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彌把凌虛劍插在地上,雙手握住劍柄強撐着自己的身體,不能倒在這裡。一股意志支撐着她,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胃部在痙攣,強烈的睡意涌來。
諾頓召喚的火焰還在傷口內灼燒,夏彌感覺自己虛弱到了極點。
模糊的視線中,夏彌看到了遠處還在奮戰的辰星,火焰炙烤着他的身體。
決不能倒下。
全身血液沸騰起來,曾經吸收的潛藏體內的黑王之血躁動起來。意識海中,夏彌看到了尼德霍格冷峻地凝視。
彷彿一隻蠟燭被點燃,整個體內的黑暗被燭光驅散,力量重新回到夏彌的身體。夏彌突然覺得體內的火變得親切起來,食指一動,火焰從傷口處跑了出來,跑到夏彌的指尖。
“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可以操縱火焰?”諾頓瞪大雙眼,訝異地說。
夏彌並不回答,此刻,諾頓的弱點再也無法隱藏在他的火焰下。
一個跳躍,夏彌來到諾頓身前。諾頓只覺得眼前一亮,身體就被凌虛劍刺穿。刺出這一劍,夏彌用盡了全身了力氣,暈倒了趴在地上。
長江兩岸,凱撒在火力掩護下與參孫戰得不可開交。參孫揮動巨斧,每一擊都蘊含千鈞之力。凱撒不敢硬接,一邊躲閃,一邊用狄克推多在參孫身上留下痕跡。
“真是頭疼,老闆的任務是讓我確保龍王的最終死亡,龍王現在都飛得沒影了。”酒德麻衣趴在不遠處的叢林裡,目睹了青銅計劃的所有過程。
“算了,看那個三年級打次代種打得那麼艱難,我還是去幫一下他吧。”酒德麻衣吐出嚼着的口香糖,舉起了狙擊槍。
江水中,路明非感受到懷裡諾諾的心跳越來越虛弱,最終下定決心:“路鳴澤,交換吧。”
“是,哥哥。”路鳴澤立馬丟掉手中的紅玫瑰,撒開腿跑向路明非,“something for nothing,百分百融合,燃燒吧,熾熱的心!”路鳴澤和路明非抱在一起,漸漸融進路明非體內消失不見。
路明非感覺自己現在無所不能,他輕輕對諾諾說:“不要死。”血袋裡的血隔空涌入諾諾的體內,宛如神蹟。諾諾呼吸漸漸平穩,臉色變得紅潤,安詳地躺在路明非懷裡,像沉浸在美夢之中。
路明非抱着諾諾,悄悄浮出水面,現在是夜晚,沒有人注意到龍化的路明非。路明非將諾諾輕輕放在草地上,若有所感地飛向辰夏二人。
山頭,夏彌已經趴倒在地,諾頓也在夏彌的最後一擊中受了重傷,強忍着胸口的灼痛。顯然,諾頓也已經失去戰鬥能力,康斯坦丁和辰星兩人還在鏖戰。
辰星看着受傷倒地的夏彌心情急切,手上揮舞的劍也加快了頻率。暗沉夜色下,康斯坦丁手中之劍閃爍着紅黃色的火焰,辰星手中的湛盧炫動着藍紫色的電光。光影流轉,令人目眩。
諾頓開口說:“放下你的劍,年輕人,不然,我手裡的劍將刺穿耶夢加得的心臟。”諾頓還是如千年前那般暴虐,對付敵人不擇手段。
辰星轉頭,看見諾頓手裡鋒利的劍刃抵在夏彌的喉嚨口,辰星將劍扔在地上,冷冷地盯着諾頓。
諾頓見辰星果決的反應,露出嘲諷的輕笑:“真是個不經世事的癡兒,今天算你們走運,我不想跟你們糾纏了。你帶着耶夢加得走吧。”
辰星一愣,沒想到對方明明佔據優勢竟會放任自己離開。辰星走了過去,蹲下身去扶夏彌。
