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地牢之內,赫連峙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女人被鐵鏈呈大字型的綁住,身上的血痕斑斑,無力的垂下頭,披散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讓人根本認不出她是誰?
“王上——”青龍將手中的皮鞭放下,退到一邊。
赫連峙看着眼前的女人,看來她嘴還挺硬的,打成這樣了,始終不肯將原由和經過說出來。
“瑜妃呀,看來你和白冰萱交情很深嘛,她都已經招供了,你還在堅持什麼呢?”赫連峙走到她身邊,冷眼盯着她。
瑜妃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緩緩的擡起頭看着他道:“王上冤枉啊……”
“哼——”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敢喊冤。
赫連峙不會忘記岑雪那幾日是如何熬過來的,要不是大家想盡辦法的護住她的心脈,恐怕現在她們幾個都在得意的大笑吧?
想到那樣的畫面,赫連峙那壓抑的怒火幾乎就要爆發,看着邊上那掃紅的鐵片,眉心一皺,毫不猶豫上前便夾起一塊燒得通紅的鐵片,頃刻間就貼上了龍君瑜那早已被打得渾身是血的肌膚。
“啊——”一聲極其痛苦的嘶喊聲在地牢中響起,片刻後,又恢復了寧靜。
龍君瑜已經疼暈過去了,看着她皮開肉綻的肌膚,赫連峙突然覺得心情大好!
“把她弄醒!”赫連峙還沒有得到答案,怎麼可能讓她如此的昏死過去。
青龍拿起一桶水就往她身上潑去,龍君瑜瞬間感到一陣涼意來襲,悠悠的轉醒。
“說——”赫連峙如地獄般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有了剛纔的折磨,她受夠了,再也無法忍受這種酷刑,龍君瑜只能妥協了……
“我說,我說……”虛弱細小的聲音從狼狽不堪的她身上響起。
青龍名人擡來一張椅子,讓王上坐在離她幾步之遙的位置,自己則站在王上的身後。
“臣妾本是吉賽部族的公主伊娃,進攻后王上才賜名龍君瑜。還記得一年前王上要攻打吉賽,是白丞相極力勸進,才讓我部族免於一難,之後丞相又將臣妾送進後宮,伺候王上,得享受富貴。白小姐在後宮中從未刁難於臣妾,這一點臣妾都記在心裡,幾個月前白丞相全家被處斬首,只餘下白小姐倖免但被打入冷宮,臣妾知道她日子不好過,就偷偷打點了夢蘭苑那邊的管事太監,讓他們照顧着白小姐,也經常暗地給她送些好吃好穿的過去,直到王上生辰那日,在宮中設宴要立皇貴妃爲王后,白小姐這才隱忍不下去,要臣妾幫忙,一同使計毒死皇貴妃!”奄奄一息的龍君瑜回想着當初,虛弱的說着。
赫連峙這會纔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況,那會朝中白琰和蕭伯毅兩人各執己見,白琰不認同要攻打吉賽,如此勢單力薄的部族,取之根本無用,所以才建議讓吉賽公主進宮爲妃,算是結下姻親,日後若是需要用到吉賽的地方,必定要全力協助樓蘭!
看着眼前這個女人,不好好想想,他幾乎都要忘了她是打哪來的了,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伸手鉗住她的下顎擡高看向自己,眸子一股強勁的力量,似乎可以讓她就此斃命。
“所以那隻帶有鴆羽毛的髮釵是你從宮外找來的?又是你下手在裕春宮動了手腳?那麼董美人呢?別告訴你,你們沒有找過她。”赫連峙要將這整件事情都瞭解得清楚明白,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在他眼皮底下做這種骯髒的勾當。
“咳咳咳……”
龍君瑜劇烈的乾咳了幾聲,牽扯到身上的傷口,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她原就蒼白的小臉變得更加的難看。
見她那麼合作,赫連峙也不在爲難她,給了身後的青龍一個眼神,青龍立刻就知道王上的意思。
上前將龍君瑜手腳上的鐵鏈解開,失去了支點的她立刻如同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地,青龍手裡不知何時又多了件披風,隨手就爲她蓋上。
龍君瑜癱軟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緩和了一會,擡頭看着坐在離自己幾步之遙的王上,嚥了咽口水,繼續說道:“那隻釵子是臣妾託人將鴆羽毛製成了髮釵帶進宮交給了白小姐,只知道白小姐本是想拉攏董美人一起下手,可是找過她幾次,那董美人不敢,白小姐叫喬裝成宮女去了裕春宮,因爲知道那幾日裕春宮都會送燕窩到興慶宮去,想要下手又能全身而退,就只有這個辦法!”
“原來如此,那人皮面具也是你給她準備的吧?”赫連峙看着地上的女人,雖然不是她親自下手的,但是這一切要不是有她幫助,那個賤.人也不會得逞。
“是——”事到如今,龍君瑜自知死路一條,也只好乖乖的承認了。
聽完這番話,赫連峙站起身,想要知道的都知道了,她也不在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
“王上——”
青龍猜到了王上的心思,但看着此時的龍君瑜,還是希望王能暫且擱置一下她的死罪。
赫連峙沒有理會青龍的呼喊,禁直離開了密室的囚房,青龍低頭看了看她,從身下拿出一個藥瓶丟在她腳邊後也跟着離開了。
次日,赫連峙的一紙聖旨封住了所有人的嘴,冷宮的廢妃白冰萱與瑜妃、董美人連成一氣,使計嫁禍蕭貴妃,毒害林氏皇貴妃,三人已經全部賜死!
