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城,人民醫院內。
今天,醫院卻遭遇了不同尋常的一天。
日暮西斜,本應早過了下班時間,不僅護士小美和小悅,還有其他主要醫務人員都被強制要求留下來值班。
急救室外,走廊上,人滿爲患,平時難得一見的縣裡的頭頭們齊集於此,其中一個梳着大背頭,挺着滾圓的大肚子的人陰着臉,正焦慮地在擁擠的走廊來回踱步,此人正是鳳城一把手楊旦財。而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輕聲抽泣,正是楊旦財的原配,李素姬。
“小美,今天究竟是什麼情況,這麼多大人物在?”小美好奇地問道。
“要死啊你,這麼大聲,被聽見有你好看的,不該你知道的別亂打聽。”小悅急聲制止道。
“啊?”小美趕緊壓低聲音,央求着道:“悅姐姐,我的姐姐,你就告訴我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悅實在熬不過小美的苦苦哀求,只好道:“好吧,但你不許往外傳,要不然,我們都被炒掉。”
“唔唔,你還不相信我麼?趕緊說。”小美趕緊點頭答應。
“聽說是縣委書記的公子出事了。”小悅左右一顧,見沒人,便對小美附耳輕聲道。
“啊,是他?”小美顯得有點興奮莫名,急着問道:“他出了什麼事?”
“唔,是、是……”小悅吱唔半天,卻羞於說出口。
“說呀,急死我了。”小美催促道。
“聽說他那個地方 被人踢爆了,現在正在急救室裡急救呢。”小悅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啊,誰這麼狠?”小妹差點驚叫了起來,趕緊捂住小嘴。
“你又不是不沒聽到過這種人,活該,早就應該有人出來給他們一些教訓了。”小悅幸災樂禍地道。
“小悅,話不能這樣說吧。”小美明顯興奮不在這裡,道:“我們先不要談這個,你說,他是不是要住院很長時間?”
“是呀,這管我們什麼事情?”小悅覺得莫名其妙。
“你想呀,我們是這裡最好的護士,衝着縣委書記的面子,院長肯定會派我們倆去照顧那位書記公子,到時我豈不是有機會……”小美有點興奮起來。
小悅這回終於聽懂了意思,惱怒地道:“小美,你怎麼能這樣想?”
“我怎麼不能想?女人嘛,總得爲自己的幸福着想。”小美很不以爲然。
“好吧,”小悅勸解道:“退一步,就算你如願,萬一他那地方治不好,也是廢人一個,到時你會幸福嗎?”
“切,廢人怎麼了?誰管他呢,我又沒看中他本人。”小美自得地道。
“小美,你變了。這樣的事,你也敢想?我寧願嫁給一個乞丐,也不要這樣的人渣。”小悅無奈地道。
“那是你,又不是我。是人都會變的。”小美理所當然地道:“說好了,到時可別和我爭。”
說罷,小美扭轉***走了。小悅心灰意冷地看着昔日閨友的背影,卻感到無比的陌生,從此兩人不復往昔。
就在小美和小悅分道揚鑣之際,‘叮’的一聲,急救室上的指示燈熄滅,楊旦財夫婦和其他的頭頭們趕忙圍了上去。
“金院長,我兒子怎麼樣?”李素姬急切地問道,滿眼是希冀。
金院長面露難過之色,嘆了口氣,正色道:“楊公子暫已脫離生命危險,目前身體無大礙,但恐怕他以後傳宗接代會有問題……”
“什麼?你說什麼?你是怎麼當院長的?”楊旦財一聽,震驚無比,但更多的是憤怒。這不是明顯要他楊旦財絕後麼,那他自己那麼努力地做那些‘事’,收斂那麼大的家財又有什麼用?
而旁邊的李素姬聽罷,卻是面乏白,渾身無力,癱軟了下去,在一旁的楊旦財見之,趕忙扶着。
“金院長,如果偉兒不能好轉過來,我看你這個院長也是當到頭了!”楊旦財扶着李素姬,冷冷地道,語氣的威脅之意顯而易見。
官大一級壓死人!
