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藍寶石一般深邃神秘,夜幕下,連綿的山巒像濃郁的藍黑色墨汁,呈青黑色。一輪彎月鑲在巨大的藍寶石天幕中,散發着盈盈如水的光芒。其中一座山峰點綴了黃色的燈籠,一點一點在山風吹拂下搖曳,格外顯眼。那裡有一個溫泉度假村。
夏彌,蘇茜,諾諾三人泡在圓形的溫泉池中。熱氣升騰,白色的水霧氤氳飄渺,像一層輕紗籠罩着三人。三人置身於水霧中,潔白的肌膚隱隱可見,彷彿正在出浴的仙女。
“想不到學校附近還有這麼一個溫泉度假村,我才知道。”夏彌雙手橫搭在木欄杆上,身子往後仰着,兩隻腳丫不安分地上下拍打着水花。
“喜歡的話,學姐下次週末再請你來。”蘇茜一邊說着,一邊從面前浮着的小木船上拿了一杯橙汁。
諾諾伸出一條修長的腿,手裡揮舞着一柄刮毛刀。
“拜託,諾諾學姐,你並沒多少腿毛。”夏彌從木船上拿了一杯牛奶木瓜汁,藉着吸管汲了起來。
“我是在模仿瑪麗蓮·夢露的造型啦。”諾諾一個猛子扎進溫泉裡,又像條小魚似的從蘇茜身邊鑽出來,“你們說刮腿毛有什麼可性感的?”
“我又不是男人,你問愷撒去。”夏彌上下眼皮打着架,懶洋洋地都快睡着了。
“愷撒覺得蕾絲白裙少女團最性感了,他已經在學生會裡招了一羣。”諾諾眯眼笑,“你說辰星會喜歡麼?哪天裝模作樣刮給他看看?”
“哈哈哈,你儘管在他面前刮,他要是敢亂來一點就算我輸。”夏彌眼睛睜大了點,嬉皮笑臉地說道。
“喲喲喲,看來你對你男朋友很放心呀。”蘇茜在一旁起鬨。
“那可不。”夏彌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地說道,“別看他一整天皮來皮去地騷話不斷,其實辰星就是個保守的純情小直男,連女生手都不敢碰。”
“啊湫!”卡塞爾學院,辰星躺在病牀上打了一個震天響的噴嚏,聲音大到響徹整個醫院。辰星揉了揉鼻子,納悶道:誰又在背後唸叨我。
“哦,真的嗎?”蘇茜說道。
“上次我故意把腿搭在他肩膀上,他一動都不敢動,說什麼要求他也是連連點頭。那緊張兮兮的樣子可好玩了,我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越來越喜歡調戲他。沒事就摸摸他腦袋,在耳邊吹吹風什麼的。”夏彌一提到辰星,越說越起勁。
“你好壞哦,這樣調戲你的小男友。就不怕哪天把他撩撥的心癢癢,過了火,他把你給直接吃了。”一旁的蘇茜笑着輕輕拍了一下夏彌的肩膀。
“她怕是巴不得辰星把她吃了,你看看她,都喝起牛奶木瓜汁了。是準備豐胸成功後加大調戲力度嗎?不用這麼麻煩,學姐直接告訴他,讓他哪天將你就地正法。”諾諾刮完腿毛,將刀片放到岸上。
“哼,你們瞎說。”夏彌揮舞起一對小粉拳,張牙舞爪地撲向蘇茜和諾諾。
“別鬧,飲料要被你弄倒了。”蘇茜被夏彌抓住癢癢肉,咯咯笑了起來,“諾諾,你快來幫忙。”
“我們可不會像辰星那樣,把你都寵上了天。”諾諾加入了戰鬥,三個絕色的少女扭打成一團,歡聲笑語頻頻從山裡傳出。樹梢幾隻沉睡的鳥被驚動了,撲棱棱地從漆黑的樹林裡飛起。
卡塞爾學院,校醫院病房內,辰星躺在病牀上望着天花板發呆。這時楚子航走了進來。
“嗨,楚師兄。”辰星向楚子航打招呼道。
“沒事吧。”楚子航問道。
“沒事,再過幾天就徹底好了。”辰星說。
“蘇茜她有點事,讓我代她來探望你。”楚子航將手裡提着的一袋水果放到辰星的牀頭櫃上。
“她去泡溫泉去了吧?夏彌都告訴我了。”辰星擠眉弄眼地說道,“看完我你也趕快過去,說不定能趕上個鴛鴦浴。”
“……”楚子航不知該怎麼回覆這種騷話。
“對了,說一件正事。”辰星突然想起昂熱之前跟他交代的關於爆血技術的事情。認真地說道:“楚師兄,你是不是掌握了獅心會爆血的技術?”