岑雪在赫連峙的口中得知了經過,原來是這樣。不過赫連峙在其中把董美人的故事編了編,讓岑雪信服他說的話。
“這些人都除掉了,以後你在宮中就安全了,只要你平安無事,我才能放心。”赫連峙擁着她站在窗前,靜靜看着窗外的一片荷花池。
這是赫連峙特意爲她準備的禮物,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就像她一樣“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
“謝謝你這麼保護我,峙!”岑雪轉身面對着他,主動給了他一個吻。
秋風吹拂而過,吹起了她的髮絲,轉眼間已到了秋分,窗前兩具緊擁在一起的男女,此刻正在神情的熱吻着,絲毫沒有預料到,再不久之後,他們即將要永遠的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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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月和柯瑟都閉關修養了好幾日,今日終於出關了!
柯瑟第一時間將自己整理好後,便往興慶宮趕去,正巧王上還沒有下朝,宮裡只有大病初癒的皇貴妃。
“老夫,參見皇貴妃!”柯瑟一進來,,岑雪一時還沒反應出他是誰呢,還在身邊的文杏提醒着她,這就是救了她一命的柯瑟巫醫呀。
“什麼——”岑雪一陣手忙腳亂,上前將柯瑟扶起,並一臉感激的向他道謝:“岑雪還要多謝大夫的救命之恩,要不是有您,岑雪跟王上早就天人相隔了。”
柯瑟打量着眼前的岑雪,尤其在岑雪扶住他的時候,他隱約感覺到在她身上有一股強烈的力量,這到底是什麼力量呢?這皇貴妃到底是何身份?
“娘娘無需客氣,這是老夫應該做的。”柯瑟微微一笑,客套的回答着。
正在這時,赫連峙也剛剛下朝回宮,見柯瑟大夫已經出關了,心情大好,看來宮中那些小人都剷除了,連心情都變得格外的好,這時候最適合他和雪兒大婚!
“王上,老夫有急事要與您詳談。”都拖了那麼多天了,今日是時候該談一談解咒的事情了。
“哦?”赫連峙看着柯瑟的神情,大致就猜到了他想談什麼。
岑雪見狀,帶着宮女都紛紛退下,將這裡留給他們談事,赫連峙看着她如此的明事理,心裡升起一陣暖意,看來她已經學會如何做他的王后了。
岑雪剛走到門前,暮月和單羽舞就趕了來:“你們快進去吧。”
直覺告訴岑雪,他們是要談解咒的事!
人都到齊了,柯瑟從身上拿出了一本老舊的牛皮書,雖然殘破,但是上面依舊清楚的寫着幾個大字“十二札記”!
“柯瑟大夫,這是什麼?”單羽舞首先好奇的問道。
“這是老夫在北海之巔,山巒之崖的蠻夷之地找到了古書,上面就記載着如何解除王上蠱咒的法子,也是唯一的法子!”柯瑟說到此,眼中一亮。
三年多了,這幾年他跋山涉水不知走過了多少地方,終於讓他在一位老人的口中打聽到了這點線索,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去了老人所指的位置,果然,一番辛辭之後,竟然在一個蛇窟找到了這珍貴的古札記。
“裡面真的有記載着解咒的辦法嗎?”赫連峙臉上一陣狂喜,屬於他的幸福終於快要來臨了。
這話讓柯瑟的臉上一下又沉了下去,將這札記交到了暮月的手裡,暮月打開這牛皮製造而成的札記,仔細的找着關於蠱咒的記載。
赫連峙和單羽舞齊齊將目光看向二人,難道有困難不成?
暮月的眉心突然漸漸的緊蹙了起來,擡頭看了看三人,悠悠的解釋出這古札記上所記載的方法:“蠱咒是不可能解除的,但是想要擺脫蠱咒也不是不可能,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回到過去,改變歷史的軌跡”!
赫連峙和單羽舞被暮月的話弄糊塗了,這是什麼意思?回到過去,改變歷史的軌跡?
“怎麼會有人能隨便回到過去改變歷史呢?這辦法也太荒謬了!”單羽舞原本帶着喜色的臉龐,現在也垮了下來。
“對,單丫頭說的很對,的確不是隨便一個普通人就能做到的,但是不代表沒有人可以做到這點!”柯瑟堅信,既然古札記上有記載,就一定會有這個人存在。
赫連峙低着頭,好像在思索着什麼,當柯瑟巫醫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第一直覺就想到了他的雪兒,他記得暮月長老說過,雪兒是從另外一個世界,或者是另外一個空間來到這裡的,所以,她的確能做到。
但是,他不允許讓岑雪離開自己,孤身犯險回到過去,這擺明了就是讓他們分離,一旦回到過去,就根本無法再回來了!
“札記上有記載,擁有此能力的人,必須是天女之命!”暮月嘆息的補充道。
“何爲天女之命?”聽到這裡,赫連峙在心裡祈禱,那個人不是他的岑雪。
“天女之命所指的就是女媧後裔的轉世,是十靈十出生的女娃,通常右腳底且有七顆黑痣,寓意爲腳踏七星的福照!”暮月也只是知曉此事,卻不知那女媧後裔在哪?
天下之大,人海茫茫,上哪裡去找呀?就算找到了十靈十出生的女娃,但腳踏七星,這兩個條件想要聯繫在一起,的確很難,就算有這人,都不知道是不是女媧後裔,更不知道人家是否願意幫忙,這無形間就是在向赫連峙宣判死刑!
偌大的殿廳內,瞬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桌面上那本殘破的十二札記!