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頸部,一刀斃命,我們原來懷疑過是桃花組,但是沒有任何的線索能把他們聯繫在一起,再說,當時沒有發現任何的桃花瓣。”海寧打開一沓紙,上面都是頂尖的畫師繪出來的案發現場的圖。
非常的精緻唯美,看起來就像是一幅幅藝術品,比那蘭陵港的畫師水平都要高出一大截。
“沒有任何別的發現?鞋印?指紋?”凱瑟琳問道。
“沒有,這位高級魔法師先生。”海寧恭敬的說。
就算是無孔不入,讓人聽了都打抖的監察廳系統,都不會對帶有魔法師協會徽章的魔法師不敬,何況這位魔法師還配有黑衣軍徽章。
“那真奇怪了,會是高手嗎?”凱瑟琳自言自語說,“您這裡的那位次席監察官的實力達到怎樣的水平?”
“他相當於是一位七級的騎士,能夠跟普通的白銀騎士相比,比黃金騎士還差一些。”海寧說道。
“實力也不弱了,這樣還能被人無聲無息的從背後一刀砍在頸部,我看有可能是熟人作案。”馬特指着畫說。
次席監察官是躺在沙發上去世的,在那個時間點,他還沒有睡,是因爲他要分析一件很重要的情報,死的時候,手裡的情報全都掉到了地上。
“有沒有可能是情殺,或是謀財?”王曠問道。
“家裡的任何財物都沒有遺失,情殺的話,次席監察官大人是有兩位情婦,但直到他遇難,我們問訊中瞭解到,兩位情婦,和他的原配,相互之間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海寧說道。
他也深感疑惑,不爲求財,也不是情殺,這兩個在謀殺案中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都被否定,而其它的,因爲職位的關係,或是仇殺,都找不到一點點可疑的地方。
每位監察官,除了派到各個領地裡的,大半身份都很神秘,就算是被監察官給害了,也不知道那件事是監察官做的,更不可能知道是誰做的。
想要報復也無從下手,這也是監察廳令所有人都談虎色變的原因之一。
王曠聽這着海寧的話,皺眉道:“你們查了一個月,連一點線索都沒查到?這動手的人也未免太厲害了吧?”
雖說監察廳一向是王曠的對手,但監察廳的調查能力也是首屈一指的。
整個帝國的各個行業、甚至是每間府邸裡都被懷疑有監察廳的探子,這些傢伙無孔不入,什麼消息都會打聽。
連他們都不查出一丁點端倪的案子,王曠能辦到嗎?
“這位尊敬的高級監察官,您能安排兩位見習監察官大人帶我們去現場看看嗎?”凱瑟琳客氣的問,她還想要回到帝都是好好生活,就算是以奧斯曼的高級魔法師的身份,她可不想得罪監察廳。
“當然,當然,還是我陪公爵大人去一趟吧。”海寧忙不迭的說。
交給那些連法典都背不熟悉的見習監察官他可不放心。
那位次席監察官的府邸在隔離帶的一則,對面就是貧民窟,這裡的貧民倒是少了好些了,大半都想盡辦法跑到奧斯曼去了,傳說只要到了奧
斯曼,辛勤肯幹的話,就能拿到帝國城民的身份。
這個身份連許多種族的人都拿到了,何況是人類呢。
府邸不大,是那種獨門獨院的,比起莫斯特、諾姆那種公爵府、伯爵府差得遠了,雖說這位次席監察官同樣擁有子爵的爵位,但他不是世襲的。
王曠推開臥房的門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不是屍臭味。
“這是那些護理隊的人在這裡打掃的時候留下來的一些藥水的味道,對不起,你們倆快把窗戶打開。”
窗戶都是用水晶磨成的,一扇是紅色的,剩下的全都是藍色的。
“紅色的窗戶沒有任何特殊的意義?”王曠站在窗戶前,嗅着外頭傳過來的新鮮氣息,才轉過身問道。
“這扇窗戶是次席監察官大人的父親留下來的,他是在跟湛藍領地作戰的時候得到的。”海寧解釋道。
任何成疑的地方他都讓人做了詳細的調查,正是沒有查出任何的結果,纔會束手無策。
這件事也讓監察廳的威信打了折扣,連謀殺自己的次席監察官的兇手都抓不住,這監察廳還有什麼可以指望的?
