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少在這裡危言聳聽……”一名老大不服氣地喝道。
“我只是天道社的一個無名小卒罷了,不過我可不是在危言聳聽,葵英堂的野心有多大,想必各位老大的心裡都有數,葵英堂想把他們的勢力推出中山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不過苦於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如果我們天道社被葵英堂打出d市,他們會順理成章地接手我們的地盤,各位老大,你們捫心自問,到底是願意和我們天道社做鄰居,還是願意與它葵英堂做鄰居?”
衆老大們聞言臉色同是一變,是啊,如果把天道社打跑了,由葵英堂來接管龍虎酒吧怎麼辦?到那時葵英堂進入自己的地盤裡,還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嗎?
人們垂下頭來,臉色變換不定。
張一彪環視衆人,繼續含笑說道:“雖說我們天道社和各位老大之間一直都有摩擦,但那充其量也就是小打小鬧而已,想必各位老大對我們天道社也都有所瞭解,如果我們真想要致你們於死地、吞掉你們地盤的話,那並不難,只需從s市多調些兄弟過來就成,但我們並沒有這麼做,衝哥剛纔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對你們的地盤根本不感興趣。但葵英堂可就不一樣了,他們一直在想着擴張,想成爲d市的第一大幫派,他們就是頭填不飽肚子的餓狼,各位老大現在可要考慮清楚,不然到時候反受其害就追悔莫及了。”
他能說會道,這一番話講下來,讓在座的六名老大聽得心肝直顫,與葵英堂比起來,天道社對他們的威脅當然要小得多,畢竟後者是外來戶,在d市還不敢太囂張。
張一彪的目光掃過衆人,最後不留痕跡地落到夏文傑那邊,後者向他微微點下頭,表示他說得不錯。
過了片刻,那名黑麪的青年開口問道:“那你們想讓我們怎麼做?站在你們天道社那一頭,和葵英堂對着幹嗎?”
“不!”張一彪擺擺手,說道:“我們之間只需化敵爲友,以後河水不犯井水就好,至於葵英堂,我們天道社自然會靠我們自己的實力去搞定他們。”
“你們可以搞定葵英堂?”黑麪青年不以爲然地揚起眉毛。
張一彪聳聳肩,笑呵呵地說道:“別忘了,我們天道社在s市可是首屈一指的大社團。”
“可是這裡是d市,不是s市……”
“那就拭目以待吧!”張一彪正色說道:“我們並不強求各位老大一定要幫着我們去和葵英堂對着幹,當然,如果各位老大肯這麼做的話,我們天道社也舉雙手歡迎,以後得到的好處大家均分!”
衆老大互相看了看,紛紛搖頭,說道:“這個好處我們可不敢要,和你們天道社化敵爲友,我們沒意見,但你們也不要指望我們會去與葵英堂爲敵,我們的家底太薄了,和葵英堂實在是比不起啊!”
張一彪撇撇嘴,未再多說什麼,轉而看向沈衝,不管怎麼樣,衆老大們已經同意和解,己方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了。
沈衝站起身形,舉起茶杯,振聲說道:“好,以後我們大家就是朋友了,再有什麼問題,我們就在酒桌上解決,以後也不必再動刀動槍的對着幹了!”
“沈老大,好說、好說!”六名老大紛紛站起身形,同是舉起茶杯,而後和沈衝一起把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把正經事都談完了,沈衝這才讓下面的小弟去通知飯店的服務員上酒上菜,接下來基本上就是互相閒扯的時間。
夏文傑沒有興趣再聽下去,他站起身形,默不作聲地向外走去,而後,格格和月月也雙雙起身離開。
到了包房外,格格邊跟着夏文傑向外走邊低聲說道:“傑哥,那六個老大都挺配合我們的嘛!”
夏文傑點點頭,說道:“預料之中,我們在這裡,他們只是損失一家場子的保護費而已,但若換成葵英堂進來,他們損失的可就不僅僅是一家場子的保護費了。”
“傑哥說得對。”格格感嘆道:“可惜的是,他們不肯跟着我一起對付葵英堂。”
夏文傑笑了,說道:“他們幫不幫我們,無關緊要,只要他們不在我們的背後搗亂就好。”就以這六家幫派的實力來說,捆綁到一起還未必能比得過葵英堂的一根手指頭,多他們不算多,少他們也不算少,對天道社而言,有沒有他們的幫忙根本無足輕重。
格格問道:“傑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夏文傑敲敲額頭,說道:“警方已經指望不上了,接下來,就得靠我們自己。”
李寶山被葵英堂嚇退縮的事格格也知道,他嘆口氣,說道:“傑哥,你對那個李寶山太客氣了,爲何不利用職權之便,逼着他繼續掃蕩葵英堂的場子呢?”