諾頓朝康斯坦丁示意,此時辰星背對着康斯坦丁,正是下手的最好時機,康斯坦丁心有不忍,但看到哥哥的眼神越來越銳利。終於,康斯坦丁一咬牙,用力扔出手中寶劍,利刃如離弦之箭飛向辰星。
辰星此刻已是精疲力竭,他感應到了背後飛來的劍,但他不能躲開,因爲一旦躲開,就將由夏彌替他承擔這份痛苦。辰星微微一笑,在夏彌的額頭輕吻一下:“寶貝,我可能要先走了。”利刃無情地刺穿他的胸膛,將他釘在地上。辰星只感到無盡的睏意,他昏了過去,龍化逐漸解除,生命體徵越來越衰弱。
路明非正好飛到,正好看到這一幕。路明非只感到沖天的怒火,他撲棱着身後的翅膀,衝到諾頓跟前,將諾頓一腳踹飛,然後把利刃從辰星身上拔出。
看到辰星的心跳越來越慢,路明非急忙對辰星喊到:“不要死。”但由於之前康斯坦丁的劍刃正中辰星心臟,神蹟沒有發生,路明非只能眼睜睜看着辰星心跳停止。
不,不要啊。辰星你那麼優秀,怎麼會就這樣死掉呢。你的夏彌還等着你,我也期待見證你們的婚禮呢,你怎麼能就這麼不負責任地離去呢。
每次你見到我衰衰地處於困境中,總是會朝我伸出援手,小天女懟我時,你會替我懟回去。趙孟華想看我出醜,你也好意提醒我讓他沒有得逞。還有夏彌,那晚在我告白之後,全場只有你爲我鼓掌;班上你也和辰星一樣,經常爲我撐腰,你們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的。難道幫助我的人都要落個悲慘的結局麼。我就是個災星啊。
“路鳴澤!”路明非怒吼:“你不是說他倆不會有事嗎,你人呢。”路鳴澤沒有一絲動靜,什麼破售後服務,路明非抱怨道。
“老唐,你還能回來嗎?”路明非望向被他踹倒在地,現在又支撐着站起來的諾頓。
諾頓發現腦海中多出一段奇特的經歷,正是屬於老唐的記憶。“可笑。”諾頓冷哼道。
“唉,看來是回不來了。”路明非看着眼前五官神似老唐的諾頓,以及十三歲孩童模樣的康斯坦丁,心中涌起一股悲涼:“對不起,爲了死去的朋友,爲了不讓你們傷害更多生命,再見吧。”
路明非手一招,諾頓打造的兩柄劍自動朝他飛來,落到手中。劍的外形開始發生改變,左手布都御魂,右手天羽羽斬,正是日本神話傳說中的利器。
“什麼,竟然是你!”諾頓看見路明非手裡的武器,驚呼出來,隨機慘笑道,“哈哈哈,你是來複仇了麼。龍王大人,既然是復仇的話,那我腳下躺着的這位,也是你的目標吧。”諾頓指向夏彌。
路鳴澤棲息在路明非體內,聽到諾頓的話,冷笑不斷:諾頓啊諾頓,面對無法對付的強敵,第一反應就是出賣你的妹妹麼。雖然我也想將你們都殺掉,但現在還只是第一次交換生命,我控制不了路明非的身體。況且,要是現在這樣殺了耶夢加得,路明非怎麼會願意繼續和我交換生命呢。
路鳴澤瞭然於心,路明非聽得卻是一頭霧水:“你在說些什麼呢。我怎麼會去殺夏彌,她可是我的好朋友啊。”路明非舉劍刺向諾頓。
“看來,你也還沒完全甦醒呢,龍王大人。”諾頓說,之前他和夏彌戰鬥得兩敗俱傷,現在已經失去了活動能力,只能看着路明非向自己飛來,束手無策。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鬼話。”路明非聽到諾頓稱自己爲龍王,心中略感不妙,“休要用這些花言巧語來打亂我的心思。”路明非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