“是。”楚子航也不追問辰星是怎麼知道的,他向來惜字如金。
“校長要我告訴你,不要隨意使用爆血,次數多了很有可能就會淪爲死侍,失去人的意識。”辰星難得嚴肅地望着楚子航,說道。
“嗯,知道了。”楚子航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從背後的書包裡拿出一本厚厚的比磚塊還大還厚的《龍族基因學》教材,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幾天你沒來上課,夏彌她出去玩了,拖我幫你補習一下。”一邊說着,楚子航一邊把教材翻到了第一章。
夏彌這小妞,還真……是體貼呢。辰星已經可以想像到夏彌在請楚子航幫自己補習後那壞笑的表情。太可惡了,自己去舒舒服服地泡溫泉不帶我就算了,還特地叫人來監督我學習。啊咧,你是魔鬼吧。辰星扶額想道。
辰星看着眼前的教材,一個個黑色的密密麻麻的文字像一隻只小蝌蚪在自己眼前遊動,晃得腦袋發暈。辰星也不好意思拂了楚子航的熱情,於是在楚子航的認真講解下學習起來。病房的微黃燈光下,楚子航朗朗讀書聲娓娓飄蕩,辰星則是在一旁微微側着腦袋,認真聆聽楚子航的聲音,眼睛澄澈而清亮。這一幕要是被校園某些八卦的女生看到,一定會激動得跳起來吧。
辰星就是這樣,即便是不太願意做的事,如果對自己有利,並且已經開始做了,那他就會認認真真地做好。也許這就是辰星爲何如此優秀的原因吧。
意大利,波濤菲諾,Splendid酒店。
愷撒端着一杯加冰的琴酒,靠着一根大理石柱子,柱子上方的孤燈光芒直落,籠罩了他的身影,夜幕降下,暴風雨於今夜席捲了熱那亞灣。酒店把外面的陽傘和咖啡座都撤回室內了,庭院裡只剩下他一個人。背後燈火通明,室內樂隊演奏着舒緩的藍調,前方風雨如晦。從他的位置看下去,淺灰色的海面起伏,就像是巨大的海獸就要破水而出,幾米高的浪拍打在腳下的山崖上,遠處燈塔的光單調地掃過海面。
愷撒撥通電話:“愷撒·加圖索,我想知道我的賬戶有沒有被凍結。”
電話裡傳來銀行私人理財顧問惶恐的聲音,“怎麼可能呢加圖索先生,您一直是我們銀行最高級別的客戶,您的賬戶怎麼有人敢凍結?我剛剛又查了一遍,確認您的賬戶一切正常……”
愷撒默默地掛斷了,懶得再跟他囉唆。這個世界當然有人敢凍結他的賬戶,他的鉅額花銷來自家族的撥款,父親或者叔叔都有權力暫停或者永遠關閉他的賬戶。今天那麼激烈地頂撞了叔叔,老傢伙走的時候臉上寫滿憤怒,還是沒有想到去凍結愷撒的賬戶。多年以來愷撒一直在試着挑戰叔叔的底線,而弗羅斯特·加圖索無論在多麼熾烈的怒火中都從未對侄兒做出懲罰。單從這方面看來家族對愷撒的愛真如這熱那亞灣一樣寬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