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趙思淼的話,衆人這才明白,原來他接受高遠的條件只是應付之詞,他根本沒打算兌現承諾,說白了就是要放賴。
衆老大紛紛咧嘴笑了,連連點頭應道:“趙老說得沒錯,只要我們大家團結起來,都不給英傑會‘交’錢,他們又能拿我們怎麼樣?英傑會還能被我們D市所有的幫派都滅了嗎?”
趙思淼的態度算是給同車的老大們吃了一顆定心丸,不過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高遠早就在防着他們這一手呢。
等衆老大帶着各自的手下離開夜總會之後,高遠將安琪兒叫到自己近前,他輕輕撓着額頭,幽幽說道:“安琪兒,這次還得麻煩你們聖天使幫我除掉一個人。”
“誰?”安琪兒好奇地問道。
“趙思淼。”高遠一字一頓地說道。
“趙思淼?”安琪兒一怔,滿臉不解地看着他,說道:“趙思淼可是第一個表態願意‘交’兩成份子錢的!”
“呵呵!”高遠冷笑一聲,說道:“趙思淼那隻老狐狸心裡在打什麼主意我能看不出來嗎?他之所以肯接受我的條件,十有八九是爲了先安撫住我好趕緊脫身,有這個老東西在,其它幫派的老大就有主心骨,關鍵時刻老東西也能在D市的道上一呼百應,幹掉他,既可以斷了其他幫派老大的僥倖心理,讓他們從此以後對我們服服帖帖,又可起到敲山震虎的威懾,讓所有人能明白,只要是我們英傑會想要除掉的人,無論是葵豐堂的老大朱明奎,還是他長興幫的老大趙思淼,都是易如反掌,還有一點。”
說道這裡,高遠看着安琪兒眯縫着眼睛樂了,慢悠悠地說道:“掌控沿海的那些養殖場很賺錢啊,長興幫已基本壟斷了長興那一帶的水產養殖生意,除了他們自己養殖場賺的錢不算,單單是每年收取其他養殖場的保護費,就有數百萬之多,除掉趙思淼,搞垮長興幫,我們便可以趁機把這塊大蛋糕揣進我們自己的口袋裡了,這可是個大聚寶盆啊!”
聽高遠對長興幫的如數家珍,對其狀況的瞭如指掌,顯然是提前做過詳細的調查。安琪兒暗暗嘆口氣,高遠這個人看似行事乖張,冷酷無情,實際上城府深得很,頭腦也‘精’明得很,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早已在心裡算計好了,所以他做起事來一環扣着一環,一步接着一步,很少會有遺漏之處。
和高遠共事的越久,安琪兒也越發覺得這個人很可怕。她點點頭,說道:“好,這件事情我會安排人去做的。”
高遠笑呵呵地搓着手,道:“安琪兒,那就拜託你了。”
“我們之間還用這麼客氣嗎。”安琪兒向他揮了下手,然後轉身向外走去。
翌日,早上六點多,韋哲軒早早地來到夏文傑的住所,將昨天晚上帝王夜總會裡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夏文傑講述一遍。
把詳細的情況都彙報完,韋哲軒最後說道:“傑哥,昨晚高遠的手段可夠狠的,不僅當場殺了關義,而且還殺了關義的四名手下以及十幾個其他幫派的人,這還不算完,最後高遠又把主意打到趙思淼頭上,他已經讓聖天使的人去對趙思淼下殺手了。”
夏文傑邊聽邊點頭,等韋哲軒說完,他只是淡然地笑了笑,說道:“被高遠幹掉的那些人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拿關義來說,他沒少在他的地盤上爲非作歹、欺男霸‘女’,還有那個趙思淼,更是臭名昭著,是D市老牌的黑幫頭子,在長興那一帶也是出了名的一霸,只要是在長興沿海經營海產養殖的,誰沒受過他的欺負,諸如此類,死不足惜。”
韋哲軒清清喉嚨,低聲說道:“傑哥,我的意思不是說那些老大不該死,而是……而是我感覺高遠這個人手段太毒太狠也太能算計,以後,不僅難以控制,只怕還會調過頭來……”
他話還沒說完,夏文傑已向他擺了擺手,將他後面的話打斷,他正‘色’說道:“我一再說過,高遠是我們的兄弟,你如此說他,豈不是來對兄弟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
“傑哥,我不是……”
“好了,這樣的話到此爲止,以後不要再說,兄弟之間如果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還談什麼團結。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果你的身邊有個兄弟整天像防賊一樣提防着你、仇視着你,你心裡又作何感想?”夏文傑深深看了韋哲軒一眼,然後又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安心去做自己的事吧,高遠是我帶出來的,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有數。”
