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縮在隔斷裡面的那名大漢,沈衝讓手下兄弟把他拽出來,這時候他連站都站不穩,等他出來之後,兩名天道社兄弟剛剛鬆手,他便癱坐到地上。
沈衝蹲下身形,靠到他近前,似笑非笑地問道:“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啊……啊?”兇惡大漢呆呆地看着沈衝。
“想活的話,就回答我的問題。”沈衝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陸……陸一山。”大漢結結巴巴地說道。
“在葵英堂裡,你是跟誰混的?”沈衝問道。
陸一山顫聲說道:“是……是跟霆哥……”
“關霆?”
“是……是的……”
他話音剛落,就聽咣噹一聲,沈衝手中那把滿是血污的殺豬刀落在他面前的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陸一山嚇得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裡蹦出來,險些當場暈死過去,他雙手抱着腦袋,鼻涕眼淚一齊流了出來,連聲叫道:“別殺我……別殺我……”
哼!剛纔不是挺能耐的嘛,現在怎麼熊了!沈衝心中冷笑。
其實人的勇氣和鬥志是一樣的,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夏文傑教給沈衝的辦法也正是出於這樣的道理。陸一山剛知道自己落入天道社手上時,憑着一股子衝勁確實是豁出去了,一副要殺要剮隨便你們的強硬姿態,而現在,他的勇氣已隨着手下兄弟一個接一個的‘被殘殺’而消磨殆盡,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沈衝向後面的兄弟一招手,立刻又人提着一隻旅行袋帶到他近前。沈衝接過,打開旅行袋的拉鍊,接着將其向陸一山面前一扔,說道:“幫我們做事,你不僅可以護住性命,這些也都是你的。”
陸一山緩緩放下抱着腦袋的雙手,目光落在面前的旅行袋裡,裡面都是一打打的鈔票,他下意識地張大嘴巴,擡起頭,又驚訝又是恐懼還帶着不解,看向沈衝。
沈衝從旅行袋裡拿出一打鈔票,將手上的鮮血在上面蹭了蹭,說道:“這是三十萬,只要你做事得力,我們以後還會給你更多的錢。”
“你……你們要我……”
沈衝根本不聽他的話,自顧自地說道:“如果你不同意的話,也沒關係……”說話之間,他踢了踢旅行袋旁邊的殺豬刀,繼續說道:“我就用它把你大卸八塊,讓你去和你的兄弟們作伴!”
陸一山激靈靈打個冷戰,一把把旅行袋抓起,如同在抓着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摟抱在自己的懷裡,尖聲叫道:“我做!我做!無論你們讓我做什麼,我都做!”
“哈哈!”沈衝仰面而笑,血跡斑斑的大手在陸一山的臉頰上拍了拍,和顏悅色地柔聲說道:“這樣纔對嘛,只要你肯聽話,我們是不會虧待你的。”
說話之間,他把陸一山從地上拉起,環着他的肩膀,邊樂呵呵地向外走,邊說道:“現在,我想我們應該換個舒適點的地方,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了……”
沈衝並沒有殺陸一山的那三名手下,他是混黑道的沒錯,但不是殺人的惡魔,除非有必要,否則是不會輕易開殺戒的,再者說,如果把那三人都殺掉,只放陸一山一個人回去,也勢必會引起葵英堂的懷疑。
讓陸一山看到的那些裝滿血水的水桶都是天道社提前準備好的,裡面也不是血,只是些混了塗料的水而言,還放進一些破抹布之類的東西在裡面。
翌日清晨,沈衝按計劃釋放陸一山四人。天道社把他們裝進一輛麪包車裡,手腳都捆住,腦袋上還蒙着布袋子,嘴裡也塞着破布條,把他們一直拉到葵英堂的總部,也就是萬刃峰的家門前,然後車內的天道社人員把陸一山四人統統推出麪包車,緊接着,麪包車加速,飛速離去。
陸一山被天道社收買的事,連他的三名手下都不清楚,葵英堂這邊也並沒有發現其中有不對勁的地方,反而把天道社的舉動看成是他們對己方的示威和挑釁。
四名兄弟被天道社生擒活捉,這已經夠丟人顯眼的了,現在還被人家扒個溜光,像扔死豬似的扔回來,可以說這就是在打葵英堂的臉面。
得知此事的萬刃峰大爲惱火,也難得的向關霆問責了一回,訓斥他不該在沒有做好萬全準備的情況下就讓下面的兄弟們貿然行動。
關霆這次又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在他與夏文傑的這幾次較量之中,他都沒佔得便宜,面對夏文傑,他也第一次生出一種讓自己無從下手的無力感。