進房的時候就看到了那掛在正對着臥牀上的徽章,一把斧頭外加一把金菊花。
斧頭的意義是來自軍隊,菊花則是監察廳某些派系的標誌了。
看來這位次席監察祖上有來自這兩方面的高官。
“他就是在這裡被殺的。”海寧引着王曠從臥房裡出來,來到客廳裡,指着一張沙發說。
上面還有一些血漬,特意沒有清洗這裡。
“沒有任何的意義……”
看到所有人都看過來,海瑟薇才說:“我說的是那些血漬的排列。”
海寧微微點頭:“從血漬的排列,能看出出手人的來歷,例如要是使用鋼氣的話,那血濺出的圖案是跟用魔法不一樣的。”
王曠轉頭說:“那位僕人還在這裡嗎?”
“她在半個月前辭職了。”海寧說着看到王曠的臉上露出揶揄的笑意就說,“查了半個月沒有查出些什麼,才允許她辭職的,但請放心,她還在帝都。”
“那去將她找來問問看吧。”
王曠手按在沙發上感覺到了一絲殘留在沙發上的殺意,陌生得很。
瑟琳娜很苦惱,她原本僅是次席監察官大人家裡的女僕,她的家庭出身並不好,算是半個貧民,能擁有一份這樣的工作,已經讓她極爲快樂了。
但她是個極美的女孩,雖說薪水不多,每個月僅有數十個銀幣,而她還是將頭髮染成了暗金色,似水的長髮披灑在肩上,配着她那條省吃儉用了好幾個月纔買的洋裝,實在很是奪目。
走在帝都的大街上,那些品行不良的少年都會對她吹口哨。
而她總會將她那高挺的胸部挺得更加凸起,就像是兩個小山包。
她的身材也是無可爭論的優異,要是她是出身在一位貴族家庭的話,她可能在十四歲的時候就成了帝都有名的交際花。
但現在的她只是勉強維持
生活,每到夜裡,還必須到有名的白奇卡羅娛樂區去兼差。
做的那些事是萬萬不能跟次席監察官大人說的,她可清楚得很,那表面上看起來很冷漠的監察官大人,心也冷得像冰。
在白奇卡羅娛樂區裡多的是她這樣的女孩,有些是家裡有些餘錢,是要過來釣金龜婿的,大半卻都是像瑟琳娜這樣來靠出賣肉體補貼家用的。
想到家中的父母,她都會嘆氣。
要不是他們的話,她也不用走到這一步。
瑟琳娜的父親是一位落魄貴族,早在三代之前,就被奪去了男爵的爵位,而男爵在帝都算得上什麼?她的祖父那一輩的時候,就流落到了帝都附近的村莊裡,靠種地爲生。
她的母親是那個村莊裡有名的美人,她的父親將她母親用花言巧語騙到手後,生下了她,就成日流連賭坊,家事全都交給了她母親做。
才四十來歲的母親已經累得完全看不出她年輕時的模樣了。
欠下的大筆的賭債,都要依靠倆母女來償還,還在瑟琳娜小的時候,她的母親就常年不在家,而每回她回來都會帶着些讓她愛不釋手的玩具,和一大堆的金幣。
這遠遠無法滿足瑟琳娜的父親那嗜賭的性子,每回他都會拿着金幣衝出門,一半拿來還債,一半又一頭栽進了賭場裡。
回來的時候,又是一身的債,還會將她的母親打得遍體鱗傷,用最粗俗的話指責母親在外面找野男人。
到了十來歲的時候,瑟琳娜才明白,母親活在這個家裡有多苦。
她十三歲就被父親逼迫着同他的債主睡了一個晚上,那是一場不堪回首的惡夢,就算是現在,瑟琳娜都十八歲了,回想起那一晚,她都會嚇得從夢裡驚醒。
而她爲了家裡,還是不得不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白奇卡羅娛樂區的第六層,瑟琳娜再度來到這裡,早有熟客在那裡等着了。
等她一進門就催促道:“快脫衣服……”
“先等等,我洗一洗……”
“還洗什麼,快脫衣服……”
瑟琳娜順從的將衣服脫掉,躺在了牀上。
到了凌晨很晚的時候她才匆匆的趕回監察官的家中,她有一串後門的備用鑰匙,每一回她都會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那位威嚴的監察官大人。
這一次也是一樣,等她將門關上的時候,像是聽到在客廳裡有些響聲,她嚇了一跳,趕緊回到僕人房裡睡下。
從後門走沒看到前門的亮光,她還以爲監察官睡了。
直到天亮時,她才一臉驚駭的發現那位在帝都位高權重的監察官已經死了……
“你相信她說的這一切嗎?”王曠問站在身旁的海寧。
“公爵閣下,她說的話,都經過了魔法師的測謊術的判定,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是真的。”
“凱瑟琳,你來試試?”
凱瑟琳點點頭,雙手按在水晶板上,在隔着水晶板的小房間裡的瑟琳娜頓時感到一股異樣的威壓,她再將之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