沒錯,就像韋哲軒說的那樣,高遠變得越來越有心計,越來越有城府,做事的手段也越來越毒辣,不過大多數人只看到了高遠的這一面,卻沒有看到他有情有義的另一面。
高遠現在已經是英傑會實際上的老大,要錢有錢,要兄弟有兄弟,可是他對他的‘女’朋友孫穎還是一如既往,並沒有因爲身份的不同而在外面‘花’天酒地,胡作非爲,對感情專一的人自然也是個重情義的人,這是夏文傑非常欣賞高遠的地方。
聽聞夏文傑的話,韋哲軒老臉一紅,垂下頭來,仔細想了想,感覺自己對高遠確實不如對沈衝那些老兄弟們信任。
他苦笑着說道:“衝哥他們和我都是好幾年的兄弟了,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一清二楚,但是對高遠……我看不透。”
“看不透是因爲你對他的瞭解太少,現在你是執法堂的堂主,很多時候都要和阿遠一塊共事,正好有了多接觸的機會,試着多去了解他,對他也就不會那麼排斥了。”
“傑哥,我明白了。”韋哲軒想了想,點頭應道。
“哲軒,阿遠值得信任,但不代表他手下的兄弟也都值得信任,英傑會你要幫我好好整治一下,對於那些膽敢違反幫規的人,必須得給我嚴懲不貸。”
“是,傑哥,我知道該怎麼做。”
“好,去做事吧,對了,以後不要經常往我這裡跑,讓阿遠知道,還得以爲我派你去監視他呢,不太好。”夏文傑含笑提醒道。
“我知道了。”韋哲軒沒敢多逗留,向夏文傑又施了一禮,而後轉身快步離去。
當天下午,由夏文傑牽線搭橋,把程嶽千和湯煜一併請出來會面。會面的地點設在希爾頓酒店,他訂下一間大號的包房,時間是訂在下午三點。結果湯煜兩點多一點就到了,火急火燎的把夏文傑叫過來,向他打聽程嶽千的喜好。夏文傑和程嶽千也僅僅見過一次面而已,他又哪裡知道後者的喜好,對於湯煜的問題他也是一問三不知。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三點,程嶽千和程雪妍父‘女’倆準時抵達酒店。
在包房裡見面之後,湯煜急忙快步迎上前去,滿臉堆笑,熱情地說道:“想必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程先生吧,你好、你好,小弟可是久仰程先生的大名了。”
程嶽千的年紀確實要比湯煜大一些,可是兩人站到一起,湯煜看上去得比程嶽千要蒼老十好幾歲,整個人顯得也非常的憔悴。程嶽千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後沒有對他直接說話,而是先轉頭看向夏文傑,好奇地問道:“文傑,這位是……”
夏文傑一笑,介紹道:“程伯伯,這位就是我向你介紹過的新星地產的老闆,湯煜湯先生!”
“哦,原來是湯先生!”程嶽千故作恍然大悟狀,悠悠一笑,這才慢條斯理地伸出手來,和湯煜握了握手。
湯煜伸出雙手握着程嶽千的手,感嘆道:“要見程先生一面實在是太不容易了,我也是拜託文傑好久,才終於把程先生你給盼來啊!”
見湯煜緊緊握着程嶽千的手不放,後者眼中已明顯流‘露’出不耐之‘色’,夏文傑在旁提醒道:“湯先生,還是入座說話吧!”
“是、是、是!”湯煜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急忙鬆開程嶽千的手,向旁退讓半步,躬身擺手說道:“程先生,請上座,上座!”
程嶽千笑了笑,坐在主位上,而後,夏文傑、程雪妍、湯煜也相繼落座。看着坐在程嶽千身邊的程雪妍,湯煜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漂亮的小姐是……”
“是我的‘女’兒,雪妍。”
“哦,原來是程小姐,失敬失敬!”湯煜急忙又站起身形,伸出雙手,與程雪妍握了握手。這時候,程嶽千慢悠悠切入正題,說道:“程先生的事,文傑已經對我講過一些。”
“是、是!”湯煜連忙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說道:“目前公司遇到的狀況並不是很嚴重,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出在資金鍊上,主要是前段時間公司向外拓展得太快,以至於資金週轉方面遇到困難……”
“只怕,沒這麼簡單吧。”程嶽千隨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