翌日天亮,胡彬彬從睡夢中醒來,當她睜開眼睛,看到自己並不是躺在自己的房間裡時,她才猛然想起昨天傍晚自己喝酒喝多的事,她隱約記得張嶽要送自己回家,可是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想到這裡,她猛的從牀上坐起,先是低頭看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讓她長鬆口氣的是衣服都還在,緊接着,她又看向自己的身邊,只見夏文傑正躺在一旁,此時正用深邃的目光看着自己。
“文傑?”胡彬彬又驚又喜,她再次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夏文傑的臥室裡。她滿面的疑惑,大感不解地疑問道:“文傑,我……我怎麼會在你家裡?”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一個女孩子,喝那麼多的酒是件很危險的事,尤其是和陌生人在一起的時候。”說話時,夏文傑深邃的目光變得越加幽深。
胡彬彬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好像自己是個做錯了事的小媳婦,她支支吾吾地說道:“昨天我心情不好嘛!再者說,我……我也不是和陌生人喝酒啊,是和張嶽,你認識的,你們還見過面……”
“表面上和藹可親的人,也許藏的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夏文傑幽幽說道。
“你怎麼能這麼說他?”不管怎麼樣,張嶽也是自己的同事,聽到夏文傑如此評介他,胡彬彬的心裡很是不痛快。她質問道:“昨天晚上,不是張嶽送我到這的嗎?”
夏文傑看着一臉怒氣地胡彬彬,淡然笑了笑,沒有說話。
見狀,胡彬彬心裡更氣,說道:“你倒是說話呀!”說到這裡,她才猛然意識到不對勁,張嶽不可能知道文傑家的地址,他又是怎麼送自己來的呢?
看她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知道她心裡想通了,夏文傑這纔開口說道:“昨晚,張嶽沒打算送你到任何地方,而是想帶你去附近的鐘點房。”
“什麼?”胡彬彬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多虧我的一位‘同事’恰巧經過那裡,恰巧他以前又見過你,看出情況不對勁,才把你從張嶽的手裡攔下來,送到我家裡。”
“他……這個混蛋!”胡彬彬聞言又羞又怒,眼圈不知不覺間變得通紅,虧她還把張嶽當成朋友,沒想到他會這麼對自己。
她掀開被子,下了牀,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大步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看着她的背影,夏文傑問道。
“當然是去找那個混蛋算賬了……”說話之間,胡彬彬的眼淚不爭氣地流淌下來。
“他現在可能已經不在d市了。”夏文傑說道。
“什麼?”胡彬彬轉回身,不解地看着他,問道:“不在d市,那他會在哪?”
“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想他應該沒臉再繼續留在你們公司,繼續和你做同事了。”夏文傑也下了牀,伸伸攔腰,而後目光又落在胡彬彬的臉上,說道:“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要和朋友去吃飯、喝酒,那是你的自由,我不會阻攔,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以後得學會去分辨哪些人是真正的朋友,哪些人又是另有所圖的假朋友。”
聽完他的話,胡彬彬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她緊緊咬着嘴脣,在原地站了好半晌,隨後一頭撲進夏文傑的懷中,嚶嚶地大哭起來。
夏文傑摟着胡彬彬坐在牀沿邊,低頭看看她委屈的樣子,他在心裡暗暗嘆口氣。
數天後,業已正式退役的刀鋒特戰隊隊員一行十一人抵達d市,得知他們到來的消息,夏文傑喜出望外,帶着蘇夢、魏衡在酒店裡設宴款待他們。
現在夏文傑與另外五家同盟會股東的合作已經全面展開,五家大企業都要把各自所用的保安公司更換成天道保安公司,所需人員的缺口極大,正是用人之際,在這個時候王海等人的到來可謂是恰到好處,也正好解了天道公司的燃眉之急。
蘇夢是天道集團的總負責人,魏衡是保安分部的負責人,他倆和王海等人在以後的工作中都會很頻繁的接觸,這也是夏文傑帶他倆來招待王海等人的主要原因。
夏文傑當然就不再需要做自我介紹了,蘇夢、魏衡和王海等人先互相認識了一番。聽說蘇夢是天道公司的總經理,王海等人同是一怔,因爲蘇夢的年紀看上去比夏文傑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