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瑕,你說山盟海誓是不是都是騙人的東西,是不是有些美好只能是生命荒涼沙漠中的海市蜃景,是不是一個人的情感是那樣容易改變的事情,而有些人終究忘不掉,要在生命裡承擔太多的負累。”
白瑕聽着藍色的話,想到自己這幾個月的遭遇,想到媽媽。想到李叔叔,想到那些糾結在上代人之間的感情。藍色說的對,有些美好真的是海市蜃樓一般的短暫,而有些人即使知道感情離去,也終究不能淡忘,而把自己包裹在那一片曾經的溫暖回憶裡。白瑕點了一下頭,看到藍色的眼中有一滴淚,男生的淚,好多年沒有見過了,最後一次見爸爸的淚,已經是自己很小的時候了。而藍色,這個自己心中現在最重要的男生,卻在她的眼前留下了一滴淚。白瑕用手在他眼角擦了一下,問她到底是怎麼了。藍色搖了一下頭,說沒什麼,想到一些事情,突然就這樣了。白瑕知道藍色一定是有什麼事了,不然他的眼角不會落下淚來。
來到這裡的一天,白瑕的心中越發的沉重,傍晚回去坐在出租上不住的想,李叔叔,藍色,這些男子都怎麼了,難道感情就是這麼可怕的東西,即使平淡如藍色,堅強如李叔叔,終究要在感情面前敗下陣來。想到感情這個詞的時候,白瑕又回憶起藍色剛纔說的話,爲什麼這個男生會說那樣的話,那麼無助,那麼荒涼,字字透出不必言說的悲哀。難道藍色真的遇到了感情的挫折,可是這份挫折又是從何而來呢。白瑕想到藍色對她的態度,想到他凌亂的房間,想到他碰到自己手閃開的情景,難道,藍色的態度竟是爲了她。
已經快到家的白瑕叫車停了下來,然後讓司機轉回去。不要這麼不清不楚的,她不要這麼就離開藍色,一定要知道藍色爲什麼對她如此,不是說了,其實我也喜歡你,只是有些事情放不開,可是到現在爲什麼連手都不能握在一起。到藍色家的時候,看到他看着自己驚訝的眼神,後面的房間已經亮起了燈,燈光裡一個穿着睡衣的女子從門口走了出來,扶着門把手的她妖嬈的像是所有電影裡妖精,而藍色望向她的眼神裡,開始有荒涼的神色。她甩了藍色一巴掌,然後轉身跑向已經漆黑的夜色。感情沒有出路,所有的愛恨都成爲心中再也不能發泄的情緒,那晚不知跑了多久,直到最後意識模糊,身體癱倒在夜色裡。藍色,原來是有了新的所愛,她知道那個女人比自己更具吸引力,更能滿足一個男子對愛和情慾的渴望。呵呵!自己竟然還那麼傻,以爲藍色的難過是爲了自己,白瑕你太天真了,對着夜色,白瑕在那裡嘶喊着。
意識朦朧,身體已經不能感知外面的事物,最後,沉醉在冬夜的荒涼裡,心也是荒涼的。
第二天早晨的時候,在陽光照耀的溫暖裡醒來,鼻子澀澀的,像是堵了什麼東西,眼睛睜開的時候看到自己躺在一張寬大的雙人牀上,而對面的鏡子裡,自己的面容蒼白憔悴,眼睛周圍有些紅腫。有人上樓梯的聲音,白瑕把眼睛閉上,繼續裝睡,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這個地方自己從裡就沒有來過。有人推了門進來了,這個人腳步很輕,透過微微睜開的眼睛看到他穿着白色的毛衣和洗的有些泛白的淺色褲子。男生,是一個男生,白瑕可以從他的穿着和體態上判斷出來。他走過來,看了一下,然後用手將被子向着她脖子拉緊了一些。
他在她身邊沒有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着自己,想要看他樣貌的時候他把頭湊了過來,白瑕怕被發現,趕緊把眼睛閉上。有人在她額頭撩了一下頭髮,那種對方發散出的氣息是溫和的,像是三春的暖陽,看到她睡的很好,來人起來走了出去。對方關門的時候,白瑕睜開眼睛深處了一口氣。要是剛纔那個男生再進一步,她就只有奮起自衛了。可是顯然是對方救了她,而且把自己帶到了他家裡,並且細心照料着。從剛纔他給自己蓋被子的動作中,白瑕知道對方並無惡意,要不也不會容忍一個人那麼靠近,還用手在她額頭上動了幾下。
那個身影迴響在大腦裡,白瑕覺得有些熟悉,是藍色嗎?那個念頭只是在頭腦裡出現了一瞬,白瑕搖了一下自己的頭,悲涼的笑了一下,怎麼會是藍色,他昨晚不是跟着另一個妖精一樣的女人在翻雲覆雨嗎,怎麼會是他。想到藍色,白瑕就氣的牙癢癢。
那個腳步又出現在樓梯上,但響了幾下,又消失了。來人沒有上樓,白瑕從被窩裡鑽了出來,自己身上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拿出來是媽媽打的。
“瑕瑕,你一晚上都在哪裡,媽媽整晚的找你,打你手機你也不接,快急死媽媽了。”白瑕這纔想起是忘了媽媽了,騙她說自己在李叔叔家裡,然後聽到媽媽說馬上過來接你,就把電話掛了。
白瑕把手機裝進衣袋,打開門走向樓下。出門的時候白瑕就知道這是藍色的家裡,一切都太熟悉了,儘管自己也只來了兩次,可是真的一切太熟悉了。藍色沒有在客廳,也許出去了,白瑕也不想見藍色了,見了只會讓大家更加的尷尬,如果還有他女朋友,自己真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說出什麼話。
走出藍色家裡去了李叔叔那裡,李叔叔在,白瑕對李叔叔說了自己騙媽媽的事,要李叔叔幫她圓謊。李叔叔點了一下頭就進了自己的房間。不知道怎麼的,白瑕這次見到這個男人對他的印象一下子就好了,也許是他的專情,也許是她對媽媽那份無怨無悔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