親啊,真是一個不靠譜的熊孩子,找你出頭,還不透露對方的真正實力,你還傻乎乎的來送死!”
龍羽刃幾番話,弄得那南宮芾,一頭霧水不說,還越來越暴躁,似乎,龍羽刃的話,他完全沒有聽進去,倒是聽出了另一種味道:“哼,人不怎麼樣,口氣倒挺大!”
“是啊,我剛纔放了個屁,這你都察覺到了?”龍羽刃玩笑的回了過去。
這一瞬間,周圍看熱鬧的人,各個面面相覷,甚至,偷偷忍笑的,不盡其數。
弄得南宮芾也是氣個半死。
“小子,我讓你伶牙利嘴!”說罷,那南宮芾竟然突然哭泣了起來,像個老頑童,雙手小拳拳在自己的眼眸處,伴隨着一滴滴的淚水,滴答滴答的滴到了土裡。
同時,一種亂人心神的娃娃音,傳入龍羽刃的耳中,他盡力掩蓋,但,那聲音,似乎能穿山過海一般,有些不俗的穿透力。
龍羽刃似乎在這種娃娃音的哭泣聲中,瞬間妥協,像是有一股力量,正在牽涉着他。
他只感覺,自己的體力,正在衰竭,自己的皮膚正在瓦解、潰爛、褶皺橫生,不但如此,他龍羽刃的身上,一直有一種液體,在同步的與南宮芾的眼淚,所流失。
更加詭異的是,龍羽刃竟然開始由少年強壯的青蔥體,正在蛻變爲老弱病殘一般,一個貨真價實的老頭兒,似乎,正在誕生。
“不……好!”龍羽刃察覺到了什麼,但,此時,他的說話速度,慢的猶如龜速一般,好比一個高齡的癡呆老兒一般,說兩個字,都幾乎用了幾年時光似得,龍羽刃的思維、行動、花樣年華、智慧、真元,一切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東西,全部都在流失:“反……生……咒!!”
這一幕,龍羽刃已然覺得,完了!
就連那邱殫鏃眼睛都瞪得死大,無法言語的呆在那裡。
還是他的父親,有些見識,急忙求饒道:“不,閣下,有事好商量,這反生咒的厲害,小輩知道,還請閣下,饒恕他一次!”
這就是他身爲大體空絕期強者,爲何如此懼怕一個老怪物的原因了。
只因,這老怪物的一哭一笑,那都是致命的威脅。
哭,違逆生長。
笑,反生童咒。
他的一哭一笑,都能夠憑藉其獨特的手段,對一個人,一個特定的對象,對其操控生死冥元。
似乎,它有些精確的反生對象,除了龍羽刃,其餘一干人等,似乎,並未受其影響。
這時,那老怪物突然停了下來,聲音一停,龍羽刃的逆生,似乎也在他聲音與淚泉的止步下,停了下來,那老怪物說道:“饒恕?你剛纔可不是這態度啊?”
反觀龍羽刃,現在的樣子,面目全非,他猶如一個五六十歲容顏衰老的老頭兒一般,弓着個腰,氣數衰敗的樣子,看上去都讓人心疼。
就是那被驚呆了的邱殫鏃,也是急忙跑過去,馬上檢查着非爲少年的龍羽刃。
他老了,他衰了,他已不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