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清理門戶
老頭依舊是縮在椅子裡面,雙手抱着肩膀孱弱無比,眼皮微微擡起,彷彿隨時都要落氣那樣。
“咦,掌門?”圍觀的弟子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你……”
“掌門?”
“糟了,是掌門,他還沒有死。”
“那這死的人是哪個?”
所有人臉上寫滿了震驚,他們面面相覷,努力擦亮眼睛說服自己說這不是真的,然而卻並沒有什麼用處,而這其中最爲震驚的,當然莫過於鄒全了。
“你……”鄒全手指老頭,話語間滿是不信,“你……”他又看了看一邊躺倒的“屍體”,雙眼瞪到最大,“你,你竟然耍我。”
看到二人出場,柯敬騰自然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竇碧清,他心情難以抑制的激動,箭步飛竄到竇碧清身邊,抓起竇碧清的手就把她翻來覆去的看了個遍:“清兒,你沒事吧你,這老變態沒對你做什麼吧?”
“哎喲,安啦。”竇碧清身子在原地轉了一圈,嘴裡還含着一顆糖,說話含糊不清,“好得很,我這裡還有糖呢,你吃不吃啊?”說着啊的一下張開嘴,讓柯敬騰伸口來接,而這個時候柯敬騰卻沒有使壞,他眼角竟滲出一滴淚水,面帶哭相,一把將竇碧清攬進懷裡,緊緊抱住,彷彿再也不想鬆開:“對不起清兒,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有能力保護你,讓你被抓走了,是我的錯。”
竇碧清的笑臉上此刻讀出來滿是幸福,她依偎在柯敬騰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柯敬騰的後背,安慰道:“哎喲,好了啦,人家又沒有粗什麼事情,你就不要自責啦,我這不是好好的出來了嗎?”
柯敬騰卻更加激動了,她抱着竇碧清,差點把竇碧清勒得喘不過氣來,接着道:“我以後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了,我發四。”
“哎喲,疼死我了啦,你輕點。”竇碧清笑着如此說道。
柯敬騰鬆開竇碧清,正面低頭看着她,突然一笑道:“你這個臺灣腔是怎麼一回事兒?”
“嘿嘿……”竇碧清一笑,“那我看電視裡的偶像劇不都這樣嗎,男女主重逢那都是膩膩歪歪,哎喲你好壞,嚇死人家了啦,我這不是模仿嗎,怎麼樣,像不像?”
柯敬騰一臉黑線,不過看到竇碧清還是開朗如從前,也就放下心來,看上去她被抓之後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柯敬騰這纔看着那個老頭,低聲向竇碧清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讓竇碧清說話,老頭沙啞的聲音從他嘴巴里面傳了出來:“多謝你們年輕人了,受苦了你們,現在,老頭子我接手了。”
“啥意思啊這?”柯敬騰還是不解,看着竇碧清繼續問道,“你們?”
“沒啥事。”竇碧清低聲朝着柯敬騰如此道,“袁老爺子可厲害着呢,你等着看好戲吧。”
老頭沒有理會身邊的幾個年輕人,轉頭看向鄒全,手慢慢擡起來,指着他,渾身顫抖:“鄒全,你,你好大的膽子!”
鄒全這個時候當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全部暴露,再裝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他站在原地,揚着頭道:“好你個老雜毛,玩得挺好啊,這一手不錯啊,假死,還燒房子,夠逼真,有一手!”
老頭沒有在意鄒全對他的稱呼,手抖着道:“作孽啊,作孽啊!我袁鼎天怎麼會收了你這樣的徒弟,狼子野心,這一齣戲,把你本來的面目暴露得一絲不剩啊!鄒全,屍骨未寒,你甚至沒有想過要幫我安葬,就開始搶奪掌門之位,還痛下殺手,你!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哼……”鄒全冷冷道,他似乎還認爲老頭只是如表面上看上去那般孱弱,他聽到老頭的話後不屑的哼了一聲,“報應,什麼爲報應,你這個老頭,要死不死,門中大小事情都不曾問津,佔着茅坑不拉屎,你這個位置,早該換人來做了,報應?暴殄天物,該受報應的是你,老雜毛!”
“執迷不悟啊!”老頭渾身顫抖着,滿臉痛心的表情,“執迷不悟啊。”
“哈哈。”鄒全卻又突然笑了起來,“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周圍,想要搶掌門之位的何曾只有我一個,唐武,高穹兄弟倆,還有這密密麻麻的你的所有弟子,你難道沒有看見,爲了這個令牌,他們是怎麼表現?難道只是我一個人?這是你的失敗,雜毛,這個門派如果交給我,我會把它打理得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
這句話卻斷然讓老頭深受打擊,的確是如此的,如果這個戲是真的,他自己屍骨未寒,全門派的弟子沒有一個幫他安葬,令牌一出現,全部都陷入了癲狂狀態,搶的搶,捅的捅,殺的殺,他眼裡,終於看到了門派裡的病是多麼嚴重,早已千瘡百孔。
“鄒全啊鄒全。”老頭卻把話題轉移着,失望道,“你肆意搶奪掌門之位,不僅陷害爲師,還殺害同門,殘害師兄弟,此大罪,罪無可赦,我今天就要清理門戶!”