金院長冷汗直冒,只好如實道:“楊書記,醫院設備簡陋,醫療水平有限,對貴公子的事已盡力了。待楊公子身體恢復一定程度時,建議馬上轉去大醫院,聽聞首都醫院的付主任是這方面的專家,他正好是我讀醫時的同窗,我引薦下,楊公子應可以醫好。”
“好,希望你說的是對的。”楊旦財心裡也明白,就算把他開除了,也於事無補。
“現在我們可以進去看偉兒嗎?”李素姬恢復了點力氣,站了起來,問道。
“當然可以,但時間不能太長,以免影響病人的休息,哦,對了,楊公子已通過專道被轉到三樓的特級病房了。”金院長應允道。
待楊旦財和李素姬上了樓,金院長轉身就急衝衝地離開。
進了病房,楊偉還沒醒轉。
李素姬看着楊偉沉睡的樣子,不由悲至心切,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楊旦財一陣心煩,看到李素姬因落淚而掉得一塌糊塗的臉,更是感到一陣陣噁心,不由發牢騷幾句:“好了,就知道哭哭哭,哭有什麼用。”
這回算是踩到老虎尾巴了,李素姬聽到這話,蹦了起來:“我哭怎麼了啊怎麼了,兒子都這樣了,難道我不該哭嗎?你個沒良心的,要不是當初老孃看上你,你還在當你的小職員呢。”
“行了,怎麼又提以前的舊事。”楊旦財有點後悔了,好端端的幹嘛去拂這母老虎的屁股。
“哎喲,剛纔那麼多人不讓我說,現在這裡沒人還不讓我說啊?是不是嫌我人老珠黃了,想把我一腳踹開?”李素姬卻是得理不饒人,繼續道。
“你說到哪裡去了,不要無理取鬧了。”楊旦財有點心虛地道。
“我無理取鬧?姓楊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點事,要不是爲了兒子,我早就告訴爸去,看你還怎麼當這個書記。”李素姬繼續咄咄逼人地道。
“好了,看你那麼大聲,小心吵醒兒子。”楊旦財畢竟心裡有鬼,只好忍聲道。
說到兒子,李素姬更是悲從心生,不過卻降低了分貝道:“楊旦財,你個窩囊廢,連兒子都沒保護好。”
楊旦財不由一陣氣結,反駁道:“我怎麼了?這能怪我麼?要不是你平常太慣着他,能出這檔事嗎?”
“哎喲,姓楊的,身爲鳳城一把手,這裡就是你的天下,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沒能保住,反而怪起我來了?”李素姬聲音拔尖了幾分貝。
楊旦財頓時啞口無言,心裡不由一陣陣氣悶,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以沉默應對。
“咳咳”一陣咳嗽聲適時而起。
“啊,偉兒,你醒了?”李素姬驚喜地叫道。
“爸,媽,你們在吵什麼。”楊偉虛弱地問道。
“沒什麼,爸媽正在說你的事呢。對了,偉兒,你覺得怎麼樣?”李素姬趕忙掩飾了過去。
“還好,只是,下面沒什麼感覺。”楊偉迴應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李素姬一顆心落了下來。
想到‘下面’,那話兒是命根子,沒了它,活着還有什麼情趣可言,楊偉臉色大變,突然‘哇’的一聲喊起來:“爸,媽,是不是我那個不行了,以後都不能碰女人了?”
“偉兒,別激動,千萬別激動!醫生說你沒事,會好起來的!”李素姬急忙安慰起來。
楊偉稍微穩定了下來,依然不安地問道:“真的沒事?可我感覺不到。”
“真的沒事,難道你還不相信媽的話嗎?你感覺不到,那是麻藥還沒散去。”李素姬只好繼續謊言下去。
楊偉最怕的就是因此而終身不舉了,聞言終於把不安的心暫時按了下來。
爲了讓楊偉提起這事,李素姬趕緊扭頭對楊旦財喊道:“還愣着幹啥,偉兒醒了,趕緊叫醫生啊。”
說罷,暗遞了個眼色,楊旦財反應過來,忙應了聲,趕忙出去叫醫生,看來要小心交待些事。
不久,一大羣醫生專家小跑着過來,進入病房後,便是一陣忙碌。
“楊公子恢復得比預想的要好,不過注意要讓病人多休息。”一個兩鬢斑白,戴着金絲眼鏡的磚家,對着楊旦財和李素姬道。
楊旦財和李素姬點頭表示明白後,又苦心安慰楊偉一陣後,便先行離開。
楊偉自然不知道自己‘人還在,球早沒了’,此刻看着自己下面包紮得糉子似的,暗忖着自己也只能先安心養傷,待傷好了之後,再去找龍若瑄這個小婊砸報仇。
正當楊偉想着如何報復龍若瑄時,一個穿着時尚,英俊帥氣,臉部還有些浮腫,神色蒼白,蒼白下暗含一絲枯黃,一看就知是酒色過度的年輕人進入了來。
楊偉看着來人,不由一陣驚喜,隨之兩人交談起來。至於兩人談了些什麼,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