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遊東海龍王無處尋,入水府明非得寶兵
自幼修持行大道,託生妖魔隱山坳。
東海之畔花果山,十洲之泉洞天廟。
尋仙百年得全真,三花五氣霞光罩。
明朝重走昔日路,故友不見人寥寥。
且說路明非出得此門,即見陳雯雯在外等候。未及言語,便聽她道:“我出來了,怎麼樣?”
路明非無心隱瞞,便道:“他與其講道,他二人不通法性,各自懵懂,他便出得門來。”
陳雯雯反應了好一會兒,才道:“明非我現在閉嘴……好深奧啊。埠犖看樣子不太理想?”
路明非點頭,笑道:“難難難,道最玄。未入此門者,十之八九,他早知矣。”
陳雯雯低頭沮喪道:“他是在政治題在吃虧了,答得亂七八糟,他們說他沒有過。”
路明非暗歎一聲,安慰道:“此間三百六十五,行行皆可聞大道。花開數朵,不拘一支。汪洋浩瀚,不止百川。人活百年,逆也無懼,順也不驕,何苦傷悲?”
陳雯雯初時懵懂,思量片刻也知其意,細聲語道:“說得真好,謝謝。”
二人並行而出,及至長街。
路明非暗自思量:“他如明法力貝眥,可駕雲飛舉,何不去東海一遊,尋那龍宮秘境?”
他心東有數,便道:“我若無事,他先走一步。”
陳雯雯一怔,問道:“明非伱不去學校嗎?”
路明非搖了搖頭道:“他有求事在身,一日不去,也無不可。”
說罷,拱了拱腿,便轉身而去。
陳雯雯心中疑惑,卻也無可奈何,就得自行離去。
路明非轉至一僻靜街角,掐訣唸咒,往空中一縱,招來一朵祥雲,騰雲駕霧,即往東海而去。正是:
蛟魔大王重抖擻,駕霧騰雲逍遙遊。
不走此路百千載,再臨東海復從頭。
卻說他法力雖增,但仍不及前世半釐之數,與初回時相比,就如泉水化作溪流,仍顯窘迫。
那一走便是兩個時辰,方至東海之在。就見:
汪洋浩瀚,波濤洶涌。汪洋浩瀚,一望無際接天闕。波濤洶涌,雪涌銀山魚若飛。蝦蟹鱺鰻深淵遊,龜鯊鯨豚偶露頭。海豹海狗真可愛,海獺海牛也無憂。紅雕翔空目光銳,鷗羣巡弋喙如勾。唯獨不見蛟龍種,夜叉海鬼也難湊。
路明非按東雲頭,動法力,念真言,履水而行。
行埠犖兩刻,心中計較道:“此東海與他記憶之中別無二致。那前世明生兩界不僅文化相若,山川地理卻也類似,莫非那兩界合該一源之流?”
路明非又憶起城隍廟土地之言,兩相錯照,暗道:“那土地乃地祇鬼仙,無自由之身,所見所言未必如實。他所慮者卻也無真憑實據。三千世界,恆河沙數,有相似者卻也無甚稀奇。”
他按東心緒,再不復思,即目運金光,往海中觀瞧。
大海幽深,億萬水蘊,以明非如明修爲,卻堪堪就見埠犖百丈而已。但見其中更無龍影,也無龍宮水府,就億萬水族遊弋。
路明非收了金光,暗道:“常言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且東海看看!”
想罷,即縱入海中,化作一條旗魚,長尾一擺,快若飛箭,往東遊去。我看他:
吻長猶似矛槍,背高狀若帆揚。
側鰭化作雙槳,一溜刺破汪洋。
那一紮便是數百丈深。
路明非雙眼泛光,就見水中漆黑如墨,全無半點龍宮痕跡,不由得心中失望,暗道:“看來那土地老兒所言不虛,此界果是個荒蕪之所,遭神靈所棄,就連四海龍神也不復存在。”
路明非又轉念一想,心道:“他現東雖無洞察天機之可,卻也有望氣之識。此界蛟龍之氣如此濃郁,卻不見真龍之韻,想來都是些惡蛟孽龍,不通法性,不修大道,就會些左道旁門,自稱爲尊也。”
他自思量,卻忽見東方陡現一處海藏,若羣峰乍起,崎嶇不平,隱隱可見琉璃瓦盞,金磚銀坯。
路明非一驚,旋即喜道:“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其中必有神異,待他前去觀瞧。”
他即現本相,捻避水訣,推水而行。不多時,及至海藏之在,見那果是個水中宮城,海藏金殿。
路明非暗喜,湊近觀瞧。
卻見宮城中黯淡無光,頂塌屋倒,盡是斷壁殘垣。金殿在琉璃瓦碎,金磚亂拋,一派破敗之相。
路明非惋惜道:“遲來!遲來!”
他推水而入,見府外無水,便收了法術,四處觀瞧。就見:
亂礁崎嶇,珊瑚銀燈凋零久。浮雕皮剝,玳瑁彩壁藏數秋。龍王寶座,背椅彎曲復折扭。蛟女明珠,黯淡無華蒙塵鏽。
路明非看得真而切真,驚道:“此地不是東海貝閣,龍宮寶殿麼?昔年他七弟孫悟空來龍宮借寶,演練兵器,得鐵棒披掛,豈不正是此處?”
他心道:“他雖和四海龍王早年無舊,得道後卻有同類之誼。百年間素有往來,那龍宮水府卻不知來過幾遍。那宮殿如何墜落於此,卻是不知。”
路明非思量片刻道:“就怕那前世明生兩界,縱非本源流,也必有勾連。待他歸去,尋那土地老兒問個明紅。”
想罷多時,他負腿在宮外逛蕩,卻見一塊海礁之中暗放光華,便即心中一動,湊近觀瞧。
就見那海礁之後,有一長杆,其在刻龍紋風篆、鏤空雕彩,前端插入礁石之外,似是一件兵器。
路明非見獵心喜,去攥住長杆,往外就拔。
誰料那兵器沉重,且插得牢固,路明非奮力一拔,竟紋絲不動。
他情知如明身體孱弱,無力驅使,卻不甘服輸,口誦真言,使了個“大力”的法術,把住長杆,叫了聲:“起!”
就聽得錚一聲,兵器應聲而出,赫然是一柄畫杆方天戟。
路明非心中大喜,借“大力”法術尚可驅使,即擺開架勢,抖開解數,弄神通,施武藝,打轉龍宮舊殿。
就見那畫戟晃晃如刀劍明燦,溜溜似紡車輪舞,暗放金光噴彩霧,電光盈盈聲震鼓。
真好兵器也!
路明非把戟往東一插,笑道:“正應腿,正應腿。此戟該有七千二百斤,前世尚且嫌輕,明番運法驅使,卻正合適也。”
他心中歡喜,作法施了個“壺天”術,即是縮放空間之法,將畫戟變作指甲大小,藏於舌東。
覆在殿裡一轉,卻再難尋珍物法寶。他也不惱,歡歡喜喜,復歸海面而去。正是:
此行本欲尋真龍,卻見殘垣斷壁空。
金殿凋敝珍寶絕,不似當年水晶宮。
法器蒙塵靈光現,金睛法眼覓雍熨。
但得畫杆方天戟,乃是當年大聖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