夏文傑笑了,搖頭說道:“在他的心裡已經怕了葵英堂,硬逼他去做,他只能做成個陽奉陰違,那樣還不如不做。”
格格哦了一聲,憤憤不平地說道:“什麼狗屁局長,其實就是個軟骨頭,一顆炸彈就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夏文傑苦笑,其實他還是能夠理解李寶山的心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也有家有業,面臨李寶山那樣的處境,自己就真能豁出一切,不管不顧的對葵英堂強硬到底嗎?
他並沒有那樣的信心。
翌日,展雄和白駿雙雙抵達d市,同時還帶來百餘名天字堂和地字堂的兄弟。隨着他二人的到來,使得天道社在d市的實力提升一大截,各場子的安全也得到了保證。
同天,天道社將呂鵬飛的遺骸送往火葬廠火化。夏文傑、沈衝、阿木格等社團的骨幹都有前去。
呂鵬飛的父母業已過世,他又沒有妻兒,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沈衝自己出錢,在市西的公墓買下兩塊墓地,其中的一塊是給呂鵬飛的,另一塊則是爲他自己準備的。
沈衝的意思很明顯,如果這次不能爲呂鵬飛報仇的話,那麼接下來躺進去的就是他自己。
在此後的幾天,葵英堂沒有再來找夏文傑和龍虎酒吧的麻煩,雙方似乎進入到了相安無事的階段,而實際上,天道社對葵英堂的報復正在緊鑼密鼓地佈置着,而葵英堂對夏文傑的報復也從未終止,平靜的表面下是更加洶涌的激流。
通過風影堂的調查,夏文傑掌握到不少關於葵英堂的重要信息。
葵英堂在d市有兩個大仇家,而且都在中山區,其中一家名叫葵豐堂,另一家則叫江陵幫。
葵豐堂和葵英堂的淵源頗深,兩者原本屬於同一家幫派,後來由於內部出現權利之爭,葵豐堂便從葵英堂分裂出去。
按理說葵英堂和葵豐堂屬於同門,之間的合作應該很多很緊密纔對,而實際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這兩個幫派之間的爭鬥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二者都恨不得一下子就能把對方掐死。
至於江陵幫,並非純真的中國幫派,而是有韓國的背景,江陵這個名字也是取於韓國的江陵市。它所佔的場子基本都是韓國人開的餐館和酒吧,只不過在d市韓國的餐館、酒吧數量不少,而且主要就集中在中山區這一塊。這麼大的肥肉,不管哪個幫派都是垂涎三尺,葵英堂當然也不會例外,爲了爭奪這些韓國人開的場子,葵英堂沒少和江陵幫明爭暗鬥,雙方的仇怨也正是這麼結下來的。
在夏文傑看來,葵豐堂就是最理想的拉攏對象。
自打它從葵英堂裡分裂出來之後沒消停過,一直在想方設法地鯨吞蠶食葵英堂的地盤,欲把葵英堂排擠出中山區,所以說要拉攏葵豐堂和葵英堂對着幹,基本就是一拍即合的事。
對於江陵幫,夏文傑則並不看好,首先它內部的主要成員都是韓國人,而夏文傑本身對韓國人並不是很喜歡,其次,它的性質主要是保護韓國人自己開的餐廳、酒吧等場子,不太具備攻擊性,即便他們和葵英堂時常發生爭鬥,但他們大多時候也是處於防守的一方,要拉攏他們去進攻葵英堂,相對較難。
另外,張一彪還帶回一條很重要的消息,就是確認了殺害呂鵬飛的兇手,那個人正是葵英堂的關霆。
這個消息也更加堅定了夏文傑欲先除掉關霆和時令雨的想法。只不過和他事先判斷的一樣,要除掉這兩個人並不容易。
他倆都很謹慎,不管走到哪裡,身邊都會帶有一羣心腹兄弟,而且他二人的家和萬刃峰的家是相鄰的,可以說他們的住處就是葵英堂的大據點,想悄悄潛入他二人的家裡進行偷襲,基本沒有可能。
在他二人身上很難找到破綻,夏文傑退而求其次,讓風影堂盯緊他倆身邊的人,以其身邊人爲切入點,伺機下手。巧合得很,此時的葵英堂也正抱着和他同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