鄒全卻仰天哈哈大笑:“清理門戶?哈哈,清理門戶?就憑你,就憑你這個老骨頭,你的兩個影密衛呢?人呢?他們怎麼不見了?讓他們出來殺我啊!”
鄒全話裡有話,他似乎很輕視老頭,他眼中的老頭依然定格在坐在黃金椅子上的,半個身子都邁進鬼門關的孱弱形象,但是想想看,如果老頭真是這樣,他又怎麼可能這樣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裡。
“清理門戶!”鄒全身子突然大動,“我倒要看看是誰清理門戶!”
他竟然朝着輪椅上的袁鼎天飛撲而去,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匕首,眼神中滿是殺機,他已經下了決定,殺掉老頭,羣龍無首,這羣人也沒有可以撼動他的,只要殺了老頭,這個掌門之位還是他的。
柯敬騰和林妙兒看着鄒全這個動作,心下一驚,下意識的便要出手阻攔,但是竇碧清在一邊卻攔了下來,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竇碧清還有老頭本人,竇碧清含着糖果,笑着,像是在看戲,而老頭的表情竟無比淡定,那匕首寒光一現,鄒全都撲到了他的面前,終於,他嘆了口氣,像是最後一個機會還是被鄒全給浪費了,只有出手了。
鄒全滿面帶笑,看着周圍所有人都不動手,他樂了,沒有人幫他,哈哈,果然是個傻子,那對付這麼一個要嚥氣的老頭,還不是手到擒來?
然而鄒全的如意算盤早就被袁鼎天算在了計劃之中,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寒光,如一點寒芒先到,接着一根冰槍從半空中出現,朝着下方射來,直直插進了袁鼎天前面的土地裡,擋住了鄒全的去路。
伴着這條冰槍出現,鄒全感受到面前一股寒風撲面而來,狂風驟然吹來,竟直接把鄒全掀飛了出去。
而下一刻,一道黑影從後面跳到了老頭前面,一手抓住冰槍,將槍從地上拔了起來,揹負身後,冷眼看着鄒全。
這黑影帶着連衣帽,整個人都藏在衣服下面,只露出兩個閃着精光的眼睛,這眼神,一股寒意。而緊接着,下一個黑影也快速來到了老頭身後,接着把一具屍體從後面拋到了鄒全面前,而這個屍體柯敬騰竟然也認識,正是那和鄒全一夥的所謂農家姑娘,唐冉。這個黑影沒有動手,這樣的情況,已經不需要他動手了,正是老頭的兩個影密衛。
“哈哈!”鄒全仰天大笑,他看了一眼唐冉的屍體,根本沒有反應,看得出他對這個女人也沒有什麼感情,只是唐冉的出現,標誌着鄒全的所有計劃在袁鼎天那裡都已經曝光,他做着最後的掙扎,“我道說怎麼不怕,原來影密衛還是在附近,你個老雜毛,只知道躲在別人背後,有本事你出來啊,我們打一場,我死了都心甘情願。”
而這個時候,唐武不知道怎麼醒了過來,他有些虛弱,不過面前撥開衆人的身子,佝僂着爬到了袁鼎天身邊,嘴角帶血,他咳嗽着,繼續自己的馬屁:“掌門,掌門,你竟然沒死,太好了掌門,他,鄒全,就是鄒全,你一定要好好懲治他啊,他狼子野心,竟然敢打掌門的主意,我唐武一直對您衷心耿……唔……”
沒有再讓唐武說話,孱弱的老頭突然伸手摸上了唐武的天靈蓋,只是一觸,唐武整個人都變成了一條冰棍,接着老頭的手指再一點,唐武整個人瞬時變成無數碎塊。
袁鼎天的眼睛裡忽然出現殺意,他很失望,他在給鄒全最後一個機會,然而儘管自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他的慾望還是沒有停止,竟然公然動手,而當唐武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仍然把他當成一個傻子一樣騙的時候,袁鼎天忽然覺得這個門派已經沒救了,他一掌了結了唐武,接着,手撐着輪椅扶手,慢慢站了起來。
不裝了,裝累了,袁鼎天氣勢狂散而出,身材沒有發生任何變法,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換了一個靈魂,眼睛裡突然充滿了精光,四下一掃,讓在場的所有弟子都打了一個寒顫,柯敬騰對這個眼神十分熟悉,他永遠不會忘記老頭的那一眼,攝人心魄。
他站了起來,挺直了腰板,一手縛在身後,擡起頭看着鄒全,單手遙指:“好,你不是要跟我打嗎?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